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很髒,她都不敢和陸郗辰說話。
她擔心陸郗辰會嫌棄她,會離她越來越遠。
所以,她出事那麼久,一直沒有聯繫過陸郗辰。
可今天,是陸郗辰主動來找她,她對他的思念都可以傾訴出來了。
陳相宜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和陸郗辰說話:“阿辰,你過的好不好?”
“艾夏在哪裡?你們在一起嗎?那你爲什麼可以給我打電話?”
“阿辰,你爲什麼要給我打電話,你有想我嗎?你是想我了嗎?”
陳相宜苦笑一聲:“阿辰,你還是不願和我說話……”
“相宜。”陸郗辰輕聲說出陳相宜的名字,可是卻費了好久好久的時間。
這兩個字,陸郗辰說的很輕,是那麼熟悉的音節,可他說出來卻覺得好多年沒有用這種聲調喊陳相宜的名字。
聽到電話裡熟悉的聲音,陳相宜忍不住哭出聲來。
‘相宜’,陸郗辰居然這麼喊她。
她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陸郗辰的呼喊了,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繾綣。
陸郗辰從國外回來之後,給她的代號都是冷冰冰的‘陳相宜’三個字。
這一聲呼喊,她等了好久,她等了好多年。
哭過一會兒,陳相宜又笑起來,她捂着嘴,脣角勾起笑,說着話,眼淚卻止不住的向下掉。
“嗯,我在。我是相宜。”
陸郗辰耳邊的碎髮被風拂的有些亂,他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溫潤。
陸郗辰的頓了許久,才說:“你,想離開陸江白嗎?”
那一頭陳相宜卻大笑了起來,是自嘲的那種笑。
她嘲笑自己的卑微,她嘲笑自己的骯髒。
“阿辰,我和陸江白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陸郗辰應了聲,“嗯。”
“所以,你是來可憐我的?阿辰,你知道的我的自尊我的驕傲不准許接受別人的可憐。我不覺得自己可憐……”
聽聞陳相宜的話,陸郗辰的神情定了定。
是啊,陳相宜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別人可憐她的目光。
如果不是家庭出了變故,陳相宜會是一個生活無憂的小公主,她有驕傲的資本,也有不需要別人可憐的高傲。
可現在,陳相宜什麼都沒有。
她連個家都沒有,她在流浪,她拋下所有一個人去流浪,只是爲了得到片刻的安定。
家,這種東西陸郗辰給不了陳相宜。
陸郗辰的家只能給艾夏,而且也只有是他們倆在一起,纔有家的溫暖。
這是別人都插足不了的。
陸郗辰能幫陳相宜的,只能是給她自由。
他希望陳相宜有了自由之後,她的性格會迴歸當初。
陸郗辰的手覆在牆壁上,手指擡起又放下,輕輕敲打着。
他思量許久,沉聲道:“我可以幫你,讓陸江白永遠都找不到你。”
“幫我這個?”
陳相宜苦笑一聲,“阿辰,我們見一面好嗎?我想見見你。”
“你當面勸勸我好不好?”
“或許,我會因爲見到你,就改變了想法呢。”
“阿辰,我願意爲了你變成一個沒有自尊沒有驕傲的人,我願意接受你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