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土魂會送你離開。至於考覈。”樂正容休脣角一勾:“回府以後你自然會知道是什麼。”
唐韻:“……”她怎麼就覺得老變態眼睛裡面滿是算計呢?
他所說的考驗什麼的,爲毛就叫人覺得那麼……不安?
“你冊封郡主的聖旨本尊會等你回府之後送去蕭王府。”樂正容休纔不管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慢悠悠說道:“依着北齊的規矩,蕭王府裡必須設下謝恩宴迎接聖旨。若是本尊所料不差該是會定在三日之後的中秋節。”
唐韻眨了眨眼,她怎麼沒覺出這裡邊有什麼問題?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你若是能將謝恩宴辦的漂亮,本尊便算你通過了考驗。皆時,自會送你份大禮。”
唐韻眸光一閃,大禮什麼的她可不可以不要啊!老變態的大禮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師父,您到底打算在謝恩宴上動什麼收腳?”
樂正容休卻突然閉了口:“這些日子徒兒你身在魂部,將煉製金丹的事情都丟給爲師一個人來做。爲師真是累得狠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啊?”
還沒等唐韻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吹滅了燭火,下一刻牀榻猛然一沉。唐韻便知道,老變態又爬上來了。
“師父,這裡是徒兒的房間,您要歇息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這整個宅院都是爲師的,哪裡是爲師去不得的?”
耳邊響起樂正容休特有的柔糜嗓音,唐韻試圖抓緊被子。卻也不知那人用了什麼法子,手掌只輕輕一拂,她的雙手便直接失去了力道。
下一刻,被子便叫人一把給扯了下來。光,裸的身子瞬間便貼在了微涼的天雲錦上,激得她渾身戰慄了起來。
“師……”
“噓。”樂正容休伸手按在她柔嫩的脣瓣上:“明日一早你便要回去蕭王府,爲師又怎會叫你下不了牀?”
什麼叫小不了牀?!
唐韻一張臉燒的通紅,身子叫樂正容休給緊緊摟在了懷裡。感覺到那人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袍,漸漸觸到他結實緊繃的肌肉,她身子僵着動都不敢動。
“睡吧。”耳朵裡面驟然鑽進一絲熱氣,身子一軟叫樂正容休抱着一起滾到了被子裡面。
“怎的還不閉上眼睛?”他紅潤的脣瓣貼着玉白的耳垂緩慢擦過:“可是在期待爲師做些什麼?”
“韻兒困着呢,這就睡。”唐韻很聽話,飛快的閉上了眼睛。
樂正容休盯着懷裡的小狐狸明明半絲睡意也無,卻死死閉上了眼睛。卻因爲緊張,濃密的長睫不住抖動,在臉頰上投下一排濃重的陰影。只覺得非常有趣。
於是伸手在她鼻尖上一點,順勢將頭顱陷在她勁窩中。誰也不曾看到,那酒紅色的雙瞳之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
離開國師府的時候,唐韻並沒有看到樂正容休。
實際上等她醒來,那人便已經不見了。
她在國師府上住了三個月,知道那人實際上異常的繁忙。是以,並不奇怪他會突然出現,突然消失。
土魂早已經套好了馬車在府門外等着,等秋晚跟着她出了國師府的時候。秋彩,秋喜和秋扇早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小姐。”三個丫頭看見她出來,立刻朝着她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唐韻一雙清眸在三人身上掃過,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三個月何止是她的變化大,即便是這三個丫頭也與初見時發生了天反覆地的變化。
秋彩腰桿挺的最直,也不知火魂這些日子用了什麼法子給她調理。小丫頭原先蠟黃的臉色已經盡數退了,一張臉白裡透紅,越發蘋果般粉嘟嘟的惹人憐愛。尤其是那晶瑩的一雙大眼睛裡面,時不時透出絲媚色。卻又不同於火魂的妖嬈,是如那種小家碧玉般的嬌怯。卻也是那個味道,才越發能勾起男人的興趣。
秋喜仍舊如原先一般垂着首,但剛來時的自卑卻半絲不見。她雖然還如從前一般不大愛說話,但眼眸中卻透出一絲謹慎和堅定。
至於秋喜,三個月不見身量長高了一大截,行走間步伐非常的輕。一雙眼眸撲閃撲閃的異常明亮。唐韻知道,小丫頭該是四婢中武藝最好的一個了,尤其擅長輕功。
只因她年齡最小性子也最是淳樸。所以學起東西來才能心無旁騖,倒是將她原先所說的跑得快的特點給發揮了個十成十。
說起來,魂部的那些人果真非常有眼光。這是看準了幾個丫頭的特點特意將她們原本潛藏的能力給盡數挖掘了出來。
有了這四個在身邊,即便蕭王府裡數日後的謝恩宴是龍潭虎穴,又有什麼可怕的?
“走吧。”唐韻微微點了點頭,便由秋晚扶着上了馬車:“你們三個是悄悄出來的,我已經叫火魂回去給蘇媽媽送了信。她們會在後門接應你們,萬不要漏了行蹤。”
“是。”三婢答應一聲,上了後面一輛馬車。
土魂這才抖了抖手中的繮繩,駕着馬車朝着蕭王府去了。
唐韻也不說話,只閉着眼睛靠着,心中則在思量着老變態究竟挖了多大的坑在等着她。
皇上雖然最終決定放過了蕭王府只做輕微的懲罰,但當初查辦的人卻是樂正容休,偏巧她又在國師府裡住了三個月。
這便等於是在昭告世人,她就是樂正容休插在蕭王府裡的一顆釘子。那些人能……饒了她?
“小姐,快到了。”秋晚挑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過了這巷子便是王府,咱們走哪個門?”
唐韻緩緩睜開了眼,秋晚一臉的擔憂。小姐如今等於已經與蕭王府撕破了臉,若是這麼大喇喇的回府去,誰知道會遇見什麼禍事?
畢竟,數月之前林側妃可是動用了蕭家水師想要除掉小姐呢。
“這問題還用問?”唐韻勾了勾脣角,清眸中閃過一絲冷然:“本小姐如今是聖上親封的郡主,自然得從王府正門堂堂正正的進去。”
“土魂。”她淡淡吩咐道:“只管趕去正門,動靜要大。”
“好咧。”土魂答應一聲,用力甩了下馬鞭。那清純的大眼睛裡面飛快的閃過一絲興味。
這女人看起來相當有趣,爺給自己找的差事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差麼。
馬車趕得飛快,卻驟然間停了下來。停車顯然並不是土魂預料之中的事情,是以,唐韻耳邊便聽到了一陣極其刺耳的剎車聲。
顯然事發突然,土魂使勁的扯着馬的繮繩試圖將疾馳的馬車給拉的停下來。是以,連整個馬車都微微的翹了起來,若非土魂技術好,只怕整架馬車都得翻了。
“怎麼回事?”唐韻如今內力深厚,這樣的顛簸根本不能將她怎樣。不過使了個千斤墜便仍舊穩穩坐在軟榻上。
秋晚則沒那麼好的功夫,身子一顫,狠狠朝着馬車壁板砸了過去。眼看着便要從一側的車窗裡給甩了出去。
唐韻手腕一翻,便將她給扯住了,一把也給穩穩按在了座位上。眉峰卻緊緊挑了起來。
“敢問,車裡坐的可是大姐姐麼?”
馬車外傳來少女脆糯嬌憨的聲音,帶着少女特有的活潑和羞澀。
唐韻一皺眉,是蕭芷溪?!
她低頭看一眼秋晚:“有沒有受傷?”
“多謝小姐相救。”秋晚一張臉嚇的雪白,好半晌才醒過了神,擡頭間偶然撞見唐韻的眼神便又立刻低下了頭;“奴婢無礙。”
“恩。”唐韻便鬆開了手,眉峰也鬆動了幾分。
秋晚擡手拍了拍自己胸口,小姐方纔的眼神真嚇人。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小姐那一瞬間暴虐的樣子像極了……國師大人。
好端端一個王府千金,一品的郡主。變成如今這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情。
“大姐姐可是在車裡?”半晌沒有聽到回答,蕭芷溪的聲音明顯染上了一絲不耐煩,卻仍舊強壓着沒有發作。
唐韻一手托腮,素白的手指緩緩摩挲着自己的精緻的下顎。這驕橫跋扈的蕭家二小姐數月前還一副苦大仇深的對自己喊打喊殺,怎的突然做出這麼一副和顏悅色的親切的不得了的口氣,是要鬧哪樣?
“兀那車伕!”車裡人的無視顯然已經完全觸怒了蕭芷溪,於是,她轉而開始衝着土魂嚷嚷:“本小姐問你,你這車可是從國師府裡來的麼?裡面坐着的可是纔在國師府住了三個月回府來的蕭王府大小姐?”
唐韻脣畔笑容又深了幾分,還真是高估了蕭芷溪。這纔多大會的功夫便忍不住了麼?這麼不遺餘力的想要毀了她的名聲?
什麼叫在國師府裡住了三個月的蕭王府大小姐?不就是在說她不貞?方纔及笄便在別的男人府上住了那麼久,以後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本小姐問你話呢,你是聾子麼,沒有聽到?”蕭芷溪聲音頓了頓便尖利了起來:“來人,將這個不分尊卑的下賤東西給本小姐拿下!”
這是打算要對土魂動手了。
“誰這麼威風,一大早的在外面吵個不停?”唐韻聽着火候也差不多了,方纔懶洋洋應了一聲。朝着秋晚使個眼色,小丫頭很是機靈,一把掀開了馬車簾子。
“回郡主。”秋晚飛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回頭恭恭敬敬說道:“是側妃娘娘並府裡的各位小姐們在府門口來接您呢。”
唐韻眸色一閃:“……哦?”
她有沒有聽錯?林側妃居然帶着所有小姐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