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一句話,傳到了對方的耳中時,
此時站在辦公室裡mike愣了愣神,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麼。
繼而他也不再囉嗦,原本略微聒噪的聲音也一下子降了下去,
此時開口時,聲音顯然是低了許多,
“瑞瑞,你哥現在怎麼樣了?”
記得上個月去看望他的時候,他還待在家裡不願出門。
那個時候,mike可以說,他從未見過他會這般頹敗過,即使在知道他父親已經死了的時候,
他也不過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夜不出門,
可是在知道叢雨凡在四年前出了事故生死不明的時候,
他似乎一下子垮了,
mike幾乎陪着他做了許多的手術,每一場手術都折磨得他痛苦不堪,
每個夜裡,他似乎都能夠聽到他在病痛裡低聲哀嚎。
可是,他從未哭過,至少mike從未見他在自己的面前哭過。
然,那個晚上,當mike告訴他關於叢雨凡的消息後,mike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可以像個受傷的孩子一樣哭得那般的傷心。
在那個月裡,他幾乎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個月不出門,
他找過他,兇過他,讓他振作起來,可是他依舊是像個失去靈魂的人一般絕望的躺在牀上,
所有人都以爲他活不過一個月,就連醫生也幾乎這麼斷定,
那個時候,他也絕望了,
他曾經的好兄弟,他以爲就這麼被擊垮了。
當時mike極爲氣惱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被擊敗,可作爲他的兄弟卻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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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在,最終他沒有讓自己太過失望。
就在整整一個月後,瑞瑞突然打電話給他,說他決定繼續做手術,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欣喜的,
儘管不知道最後是因爲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主意,
但是mike至少知道,只要他還有活着的希望就好,
因爲他並不希望他這唯一一個好兄弟會被挫敗得如此不堪,至少他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聽到mike的問話,林瑞爾連忙的將剛剛醫生告訴給她的喜訊告訴給了mike,
mike在聽到林瑞爾的話後,
也微微詫異的反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
“恩,mike哥,醫生說已經開始定製手術方案了,
好了,現在不跟你多說,我們見面之後再說。”
林瑞爾並不想在病房裡打電話,說完幾句話便匆匆的跟mike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林瑞爾趕緊的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男人,
繼而溫柔的說道,
“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說着,林瑞爾將手裡的水杯遞給了男人,然男人搖了搖頭,
繼而回道,
“不渴。”
聽到哥哥這麼回答,林瑞爾便將水杯放回了桌上。
看了眼四周陌生的病房,林瑞爾這纔想起之前忘了問的問題,
“對了,哥,爲什麼你會想來這五樓住啊?
剛剛我來找你的時候,差點沒嚇一跳,
在二樓的病房裡看不到你的身影,我還以爲你走丟了呢。
我慌得到處找不到你,還特地去找了院長,後來院長跟我說你搬來了五樓,我才找到你的。”
說到這,林瑞爾還是一臉擔憂,
見男人不回答,她有些憂慮的再次開口道,
“哥,你……你是不是還在埋怨媽?
雖然這段時間都是我來看你,可是你也知道,
爸去世之後,媽媽必須得一個人撐起公司,雖然你醒着的時候她沒能來看你,
但是在我給你守夜的時候,
媽媽好幾次都會來陪着你的。”
林瑞爾知道,哥哥一直都不喜歡媽媽,
但是媽媽對哥哥的好,她也是看在眼底,至少,在爸爸去世之後,
她便更加知道媽媽有多不容易撐起這個家。
而且,哥哥也許不知道媽媽對他有多關心,
但是林瑞爾知道,四年來所有的一切,她都是看在眼底的,
所以,若是可以,她是多麼希望哥哥可以接納媽媽。
只是,自從四年前那場事故後,
哥哥越來越冷漠,就連對她,若不是她開口,哥哥興許都不願說話。
果然,在聽到林瑞爾的一番話後,
男人依舊像之前一般一言不發,
整個病房裡,氣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下來,
林瑞爾見氣氛不對,她努力的搜刮着腦袋裡的話,可是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時,整個病房透着一股讓人壓抑的感覺,
就在林瑞爾以爲哥哥是不是真的因爲自己的話生氣時,
耳邊突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我……沒有埋怨她。”
說完這句話後,男人便安靜的不再說話,
此時他背靠着牀墊,眼睛已經被紗布纏住,若是不開口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睡着了。
聽到林瑞爾的話,他承認,
若是當初他恨那個姓林的女人,
這四年裡的恨意已經漸漸消失,他不再怨恨她,也不願意怨恨她。
而林瑞爾聽到男人的話後,
好看的臉上隨之涌起了一股好看的笑意,
“真的嗎?
哥哥,這真的太好了!”
說着,林瑞爾激動的雙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手,
聽到妹妹這般開心,男人的脣邊難得溢起微微的笑意,
繼而輕聲開口道,
“傻丫頭,是因爲我的話這麼開心麼?”
說着,他擡手再次輕撫着林瑞爾的髮絲,溫柔的說道。
此刻,聽到男人的話,林瑞爾重重的點了點頭,
繼而笑着說道,
“恩,很開心,哥,我真的很開心。”
林瑞爾說的是真心話,在家裡,爸爸媽媽都很愛她,哥哥也很疼愛她,
可是哥哥一直跟媽媽吵,這讓她很難過,
然而現在,哥哥說不埋怨媽媽了,那麼是不是就代表哥哥可以接受媽媽了?
就算還不能做到接受,可這已經是很好的跡象了。
……
翌日。
當叢雨凡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嗓子依舊是不好,而且已經變了原來的聲音,
聽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粗啞。
但是好在喝完藥之後,嗓子總算是不會再難受的咳嗦了,
只要不會咳嗦得那麼難過,就算是嗓子啞了一點叢雨凡也很慶幸了。
原本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小丫頭就說要過來,
但是叢雨凡很早的時候就告訴布萊,這兩天最好是不要帶小丫頭來醫院,
否則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將感冒傳染到小丫頭。
而此時,在凌晨七點鐘的時候,
小丫頭很早就起了,她一直都吵鬧着別墅的管家要去醫院,
但是管家知道布萊先生有交代過不能帶小小姐去醫院,
所以她一直都不同意。
此時她正一手拿着粥碗,一手拿着小勺子哄着小安安吃早餐,
“小小姐,乖啊,來,
喝了這口粥,喝了才能長高高的。”
說着,管家試圖將手裡的小勺子往小丫頭的脣邊遞去,
可是還沒等小勺子靠近小丫頭的脣瓣,小丫頭的小脖子就扭得跟陀螺似的。
因爲不能去醫院看媽咪,所以小丫頭很不高興,
此時她倔強的撅着小嘴巴,心情難過得都不想吃早餐。
“不要,我不吃,……”
說完這句話後,小丫頭的小腦袋扭到了左邊,都不願意吃一口。
見小小姐不吃早餐,管家可犯難了,
她一臉沮喪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小安安,此時幾乎是帶着懇求的哄着說道,
“哎呦,小小姐,您還這麼小,不吃怎麼行呀?
不吃的話,人就長不大,小小姐,您就吃了這一口吧,
算毛阿姨求您了行嗎?”
布萊先生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叮囑她要好好的照顧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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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時小小姐不吃早餐,可把她急壞了。
聽到管家的話,小丫頭依然是撅着小嘴巴,
但是聽到毛阿姨這麼委屈的話,
小丫頭的心底也有些於心不忍,隨後她轉過小臉,
探出小手搖着管家的胳膊,用着稚嫩的童音撒嬌着,
“毛阿姨,安安也求求您了,
你帶我去醫院好嗎?
求求您了,我想去看看我媽咪。我想去看我媽咪,可以嗎?
毛阿姨,您最好了,對我也最好了,我知道您一定會帶我去醫院的對嗎?”
聽到小丫頭的話,管家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她微皺着眉頭,有些面露難色的看着小丫頭說道,
“小小姐,不是我不讓您去醫院,
是布萊先生交代我,說不讓小孩子去醫院爲好。
您想啊,現在醫院裡開始流行感冒,
很多人會咳嗦,而且咳嗦的時候會很難受,
小小姐,布萊先生不讓您去,也是爲了您好,您也不想回來的時候,
咳嗦得很難受,還滿臉流着鼻涕對嗎?”
管家說着,還做了一個流着鼻涕的動作,
雖然她是想讓小丫頭知難而退,然而小丫頭在聽到這話後,心底不免更加擔憂了。
在聽到管家的話後,小安安還真是猶豫了,
此時她皺着小眉頭,沉思了片刻後,
她才擡起麋鹿般的大眸子,此時眸底帶着幾分堅定又有些傷心的看着管家說道,
“可是,媽咪也在醫院裡,
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媽咪了,我想媽咪了,
毛阿姨,我不怕,求求您帶我去好嗎?
只要能夠見到媽咪,就算是讓小安安流滿臉的鼻涕也沒有關係。”
說完這番話後,小丫頭的小臉上盡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