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閒的出戰,讓襲人意想不到,可以說是意外的驚喜,讓青衣更意想不到,因爲青衣視陳閒爲是指引修道之路的明燈,如同師尊一般,她可獻出所有。
“你要幫襲人,和我一戰?”青衣有些難以置信,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很顯然,我和襲人認識的比較早,我也好奇你們兩個究竟實力如何,境界高低,不戰上一場如何知道深淺。四大花魁明顯怕了你這花魁之王,我若不出手,這場惡戰豈非無法繼續呢?我也很好奇,這兩個岩石傀儡力量強橫到何等地步。”陳閒笑嘻嘻的說着,毫無大戰來臨前的凝重。
“是嗎?我們的實力和境界你需要知道這麼清楚,莫非也想參加無雙會奪魁,去領取那四大城主賞賜的天材地寶?”青衣目光中終於多了一絲警惕之意,望向陳閒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凜冽之意。
對於青衣來說,任何與她爭奪天材地寶的傢伙,都是對手,比如襲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自從修道之後,便擯棄了七情六慾,對襲人一直冷漠如冰。
這一剎那,便是陳閒也感覺到青衣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又變成了一個無情的冰雕,那目光中的殺戮之意讓人一陣心寒。
“還等什麼,開戰吧!”陳閒對着一旁的襲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其動手出招,否則夜長夢多,讓青衣又對自己很忌憚,不願意一戰,就麻煩了。
襲人也擔心夜長夢多,見陳閒肯意外出手相助,本就樂得合不攏嘴,見陳閒要動手,當下沒有任何猶豫,體內的血脈一陣躁動,陣陣白色的霧氣從竅穴中升騰而出,在其身後形成了一頭巨大的白蟒身影,猙獰可怖,吐着嫣紅的舌信。
襲人乃是寒衣侯的女兒,這位郡主自然也秉承了寒衣侯的三眼白蟒的血脈,一身玄功已然突破到了第四重境,此刻全力出招,威勢非同小可,漫天都是白色的玄功勁氣,以襲人爲中心,瞬間形成了一個沙塵暴,飛沙走石,便是陳閒猝不及防下也吃了一口的沙子,而那四大花魁顯然有所準備,早已經飛遁到五十米開外,避過了這聲勢浩蕩的突襲,繼續觀戰。
可怖的沙塵卻還未靠近青衣,便無法寸進,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牆給攔阻了,如同澎湃洶涌的洪水中的中流砥柱,完全不受絲毫影響,佇立在風沙之中,飄然似仙,一股清塵之意讓陳閒也看呆了,感覺這青衣還真是有些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這股氣質彷彿是與身俱來的,不帶絲毫做作之意。
而青衣身後的小白臉與老黑麪則更是穩如泰山,這等小小的沙塵對這體重幾乎有十噸上下的岩石傀儡來說,簡直就是不痛不癢,甚至還頂着風沙朝前走了幾步,擋在青衣前方,龐大的身軀成了遮風擋沙的一道黑白相間的屏障,屹立不倒。
“小小傀儡,也敢攔截我白蟒神威!”見青衣風沙不動安如山,襲人一聲冷笑,氣勢猛漲,隔空對着那老黑麪這一傀儡巨人便抓去。
與之同時,襲人身後的那一巨大白蟒幻影,直接附身在襲人那凌厲一抓中,一時間風雲突變,波詭雲譎,大有橫掃一切之氣勢。
“岩石血脈之不動如山!”老黑麪整個岩石身軀上泛出強烈的炫目黑光,肌體表層都凸顯出血脈之走向,狂暴的力量內斂不發,彷彿與整個乾坤界都連爲一體。
但襲人這一擊的力量畢竟宏大無匹,老黑麪被這凌空一抓擊中胸口,整個龐大的身軀噔噔噔朝後退了幾十米,這才站穩身形,胸口處的岩石肌膚已然碎裂,大塊大塊的石屑墜落,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白蟒飛天一擊,不過如此,連我的傀儡都無法擊敗,真是讓我失望。襲人,你這一年來,修爲完全沒有多少進步嘛,與我的差距拉得更遠了。”青衣一聲冷笑,望向襲人的眼神中,毫不掩飾其中的輕蔑之意。
青衣這般一說,襲人自是無地自容,惱火萬分,偏偏又不好反駁,因爲在無雙會上,她一次沒有勝過青衣,自然不可能胡吹大氣,那徒然更惹笑話。
一旁的陳閒則震驚了,沒想到襲人居然是四重血脈境界,而這四重血脈的三眼白蟒的全力一擊,還無法重創那岩石傀儡,可見這岩石傀儡只怕實力也接近四重血脈的玄士修爲了,加上天賦異稟,隨意一擊都有開山裂石之威,讓人心驚膽寒。
而青衣這般輕描淡寫的面對襲人這一擊,顯然成竹在胸,沒放在心上,難道說這青衣的修爲已經到了五重天的血脈?而聽說這青衣只是青衣侯的養女,那必然不會延續侯爺的青蟒血脈,她的血脈又有什麼可怖之處呢?陳閒已然感覺自己參戰是一件愚蠢的事,不但不能試探出青衣的真正實力,反而會讓自己出個大丑。
不過對於出醜,陳閒到無所謂,坑蒙拐騙之中,出醜不知道多少回,但陳閒最嚮往的還是扮豬吃老虎,但青衣這頭母老虎,很難吞嚥下去,實力對目前的陳閒來說,簡直就是深不可測。
這個乾坤界,青衣不知道在其內修煉了多少年了,自己在天蠶幻武境這一小千世界,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但畢竟時日尚短,卻也突破到了血脈三重天的境界,修煉速度之快,可謂是神速。
陳閒可以想象,青衣的境界,只怕應該是五重天,否則不可能輕易勝過四重天的襲人,一重天的境界可謂是天壤之別,陳閒因爲有旁系輔助血脈,所以感覺自己的三重天應該可以挑戰襲人的四重天,但對於五重天,那根本就是無能爲力,境界差別,實力差別太大了,何況這青衣是玄功道法雙修,難怪總感覺看不透她,玄功道法都深不可測,至少對於目前的陳閒來說,完全無法力敵。
除非將幻武境中自己的大軍都召喚出來,看能不能堆死這青衣,巨蜂、巨蠶及巨蟻三大種族加上麾下的諸多戰將,應該大勝可期。只可惜,這青衣並非真正的敵人,而且自己的底牌怎麼能輕易暴露出來,所以陳閒毅然決定繼續扮豬,沒打算吃老虎了。
隨後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陳閒一聲猛虎般的怒吼,竟然獨自一人衝向那岩石傀儡小白臉,一出手雖然沒有什麼凌空一抓,但施展出的這一招到也虎虎生風,赫然便是陳閒當年在拳館裡學的一招:黑虎掏心。
奈何岩石傀儡體型巨大,陳閒這一招別說是掏心了,簡直就是給小白臉撓腳板了。
因爲小白臉似乎也將陳閒當作半個主人,自然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有施展出任何神通來防禦,因爲這一招又不精妙,又沒什麼力量,所以沒太過理會。
眼見這可笑的一招就要轟在岩石傀儡的小腿上,陳閒化抓爲指,赫然變成了靈犀指,想要窺視一下這岩石傀儡內心的秘密。
岩石傀儡瞬間身體一顫抖,彷彿被蛇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飛起一腿,正中陳閒的身體。
陳閒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騰空而去,重重的摔在五十米開外的沙地上,痛苦的翻滾着,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四大花魁與襲人都震驚了,沒想到這個幫手如此不堪一擊,難怪是一個才子,羸弱不已,還想與襲人並肩一戰,結果一個照面就吃癟,只怕已經被重創,爬起來都困難了。
陳閒到也沒有被小白臉這一腳給重創,暗地裡自然用玄功護體,但表皮肌體的碰傷難免,否則就不逼真了。
先前那靈犀一指,陳閒讀到了小白臉腦海中的一些思緒片段,那是這岩石傀儡在一羣沙獸的圍剿中險死還生的情形,之後便是青衣從天而降,一舉擊殺了諸多沙獸,將小白臉與老黑麪從生死懸崖邊緣拉了回來,這才讓其心甘情願的臣服,成爲了青衣麾下的兩名得力戰將,爲其征戰這一乾坤界。
最讓陳閒驚詫的是在這思緒一幕中,青衣那飛天飄舞而落的瞬間,施展出的不是玄功,而是道法,一記滾滾雷霆的道法,雙手所指之處,便是五雷轟頂,威力驚天動地,任何沙獸都不是一擊之敵,不是立斃當場,便是癱瘓倒地,再無還手之力。
“我的個乖乖,這青衣出手
真是霸道,竟然下手如此之狠,這等粗如水桶的閃電呼之則來,則轟在我身上豈非不死也得脫層皮?”陳閒心中一陣發毛,望向青衣的眼神再沒有任何情yu之意了,這等殺神般專注修道的美女,日後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好痛啊,小白臉,你怎麼會下手這麼狠啊,不對,是出腿這麼狠,我可是你半個主人啊!”陳閒發出呼天搶地的哀號,故意顯露出內心的脆弱,似乎他就是一個文弱的才子。
“白煞……小白臉,爲何出招這麼重?你不應該還手,陳公子沒有多少威脅。”青衣似乎也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因爲她也看到了岩石傀儡那奇異的身體顫動。
“主人,這位陳公子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帶有窺看靈魂的奧妙,我感覺到了莫大的威脅,所以情不自禁的踢出了一腳。”小白臉此刻的面色還有些驚悸,望向陳閒的眼神甚至帶着一絲恐懼之色。
“窺看靈魂?就是刺探神識,意識之海,什麼玄功,如此奧妙?是道法嗎?”青衣的面色瞬間就凝重起來,目光鎖定着陳閒,要問個究竟。
“既然說了都是偷窺了,就難上大雅之堂,比如青衣你的境界比我高深太多了,我就會被你的意識之海的力量反噬,被重創,甚至將我的心神暴露在你面前,你又何必如此緊張。”陳閒漫不經心的答着,想要一句話帶過。
讓陳閒有些吃驚的是這看似很遲鈍木然的岩石傀儡爲何會對自己這靈犀指有着這般敏銳的感應,要知道既然是偷窺,很難被察覺,陳閒有信心用靈犀指的玄功偷窺襲人的心思奧秘不被察覺,這岩石傀儡莫非還有什麼天賦,或者隱藏的神通,或者血脈有特殊性?
只是這岩石傀儡體內怎麼會有血液流淌,沒有血液筋絡,又如何有血脈,但分明先前這老黑麪有的確有血脈神通,這兩大岩石傀儡只怕不如看起來那般簡單,僅僅是力大無窮而已。
“這麼說,陳公子你的確擁有窺視心神的血脈玄功?”青衣仍舊緊咬着不放,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
陳閒摸了摸身上的傷,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一般,費力的踉蹌前行,到了襲人旁,然後才答道:“算是有吧,我這玄功奧秘就不能和你分享了,而且我用這門玄功,主要是偷窺美女們的心思,用來對付女人的,沒想到你麾下的戰將小白臉竟然可以覺察到,到真有些怪異了,莫非這岩石傀儡也有公母之分?”
襲人幽怨的瞪了陳閒一眼,沒想到這個才子如此風流,還有些邪惡,竟然靠着這等窺視別人內心的玄功之法,去勾三搭四,難怪如此風流倜儻,不知道暗地裡和那羣紅袖會的才女們有沒有暗通款曲。
“岩石傀儡,自然有心靈庇護這等先天的神通,不知道吧?這可是我乾坤界的特殊戰將,以乾坤界內的玄黃之氣孕育而生的岩石傀儡,不但有先天神通,還有獨特的乾坤血脈,否則當日我又怎麼會耗費那麼大的氣力,將他們從瀕死邊緣拯救出來。”青衣冷冷的道。
“青衣,怎麼突然間,你又變成了這般模樣,看上去讓人不敢親近,別忘了,天道之始於人道,無人道,無天道,天道之下,縱然人爲小道,亦是道。”陳閒見青衣這般模樣有些高傲,如冰雪一般,忍不住一陣呼喝,以修道之說批駁。
被陳閒這般一訓斥,青衣立馬面色一變,趕忙對着陳閒作揖,一臉歉意的道:“多謝陳公子教訓,青衣日後必然謹小慎微,不敢在如此出言不遜,師者,傳道解惑,且需尊敬,發自內心肺腑。”
陳閒哈哈一笑,然後又是面色鐵青,哎喲哎呀叫喚個不停,似乎身負重傷,還無恥的要求襲人或者四大花魁揹着自己前行,遊賞着藍天黃沙的好風景。
繼續扮豬,陳閒依舊扮的很開心,尤其在襲人背上,耷拉着襲人的雪頸,從上往下看,那深深的雪白溝壑,實在是極其誘人。
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至少在被送往屠宰場之前的那段日子,誰說不是神仙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