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凡從小的學習成績還算中等,他並不討厭學習,但也不熱愛,他更熱愛賺錢,結果到如今也沒賺什麼大錢,過着和平常一樣的普普通通的生活。
有時候聶凡也會想,如果當初沒迷上郵票,沒年紀不大就當上票爺,而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普通學生,今天會不會是從名牌大學畢業,然後進入‘白領’的世界。不過那些幻想都是虛幻的,不真實的,現實是他還是個學歷不高,沒有正經工作的,馬上就奔三的單身男人。
沒有人是不想發財的,有人甚至爲了錢,連命都能豁出去,像張保國講的那些盜墓賊,每一次進去都是九死一生,但他們仍然甘願冒着生命危險下到陰冷恐怖的地底,最大的動力就是那些埋在黃土之下的金銀珠寶,當然對於那些死人來說也一樣,他們生前貪愛的珠寶,死後也不惜一切代價,緊緊摟在懷裡,佈下道道機關,爲的就是阻止有人來搶他的寶貝。
這些活着的和死了的,都是爲了錢而絞盡腦汁,聶凡讀着張保國給他的‘毒師筆記’,不禁想親眼看看,這些毒藥的用途,比如其中提到一種毒,是在古墓中種植兩種植物,一種菌類,一種苔蘚,二者單獨拿出來都沒有毒,但種在同一空間內,便會產生致命的毒氣。此類說法聶凡覺得倒有些像食物相生相剋手冊裡寫的,有些食物單吃都沒問題,但若兩種食物混着吃,就會中毒。
看來古人早就對事物的相生相剋有着極深的理解,並且運用到各個領域,聶凡突然有個古怪的念頭,要是建一間古墓實驗室,把筆記中的各種毒物一一按照方法制一遍,會是什麼樣子?
當然他的這種設想是不可能的,首先他不是科學家,其次誰會讓他用古墓來做實驗,所以他瞬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聶凡,你想什麼哪?”方偉看着舉着筆記出神的聶凡問。
“恩?沒、沒什麼。張師傅,你記錄的這些,古墓裡真的都有嗎?”聶凡朝張保國問道。
“應該是有的,不過我也沒見過。我的師祖倒是進過幾次古墓,但都是很普通的,沒啥特別,內中用毒的法子,也不過是毒射。”張保國回道。
“那觀氣,怎麼練呢?像您能看到毒的顏色。”聶凡好奇地問。
“古書云,人有氣,生靈有氣,有生靈之氣的毒,自然也有氣。不過不是所有的毒都有氣,簡單說,就是生物毒素,可觀其氣。比如蛇毒、蠍毒之類,但植物的就沒有。”張保國解釋道。
“也就是說,像絲絹上的毒,因爲是天蠶變成了毒蠶,所吐出的絲,就能觀氣了?”聶凡分析道。
“不錯,用毒養生靈,是門學問,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你們應該聽說過雲南有蠱師,專門養毒蟲制蠱,從古就有,代代相傳,也是需要技巧的。”
“那現在製毒所需要的基本原料都不全了,比如百年房檐土,現在上百年的房子去哪兒找啊,名勝古蹟年年清掃,這種材料真難找了。”聶凡搖頭道。
“所以說,這門學問傳給你,你就當個知識學吧,學以致用是難了。”張保國語氣中也是充滿無奈。
“其實挺有意思的。”聶凡不忍看張保國傷感,忙安慰道。
等聶凡和方偉回到住處,聶凡一連三天都在研究那本筆記,因爲筆記中除了介紹墓中不同各類的毒氣,毒物,毒草,還詳細描寫了中毒之人的症狀,有點像醫書,甚至毒發的時間張保國都記錄得清清楚楚,聶凡不得不佩服,張保國是個學習的好材料,他師父教他的內容,他幾乎一字不漏的全記在腦子裡。
聶凡一邊看一邊用心記,可他沒想到,剛學的東西就派上用場,這是他拿到筆記本的第五天,他像往常一樣在集郵市場裡溜達着,上午做成了幾筆小買賣,倒騰了幾張限量版,也算小賺了一筆。正準備中午早點去吃飯,就看到一個人站在一家賣古幣的鋪子前,這人臉上和手上都長關不明的斑點,聶凡知道,他是中了屍毒。
那人感覺到聶凡的視線,轉過頭來看他,聶凡趕緊移開眼睛看向別處,他總不好這樣走上前去跟人家說:你好,我看出你中了屍毒,我有辦法治好。
不行不行,聽起來跟江湖騙子差不多,聶凡圍着幾個小攤位轉了兩圈兒,那人還在那家鋪子的位置,只不過他正在和攤主交談,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布包,打開后里面躺着一枚古幣,聶凡對古幣沒研究,但從形狀上看得出是戰國時的,戰國時的古幣與其他朝代不同,形狀特別,離老遠都能看出些端倪。
聶凡假裝看別的東西,往近處湊了湊,那人正忙着和攤主交談,看樣子還挺激動,沒注意他向他們靠近。聶凡走到那人的另一側,扭頭一瞧,心裡一個激靈,這古幣恐怕是出自鄭國,因爲那枚錢幣長銎上端有一個三角形星,其下一穿孔,幣身上鑄有四個字,這是典型的鄭國古幣。
這時攤主不知說了什麼,那人似乎很生氣,一把收回古幣,重新放回懷裡,轉身要走,正對上聶凡的臉。聶凡受了攤主的連累,捱了那人一記白眼,心說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人命關天,他要是現在放那人走了,保準他活不過三天,於是硬着頭皮追了出去,那人被聶凡叫住,警戒地盯着他。
聶凡連忙笑着說:”別擔心,我不是來搶你寶貝的。有件事必須告訴你,你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那人聽後用懷疑地目光盯着聶凡,嘴上冷冷否認道:”沒有。”
聶凡理解他的不信任,換成是他,突然冒出一個人說你有病,他也會以爲對方不是神經病就是要賣假藥騙錢的。所以他也沒惱,仍舊笑着說:”這樣,我告訴你個方法,回去試試就知道管不管用了,我又不收錢,你可能是中毒了,回家用糯米泡水洗澡,再喝碗糯米粥,堅持一週,就好了。身體是你自己的,我也是好心。”
聶凡說完轉身要走,那人卻猶豫地叫了他一聲,聶凡回過頭看着那人,一個典型的農民老大哥,看起來年紀也就三十多歲,穿
着很樸素,見聶凡停下腳步,他湊近了兩步,向周圍警惕地看了一圈兒。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才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
聶凡覺得好笑,他沒事兒跟他開什麼玩笑,於是點點頭。那人猶豫了一下,接着說:”謝謝。”
看着那人離去的背影,聶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那人還藏着什麼秘密,想告訴他,又有所保留,最後選擇沒說,就走了。
聶凡對別人的事不是特別感興趣,反正他是爲了救人做好事,所以和方偉約了個飯館吃午飯。吃飯的時候聶凡就跟方偉說起碰到那個農民的事,方偉一聽屍毒,眼睛都立起來了,現在城市城全是火葬,就算是死在家裡也會送到火葬場或醫院的太平間,而且現在醫院的太平間都少了,早就不像以前,還要挺屍。這樣一來,那人中屍毒的原因就神秘了,就算是在農村,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方偉還記得小時候,一個農村的親戚去世,他媽領着他去參加葬禮,農村現在屍體也不擺在屋裡了,有人出租像冰櫃一樣的棺材,誰家死人就租一個,先把屍體凍上。
因此在當今的時代,想找個腐爛的屍體都難,除非是當警察,還得是兇案組,說不定能在什麼衣櫃裡,牀底下發現一具腐屍,可是人家法醫天天跟屍體打交道,也沒見中什麼屍毒。
聶凡在網上查過一些關於屍毒的資料,醫學界對於屍毒仍持保留意見,也就是說世上根本沒有屍毒這種毒。至少對於科學家來說是沒有的,但屍體腐爛後會產生有毒氣體,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事說說就過去了,聶凡也沒往心裡去,可他沒料到在一個星期後,能再見到那個人,這次不是聶凡找他,而是他來找聶凡,這領聶凡挺意外。同時也很高興,畢竟這人能活着來找他,說明是病好了,先前的斑點也淡的幾乎看不出來了。
那人看到聶凡,熱情地走上去說:”老弟,多虧了你呀,走走走,我請你吃飯。”
聶凡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太客氣了。真不用。”
兩人這麼扯巴了半天,最後聶凡扭不過他,在市場裡推推讓讓的也不好看,就跟着那人出了市場,在外邊找了個小飯店,聶凡看那人穿得樸素,不好意思讓他請客,就說吃可以,但得他請,那人死活不同意,楞是自己點好菜,把錢先付了。
聶凡又客套了幾句,那人說了一堆感謝的話,並告訴聶凡他叫杜安平,是一個普通農民,家在GZ,報完了家門,看了看聶凡,有些遲疑地說:”老弟,其實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聶凡突然想起一週前,杜安平在市場上賣古幣的事,心說八成是沒賣上好價,想託他幫着賣嘍!忙笑着說:”只要我能幫得上的。”
聽他這樣說,杜安平似乎放下心來,”不瞞老弟,我這趟來北京,是有樣東西要賣。可是……”
聶凡心說還真讓他猜中了,”你有什麼事儘管說,我要是能幫上忙,一定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