第101章 我們會在武魂城等你歸來
從早晨開始，林蘊就在殺人。從史萊克學院到獨孤博，林蘊殺了快十人。
那濃郁的血腥味都要籠罩着林蘊本人。
那股味道讓比比東本能地排斥，產生不悅的情緒。
比比東看向林蘊的目光變得複雜。
兩雙眼眸對視上，可以看出彼此的敵意。
對於比比東，林蘊的感觀是很複雜的。
無論如何她是不可能和比比東和睦相處的。
“沒有哦。”
林蘊淡淡地一笑，用無所謂的眼神看向比比東。
她纔不管比比東的想法。
反正她不會順着比比東的意。
她和比比東的關係本來就不好。
看見比比東的那一刻，林蘊是想了很多。
不管比比東的目的如何，她都不會讓比比東如願的。
當然，林蘊也沒有想到比比東會放下身段來地牢。
看比比東那無所謂的樣子，不用想都能知道她看見了自己殺獨孤博的一幕。
在這種情況下，比比東選擇出面的目的並不單純。
林蘊也不可能天真地認爲比比東是爲了說這些廢話才選擇出面。
因爲比比東是一個講究利益的女人。
沒有足夠的利益是打動不了比比東，也不會讓比比東選擇跟她硬剛。
從見到比比東第一面開始，林蘊不斷地在認識比比東。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女人。
同樣的，她也是個冷漠的女人。
準確來說，比比東最愛的人是她自己。
因爲玉小剛身隕之時比比東的神情沒有多大變化。
說她不愛玉小剛，那是不可能的。屢次把武魂殿的面放在玉小剛的面前踩着，就是爲了捧玉小剛，讓玉小剛的自尊心得到滿足。
在玉小剛出言不遜時比比東可以放下身段來平息衆人的怒火，這一切都是爲了玉小剛。
可若說愛，比比東是沒有出言阻止林蘊的舉動，反而無聲地默許了。
玉小剛死的時候，比比東的臉色很難看。林蘊都不用去想都能猜到比比東的想法，如她預料的那般，比比東什麼都沒有說，選擇了沉默。
林蘊其實很佩服比比東的容忍。
比比東真是她見過最能忍的人。
“有什麼話就直說。”
雖然林蘊覺得比比東很危險，但是林蘊可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該懟還是得懟，不能對比比東留情。
這個女人跟她的武魂一樣，毒的很。
真要靠近，死的肯定是別人。
林蘊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比比東當然能感覺到。
“殺人，對你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啊。”
“你比我年輕時候要狠。我當初要是有你的一半狠，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比比東緩緩地說着，那雙玫紅色的眼眸閃過落寞的情緒。
看見林蘊，比比東就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二十多年前她也是如此意氣風發的少年。
她敢於追求自己愛情，敢於向世間的不公發出挑戰，無須顧慮太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在那件事之後比比東就變了。
世間的黑暗無聲地吞沒了她。
“哦。”
林蘊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後開口道：“伱的過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想用話語來對我繼續說教就免了，我比你好太多。”
林蘊不清楚比比東的目的，但是比比東休想用話語來噁心她。
什麼叫做她當初要有自己的一半狠就好了。這話不就是在噁心人嘛！
一邊說着林蘊心狠手辣，一邊又噁心到了林蘊，這讓林蘊看向比比東的眼神滿是冷意。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以比比東對她的恨意來看，若非必要是不會來到她的面前。
“千道流對你說了什麼？”
比比東的神情變得微妙，玫紅色的眼眸透着寒意，“是說了我對千仞雪的所作所爲還是那件事情？”
比比東更確定是前者。
要是後者的話，林蘊是不可能浪費時間在這裡和她講話。
比比東知道林蘊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
這一點跟千道流很不像。
千道流明知道她殺死了千尋疾，卻還是留了她一條命。
“你很閒啊。”
林蘊冷哼一聲，不悅道：“廢話就免了，我沒時間聽你的廢話。想說什麼就儘快。”
林蘊不想在比比東的身上浪費時間。
這女人很歹毒，心眼比誰都多。說多錯多，林蘊不想在話語上留下把柄。
“我有一事不明。”
比比東完美的臉上露出笑容，“殺人，你會後悔嗎？”
“……”
林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比比東，“你吃錯藥了？還是說玉小剛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
“亦或者是你想對我下手？”
林蘊當然希望是第三種可能，這樣子她就可以殺了比比東。
反正今天殺的人夠多了，不差比比東一個。比比東要是真想送上來，她也不介意的，就是血腥味濃一點。
許是那份腥味刺激到了她的嗜血本能，林蘊整個人趨於狂躁，對比比東很不耐煩。
“沒有。”
比比東的語氣變得恍惚，“就是突發奇想。”
“我倒想看看你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比比東的手緊緊握着權杖，聲音摻雜着怒火，“從今日起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先前看在武魂殿的面子上我無意與你計較，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動了他。小剛是我此生唯一愛過的人。我知道他做的不對，但我默認了他的行爲。”
“也就是說，你要捧着玉小剛就讓武魂殿所有人去捧？要點臉吧，比比東。”
“就算沒有玉小剛，我們之間也是不死不休的程度。我以爲你早就知道了，誰知道你如此天真地覺得我會看在武魂殿的份上不遷怒於你。”
“還是說，你認爲千尋疾對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免死金牌？”
林蘊在嘲笑比比東的天真。
千尋疾對比比東做下的事情，可跟她沒有關係。再說了，比比東也享受到了武魂殿帶來的好處。
真要說愧疚，那也是千尋疾的事情。
林蘊對比比東的殺心從未改變。
“千道流那老傢伙都告訴了你。”
比比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既然如此，你憑什麼不感到愧疚？”
“要不是你的兄長千尋疾，我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我恨透了他，也恨透了千仞雪！”
一提起那件事情，比比東的情緒險些壓抑不住。過去了幾十年她還是無法忘懷。
她被迫生下千仞雪這個孽種！
她的驕傲全在那一夜被粉碎。
“愚蠢。”
林蘊冷冷地看着她，“你恨千尋疾，那是應該的，他毀了你。但這跟小雪沒有關係，你最不該對小雪下殺手。”
比比東是受害者，但她在千仞雪的世界是一個施暴者。
“我憑什麼要感到愧疚？跟你有仇的是千尋疾，而不是我林蘊。再說了，武魂殿栽培了你，這筆賬又如何算？”
“你來此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就請回吧。”
“我沒有空和你過家家。”
“當然，你要是想幫玉小剛報仇，就亮出你的武魂，我不介意送你下去陪玉小剛。說不定你在下面還能跟他們重逢，跟柳二龍上演一出二女搶一男的戲碼。”
話落，林蘊收起了劍刃往前走着，越過比比東的身軀，當做她不存在。
她沒有時間跟比比東廢話。
比比東要是真想打，她早就出手了，何必在這裡跟自己廢話。
林蘊是討厭比比東，但她也摸準了比比東的想法。
比比東是不敢對她出手的。
比比東的左手攥成拳頭，玫紅色的眼眸是怒意，“你會爲今日所做之事感到後悔的。”
林蘊停下腳步，冷聲道：“我不會後悔。”
“我所行之事都來源於心。問心無愧，又哪來的後悔！”
比比東突然加大聲音，“傲慢的人會付出代價的。”
林蘊聽見了卻沒有搭理比比東。
離開了牢獄，林蘊真心覺得晦氣。本來殺了史萊克學院衆人和寧風致等人，她是很開心的。
但是比比東的出現讓林蘊很不開心。
遇到不順眼的人，心情的確會很糟糕。
而且，比比東的行爲很奇怪，這不像比比東的行事風格。
難道比比東真的被玉小剛的死刺激到了？
不太可能吧，比比東最愛的人是她自己啊。
真捨不得玉小剛的話，比比東會拼盡一切來阻止她殺掉玉小剛啊。
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林蘊仔細琢磨比比東的話，越發覺得比比東很奇怪。
真要她來說，又說不出比比東的怪異。
林蘊沉着一張臉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她沒有去找千道流，是因爲身上的血腥味太濃了。
想不明白就去問人，這是林蘊的想法。
比比東的舉動太奇怪了。
摸不準的情況下還是問人比較好。
……
在洗掉自身的血腥味後，林蘊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裳就往供奉殿而去。
當她來到供奉殿時，供奉殿內燈火通明，一片喧鬧。
林蘊定睛一看，好傢伙啊！
大家都在供奉殿啊。
供奉殿難得人如此齊啊。
七大供奉都在供奉殿，就連千仞雪也在。
僞裝成天鬥帝國太子的千仞雪此時褪去僞裝，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姑姑。”
千仞雪對着林蘊微微一笑。
林蘊的氣息自然躲不過大家的感知。千仞雪的修爲察覺不到林蘊的氣息，但是她從別人的神情看出端倪，又眼尖地看到了林蘊身影。
“你好帥啊。”
千仞雪的臉頰微微紅了起來，“做了我一心想做的事情。”
唐昊殺死了她的父親千尋疾，此事千仞雪一直記在心裡。要不是爲了大局所想，她也想殺死唐三。
千仞雪一直在隱忍着。
坐在貴賓區看見了林蘊對唐三的折磨，千仞雪的心中是暢快的。
唐昊和唐三都死了，憋在心中的怨氣消失了，千仞雪的心情大好。
如今七寶琉璃宗的宗主寧風致已死，護宗長老劍斗羅塵心也沒了，七寶琉璃宗在武魂殿的眼中就是一塊肥肉。
光憑另外一位護宗長老古榕是護不住七寶琉璃宗的。
也就是說，七寶琉璃宗已是武魂殿的囊中之物。
武魂殿如今要做的就是趁七寶琉璃宗虛弱之時吞併七寶琉璃宗的一切，對七寶琉璃宗進行斬草除根。
林蘊輕拍千仞雪的肩膀，耳尖泛着紅意。因爲林蘊害羞了。
千仞雪的誇讚讓林蘊害羞，她不覺得這事情很重要，可千仞雪那崇拜的神情讓林蘊心情瞬間大好，臉上綻放出淡淡的笑容。
“好了。”
千道流溫和的聲音響起，“蘊兒、小雪，接下來有幾件事情是你們要做的。”
千道流金眸閃過一抹複雜，很快恢復平靜。他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林蘊和千仞雪的身影。
林蘅把孩子培養的很好。
林蘊和千仞雪就是千家的希望。
林蘊和千仞雪對視一眼，她們在等待千道流的後話。
千道流咳嗽一聲，“小雪已經開始神級考覈。爲了天使神位傳承，我們必須加快腳步。”
“小雪，你的任務是在這一年之內拿下天鬥帝國。然後在天鬥帝國開始神級考覈。當你的天使九考完成之時，便是天鬥帝國和武魂殿攜手對付星羅帝國的日子！”
爲了不讓千仞雪耽誤天使九考，千道流思考了很多。
這一年時間是必須要有的。
雖然千仞雪僞裝成雪清河蟄伏於天鬥皇室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想要拿下天鬥帝國還是需要時間。
因爲天鬥帝國的內部勢力鬥爭遠比武魂殿強烈。
雪星親王支持四皇子雪崩，對千仞雪僞裝成的雪清河有着天然敵意。再加上那些固執的保皇派一直不肯改變，就導致千仞雪得到天鬥帝國皇位的難度不斷上升。
“好！”
千仞雪毫不猶豫地應下，“爺爺，我會做到的！”
千仞雪是一個驕傲的人。
既然說好了一年，她就一定要在這一年之內達到目標。
“蘊兒，我最擔心的人是你。”
千道流擔憂的目光落在林蘊的身上，“我們家族的神位由小雪繼承，而你沒有神位……”
“蘊兒，其實就是我害怕你出事。”
林蘊愣了一下，臉上是詫異的神色。
“幾十年前我到達九十九級時曾經去過海神島。跟我一塊的有昊天宗的唐晨。當年的他對波塞西留下不成神不歸來的誓言。”
“過去了幾十年，他還是沒能歸來。他遊歷於大陸，找尋成神的機會。要是真有機會，以他的實力早就成神了。不是誰都能像我們家族這般幸運，擁有先祖的庇廕，只需要血脈和天賦得到認可通過考覈之後就可成神。”
當年武魂殿逼迫昊天宗關閉山門，爲千尋疾之死付出代價時唐晨沒有出面，就說明唐晨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測。
雖然沒有事實來證明唐晨死了，但是幾十年了唐晨都沒有露面。
傳承神祇神位無須幾十年。
在千道流的心中唐晨已經死了，波塞西是等不到唐晨的歸來。
她的等待只能是一場空。
“父親，我相信自己會成功的。”
林蘊一臉肯定地說着。
昊天宗的唐晨無法成功跟她可沒有關係。
林蘊堅信自己的天賦和實力。
別人不能成功是他自身有問題，她纔沒有這些問題！
“太過自信也不好。”
“蘊兒。”
千道流頓了頓，“過剛易折。”
“古往今來無數天才都在追求強大，能到達巔峰的人屈指可數。”
“意氣風發的我也曾認爲我能行，接受天使神考覈時降下的八考，就已經讓我知道這條路的盡頭。你們跟我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成功。”
千道流以過來人的經驗來告知林蘊，就是想要林蘊不要太魯莽了。
修行之路哪有途徑可走啊。
世間不缺天才，可能走到最後成爲強者的天才屈指可數啊。
“父親，我知道您擔心我，但我不是昊天宗的唐晨。”
林蘊的神情變得嚴肅，“在我之前，你見過十七歲的封號斗羅嗎？”
“沒有。”
千道流搖搖頭，沉聲道：“所以我纔想你穩重一點。”
十七歲的封號斗羅打破了整個大陸的記錄。
在林蘊耀眼的光芒之下，比比東曾經創下的記錄根本不算什麼。
“武魂殿誰都可以出事，唯獨你和小雪不能出事。”
“你們是我們的希望。”
正是因爲林蘊的天賦太強了，千道流纔會不斷教導。
他看出了林蘊的驕傲心性。
“父親啊，不要太擔心了。我能創下這個記錄，就說明我有信心再創造出一個新的記錄。”
“昊天宗唐晨做不到，那是他無能。但我不一樣，我認爲我可以，沒有人能阻擋我成神。”
“沒有神明的神位可以傳承，我可以自己創造出一個新的神位，只屬於自己的神位。萬年前的千羽寒先祖可以憑藉世人的信仰創造出天使神位，萬年後的我也能做到！”
“我不認爲我比千羽寒先祖弱。”
慾望在林蘊的眼中熊熊燃燒，她的野心毫無掩飾地展露出來。
千羽寒先祖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
林蘊很自信，也很驕傲。
別人能做到，她也一定能做到！
當然，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
“……”
看着一臉驕傲的林蘊，千道流神情恍惚了。因爲他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
曾經的他也和林蘊一樣意氣風發。
只是，在時間的摧殘下變得平靜，收斂了那份意氣，性情沉了下去，最終跟長輩們一樣守護天使神位。
“好。”
“我和小雪會在武魂城等你歸來。”
“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