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是一個淒冷的季節。漫天的風颳着,將遺落在地上的葉子通通都颳了起來,乘風而起,像是在表演着一場盛大的舞蹈,風給它們這些舞者伴奏,而它們的舞姿曼妙,婀娜多姿的在空中旋轉着,處處都有一絲淒冷的氣息。
秋天的午後,一縷縷陽光,溫暖着帶着些許寒冷的大地,杜秋鳴穿着一身精緻的純白色毛絨外套,脖子處帶着一條毛針織的圍巾,標準的秋季打扮,看起來十分可愛。
她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裡拿着一串鑰匙。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包中的手機,響起了那首曾經與遊索共同吃燭光晚餐的時候播放的歌曲,旋律熟悉而又動聽。
“你好,請問你是?”她見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是一串非常陌生的數字。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摁了接聽鍵,很是禮貌的說道。
“你是杜女士嗎?”那邊的人,很顯然是一位中年男子,聲音雄渾而有力,但是語氣淡淡的,沒有一點語調,聲音倒特別像是機器人。
杜秋鳴突然心中有了一股不安的預感,但還是回覆道:“是的,您有什麼事情嗎?”
她眼神堅定,似乎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來面對任何的問題。
“杜女士,你如果不配合我們,不遵守我們的要求,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他語氣冰冷,很是兇狠,帶着幾分霸道的味道。
“什麼後果?”她的心,一下子就墜入了谷底般。果真,她的預感再次應驗,一股極其不安的感覺,充斥全身。她有些踉踉蹌蹌,但還是爲了不顯示出自己的懦弱,強壓着心中的波動情緒,微微地說道。
“當然是我們把你這最愛,最重要的男人,注射病毒……”他說話時,欲言又止,停停頓頓,這樣的說話方式,反而是對她一種莫大的心理上的折磨。
杜秋鳴聽完,握着手機的那隻手,有些顫顫巍巍,心咯噔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她現在大腦混亂至極,實在是無法想象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一直都覺得遊索與世無爭,應該不會惹上什麼麻煩,更別說被一羣毒品組織盯上。
突然之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難不成,是因爲遊索的哥哥是遊原,而其他的毒品組織爲了能夠把遊原哥的組織消滅掉,所以便打算抓到遊索?
可是,他們那羣人應該也知道,遊索實力也很強大。所以,要是想要抓住他,就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那就是:杜秋鳴。
她把思路理清以後,更加覺得大腦嗡嗡作響起來。她實在是無法預料到對方到底是怎樣的頭腦,這簡直就是一圈圈的圈套,防不勝防吧。
“還在嗎?”那邊的人,見杜秋鳴半晌沒有回覆,便默默地問了句。
男人坐在陽臺上,抽着煙,眼睛靜靜地看着前方。
“哦,我在。”她很快從思緒中脫離,連忙說道。
“那好,再問一遍,願意與我們配合嗎?”
杜秋鳴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因爲此時的她,雖然大腦還是很清醒的。但是不得不說,她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畢竟,假若回答配合,那麼遊原哥會不會有危險?假如回答不配合,相信他們真的會給遊索注射毒液,後果太不堪設想了。
無論選擇哪一條,都將是一個懸崖,可能隨時都會有粉身碎骨的可能吧。
她的大腦快速運轉着,一心想着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
她想到過報警,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時候大概是不合適的。況且,就算還有時間,更是存在着風險。
因爲那樣反而更有概率將遊原哥一手經營的毒品組織牽扯進去,到時候被發現,報警可就是相當於自投羅網了。
可是,假如她真的選擇不同意,雖然這樣會保全了遊原以及他的事業,可是那樣的話,她將會失去的是她這輩子都會深深愛着的男人,又怎麼會甘心呢?
她緊張的雙手冰涼,儘管穿的衣服非常的厚,也沒有任何的用處。現在,她真的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嘴脣都要咬破了。
那邊的人再次催促,這次顯得有些不耐煩,眉頭緊皺着:“有沒有答案?如果,你要是在這樣默不作聲的話,我們可能就會當做是你默認了。”
杜秋鳴將拳頭攥得緊緊的,就在她萬般無助的時候。
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來了一個聲音,她一聽,就馬上發現這人是遊索,他的聲音很是虛弱,但還是聲嘶力竭地說了句:“給我打吧,你們別要爲難她了。”
這是遊索經過再三的考慮,才得出來的。因爲,在他看來,與其成全了他人,哪怕自己注射病毒又如何?他絕對義無反顧的選擇這個答案。但他之所以想了半天才說出來,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他不想這樣離開杜秋鳴好長時間。他更不希望,杜秋鳴看到他注射後的糟糕模樣吧。
可是,現如今,遊索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倘若不打了這針,那將就代表着他的哥哥會有危險,甚至會坐牢。那絕對不是他所想要的結果,而這恰恰是目前唯一一種,也是最好的方法吧。
那個中年男子一聽,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但卻讓人覺得很是邪惡,嘴角上翹。
這時,杜秋鳴在電話裡接近瘋狂地說道:“不,遊索。”她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心像是被揉捏着一樣,萬般的難過。
“杜秋鳴,你不用說了。此決定已做,就不必再更改了。”他衝着電話大聲地說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堅定毅然,如此的決斷,大概這勇氣,是來自於他想要保護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
此時,那人將菸頭弄滅,然後放進了菸灰缸中。他連連拍手,像是在說着反話,道:“真是一對有情有義的情侶。只不過,你的男朋友既然替你做了答案,那麼,就代表着是無法改變了。好了,我掛了。”
沒等到杜秋鳴拒絕,那邊就掛斷了電話,她就頃刻間覺得渾身變得癱軟了起來。
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一路走回家的,只覺得像是失去了精神的支柱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力氣,只能無奈的行走着。她踉踉蹌蹌的走回了家,甚至開始幻想着,這一切要都是夢,該有多好?她又有多麼希望,這場,夢可以徹徹底底的醒來呢?
想到這裡,杜秋鳴爲了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進了廚房,喝了一杯冰鎮的水,使她頓時覺得大腦變得清醒了許多。可是,當她真正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以後,心裡便涌上了一陣陣的難過。
杜秋鳴心裡猶如針扎般,痛苦至極。可是,她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她難以想象,或者說是根本就不敢想象遊索注射病毒的樣子。
她這樣想着,痛苦的眼淚,便像是打開了水龍頭一樣,一瞬間傾瀉而出。
突然之間,她像是清醒了過來,現在根本就不是用來悲傷的,而是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爭取把遊索救出來,這是很關鍵的一點。
杜秋鳴緩緩起身,轉身走出了廚房,坐到了房間中,看着曾經擁有他們共同美好回憶的房子,心裡便更加的着急,不禁覺得有些酸楚,她不想因此而失去遊索。
於是,她便加快了腳步,從包中再次把手機拿了出來,大腦清醒了一些後,便給遊原打電話。
沒打幾秒,就接通了電話,還是很快的。
“哥,怎麼辦,遊索他……”還沒等杜秋鳴說完,遊原就打斷了她。
“你彆着急,我已經聽說了。”遊原雖然讓杜秋鳴別太着急,可是他自己說話的語氣,顯然也很是急躁不安。
“那麼,到底該爲他做什麼啊?他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渾身緊張,瑟瑟發抖,眼皮一直跳着。
她儘管是一個經常經歷挫折的人,可是卻從來沒有此刻這麼難過傷心,就像是從愛情的甜蜜網中,猛然墜落到了高高的懸崖,然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這樣吧,我現在調查一下這個神秘人的電話,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能夠查出具體的地址,還有一些相關的信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表情沉重,眉頭處泛起了絲絲漣漪。
“嗯。”她似乎都沒有心情說話,此時只是一心想要救出遊索,但還是認真的側耳聽着這番話。
“那我先掛了,現在要抓緊一切時間,絕對不能再浪費了,你也不需要再做什麼,耐心等電話就行了。”遊原吩咐了一遍,便匆匆地掛斷了電話,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滋味,緊迫感十足,他的拳頭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