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樑煙雲一怔,又是一呆,是啊,自己要去做什麼呢?這樣明目張膽的過去,指責墨琛?
還是……
畢竟她樑煙雲是側妃的身份啊,現在他們含情脈脈的,其實也是理所應當,倒是自己的出現,是不合時宜的,樑煙雲皺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終於泄氣皮球一般的回眸,氣鼓鼓的朝着來的方向去了。
今天,她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很多事情,誠如玉琅說的一模一樣,無知者最幸福,要是一個人無知,那就好了。
但是樑煙雲剛剛卻是做了一個女人最傻的事情,她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夫君在做什麼,結果一看之下,不免大驚失色,現在他不過來看自己的原因,居然是……
移情別戀。
樑煙雲想,畢竟左曉月是他的原配夫人,自己呢,又是後來居上的,總有一天,他還是會明白的,其實在戀愛中,可以給他幫助的,真正門當戶對的是這個左曉月,而不是自己。
“走,回去,不要讓他知道了,我來過,看到他好,我就好了。”沒有想到的是,樑煙雲來的時候好像要大興問罪之師,回去的時候居然是這樣的沉寂,兩個丫頭又是不解樑煙雲此時此刻的舉動。
不過,還是跟在了樑煙雲的身後,跟着樑煙雲,很快就到了後院。奇怪的是,樑煙雲今天一天都是平靜的,不過比往日變得更加是沉默寡言了起來,晚飯沒有吃很多,人已經睡了。
這樣子是反常的。
按照樑煙雲的性格,要是大吵大鬧,倒是讓兩個丫頭可以很快的接受,但是樑煙雲偏偏是平靜的,她以前都是心直口快的,遇到什麼,發生什麼,總是宣之於口的。但是,這世界上有一種悲傷叫做大悲無言,這纔是悲傷的最高境界。
“你說,王妃還好嗎?”收拾完了桌上的髒東西,旁邊的玉琅立即問一句,奴良雖然粗心大意,不過還是看出來樑煙雲的狀況不是很好。
“一丁點都不好,非但不好,而且不好的厲害。”奴良一邊說,一邊又道:“王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靈丹妙藥唄,一般人哪裡知道這個,王爺向來是不喜歡左曉月的,現在倒是如膠似漆起來,這舉動未免過於反常了。”
“我聽說,愛上一個人,其實是一瞬間,就好像我愛上了趙赫一樣,也是一瞬間。”奴良倒是現身說法起來。
“哎,現在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奴良,王妃不開心,得想個辦法讓他開心起來。”玉琅擔憂的看着屋子。
“這個,你我有什麼辦法呢?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是嗎?”
“繫鈴人現在樂不思蜀,要不,奴良……”玉琅求助一般的握住了奴良的手,“你明天讓王爺過來看看王妃,就說王妃身上不舒服,好嗎?”
“你去,我不敢。”兩個丫頭到了這事情上,開始推諉起來,都知道,墨琛是什麼脾氣啊。
其實,樑煙雲壓根就沒有睡着,她的心情並不好,遙想自己剛剛來這個異時空的時候,他老是想要離開這裡的,對於這個冷漠的墨琛,樑煙雲很是不習慣。
好像一隻刺蝟一樣,現在呢,這一隻刺蝟將自己身上的刺兒一根一根的拔下來,不就是爲了適應這個冷漠異常的冰山,但是樑煙雲的棱角徹徹底底的打磨了一個油光水滑……
那野性難馴的刺蝟終於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綿羊以後,居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樑煙雲沒有想到,自己會讓人給遺棄。
現在,她翻來覆去都睡不熟,這兩個丫頭尚且以爲樑煙雲是那種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時常,酒量樑煙雲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
但是此時此刻,樑煙雲終究還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非但是放不下,而且因爲看到墨琛與左曉月在一起,心情簡直變得糟糕透了。
其實,墨琛經過那一晚事情以後,固然是氣急敗壞,不過畢竟還沒有多麼讓人不可理喻,那一晚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樑煙雲在實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終於想出來的一個辦法。
樑煙雲是有苦衷的,不過是畏懼這些事情會讓人誤會而已。
但是誤會不誤會的,樑煙雲在某些事情,照常還是要僞裝一下的。
墨琛經歷過那件事情以後,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在這裡,樑煙雲是不喜歡自己的,既然是徹徹底底的不喜歡,那麼倒不如立即就分開,或者南轅北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好過了相互折磨。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再也不需要到樑煙雲的屋子去了,有奴良爲樑煙雲保駕護航,實在他不用擔心。
有玉琅鞍前馬後,他也是很放心,因此聽之任之,也不管樑煙雲究竟想什麼,就走了。
那天,事情其實並非是樑煙雲看到的模樣,不過是蓮花開了,左曉月剛好也是在後院去看蓮花,忽而就發現了墨琛。
墨琛想,既然左曉月不過是爲了親近自己,這纔開始傷害樑煙雲,所以,他想,自己要是有一天忽而就主動起來,會不會左曉月就不那樣壞了呢?
他在看蓮花,驀地看到左曉月,左曉月也是轉過身,剛好就看到了墨琛,這是真正的不期而遇,左曉月想要接近墨琛,不過左曉月惶恐的發現,自己每一次在私人的場合只要是接近墨琛,墨琛無不立即離開。
她含笑,忍痛離開了墨琛。
剛剛走開,墨琛已經叫一聲“阿月”,起初,左曉月幾乎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但是很快就發現,是墨琛在叫自己。
“嗯?”她想要往前一步,但是並沒有邁動沉重的腳步,兩個人好似對峙一般,站在這裡,一前一後。
“過來。”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本王想要與你談一談。”
“這……”幸福總是來的過於突然了這讓左曉月簡直手足無措,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墨琛有一天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她三兩步就緊張的到了墨琛的身旁,並不敢立即就落座,倒是墨琛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左曉月這才怯生生的坐在了那裡,並不敢說話,也不敢問多餘的一個字,兩個人的目光就這樣在半空中連綿不絕的延續在了一起。
“看蓮花嗎?”柔情似水的問一句,她簡直震驚了,佳期如夢,多麼好的感覺啊。
“嗯,府中的蓮花是您讓人培育出來的,一般情況,蓮花是不會這樣子開的,大概都到了五六月中,但是這裡的蓮花是三月就開的,這不光光在帝京,估計舉國上下都沒這樣開早的蓮花。”
他沒話找話一般,看着墨琛。
“開先者,謝獨早,這個你也是應該知道的,往後,你多陪陪本王好嗎?那勾心鬥角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答應本王。”他認真的看着左曉月。
對墨琛的直接,左曉月有點兒惶恐,不過很快就點了點頭,“您……都知道了?”
“本王神目如電,有什麼不知道呢?本王想,你是本王的王妃,這是上天的安排,本王總不能讓你長此以往都秋扇見捐,本王要重拾對你的愛情,現在,世界是你與本王的,好嗎?”
這樣含情脈脈的話,從婚後到今天,左曉月是第一次聽,她想,要是可以與墨琛真心實意的在一起,上天要剝奪自己的什麼作爲代價都可以,哪怕是自己的生命,現在,簡直好像上天閉上了眼睛一樣。
但是終於還是有睜開眼睛的時候啊,“姻緣都是上天的安排,王爺,您說的都是真的,對嗎?您想要與臣妾在一起?”
“是真的,但是前提是……”
“臣妾答應王爺就是,有時候是誤會比較多,臣妾並沒有傷害人的意思,您知道的。”她一面說,一面將自己的臻首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身形一僵,不過很快就伸手,在她的臻首上鼓勵的摸了摸。
“往後的世界,是你我的。”
“是,王爺,王爺……”左曉月幾乎淚流滿面,要是可以換取樑煙雲的平安喜樂,他寧願犧牲自己二分之一的愛情,寧願如此!這些事情,他是那樣的義無反顧,以至於樑煙雲徹徹底底的不明白。
你不是要走,不是我們已經有過君子協定,生完了孩子以後,各奔東西,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面,我總應該保護好你的,要是可以沒有人騷擾你,打攪你,讓你全心全意的做一個準媽媽,然後臨盆。
這中間的犧牲,我有何不可呢?
他的內心與思想同樣是很豐富,不過可憐了樑煙雲,樑煙雲並不清楚,她本能的認爲是墨琛因爲那些事情冤枉了自己,這幾天很快的樑煙雲就憔悴起來了,一開始是吃的很多,也是狼吞虎嚥。
接着的幾天,則是什麼東西都不吃,再然後就是寢食難安起來,晚上做惡夢,白天心神恍惚,樑煙雲自己好歹是一個醫者,她知道自己已經生病了,並且無可救藥,並且病入膏肓。
這天,奴良帶着王久春到了,這是奴良好心好意讓王久春過來給王妃看一看病的,究竟王妃的病竈在什麼地方,她不清楚,但是看到王妃日漸消瘦下去,她作爲一等一侍奉王妃的丫頭,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樑煙雲的暴飲暴食,讓這兩個丫頭嚇了一跳,樑煙雲沉默寡言更加是讓人可怖,已經五六天樑煙雲沒有說一個字了,不知道這活潑的女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這樣子封閉起來自己。
“王妃,奴婢讓王久春過來給您請一個平安脈。”說是“平安脈”其實人人都一清二楚,這不是什麼平安脈,而是準備好好的看一看情況究竟是什麼情況。
她們兩個丫頭儘管兢兢業業,但是樑煙雲的身體也是毫無起色,這也就罷了,往常樑煙雲總是喜歡化妝的,但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