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過蠟化處理,但曲雙涵能夠鼓氣勇氣,將那綠色毒蟲吞入口中並嚥下,也很讓寧昊欽佩。
“被蠟封的蠱蟲,雖然能夠降低吞食時的噁心感,但是進入到人體內,卻無法自主融蠟。一旦包裹時間過久,蠱蟲就會死亡……”苗蓁蓁寒着臉說道。
“啊?!那怎麼辦?”寧昊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不是說這蠱蟲不能死的嗎?!”
“那你還讓我這樣吞下去?”曲雙涵同樣是又驚又怕,握着嘴巴,失聲說道,“你怎麼不早說?只要忍耐一下,我也可以直接吞嚥的!現在怎麼辦?”
苗蓁蓁又道:“你們等我把話說完!既然我師傅讓你這樣吞下去,自然有辦法。只不過卻要耗費我師傅的精力來幫你化蠟……”
老嫗沒有多說什麼。等曲雙涵吞嚥下蠱蟲後,將蒼老枯瘦的右手,緩緩按在了曲雙涵的身上。彷彿是順着她的食道,向下遊弋着。
雖然隔着厚厚的羽絨服,但是曲雙涵仍然能夠感覺得到,老人手中出現的炙熱。那溫暖的感覺,讓她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就好像是在公園裡曬太陽似的,給人以一種慵懶的感覺。
曲雙涵閉着眼,很是享受這一刻。就連剛剛親口吞嚥下了一隻噁心的蠱蟲這事兒,也差不多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苗蓁蓁見了,撇了撇嘴。這種化蠟是要耗費她師傅很大精力的,何況現在她師傅的身體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動用一次本命蠱就已經很費勁了,現在竟然還要多此一舉的用蠟封的方式來吞嚥。所以剛剛師傅在提出時,苗蓁蓁是反對的。
不過她也清楚,師傅心存善念,頭一次見這麼年輕的又是女性的受蠱轉移體,這纔給她一些優待,讓她感覺好受一些。
可是曲雙涵覺得好受了許多,但那老嫗等於承受了曲雙涵的痛苦。使用着蠱力令她體力耗損十分嚴重,她滿臉不停地流淌着虛汗,神情十分痛苦,但還是要咬牙撐着。因爲不完全將蠱蟲周身的蠟融化掉的話,那麼剛剛所作的一切都要功虧一簣。
“咳咳咳咳……”當手離開曲雙涵身體的時候,老嫗又發出了一陣猛烈的乾咳聲。她彎着腰,劇烈的咳嗽聲也讓周圍人替她捏了把汗。
“師傅……”苗蓁蓁關切地扶住師傅的手臂,並輕撫她的後背。
劇烈的咳嗽持續了一分鐘左右,老嫗才緩過神來。可見剛剛動用蠱力對她身體造成的傷害,令她原本虛弱的面向此時變得更加憔悴不堪。
曲雙涵感激老嫗的犧牲和付出,這也讓她心頭有些慚愧,有點過意不去,連忙道謝:“多謝前輩。”
“不用忙着道謝。”老嫗似乎不喜這種感謝話,一輩子她都冷冰冰地對待別人,也習慣了別人冷冰冰地對待自己。所以兜頭就給曲雙涵潑了一盆冷水,“現在蠱蟲已經徹底轉移到你身上了,若不想毒發就只能繼續使用抑蠱散,但這藥同樣有劇毒,服用抑蠱散的人,活得最長的也不到十年……”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最多隻有十年的壽命了!雖然你很年輕,但恐怕也邁不過十年這個坎……”老嫗毫不留情地如實說道。
聞言,曲雙涵的臉色瞬間就暗淡了下來。這樣一算,最壞的情況就是三十出頭就要殞命,想想還真是悽慘。
又看了一眼昏迷在牀上的母親,她雖然還被矇在鼓裡,但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很有可能變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畫面。曲雙涵簡直不敢想象那一天。
“那還請前輩能夠早日破解這蠱毒。”孫筱芯適時地插話說道。
“我只能說盡力,但不能給你們任何保證。”老嫗沉重地垂下了頭,緩緩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彷彿睡着了似的。
對於這解蠱毒,寧昊到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爲他早就已經有自己的打算。雖然現在感悟一次很難,但他不信十年都感悟不了一次。只要能夠成功一次,利用“請神”的能力,解去這蠱毒應該不難。
現場鴉雀無聲。寧昊等人還未離開,是因爲曲母仍然昏迷,他們也不敢貿然帶着昏迷狀態的曲母就這麼走。若是老嫗發話的話,他們會立即離去。
過了一會兒,曲母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曲雙涵連忙上前攙扶。
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昏迷前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那條肥大的黑蜈蚣鑽進她的口中,然後她就人事不知了。
“媽?你感覺怎麼樣?”曲雙涵擔憂地問。
“嗯……現在感覺好多了……”曲母下來牀,活動了一下身子,“是不是蠱毒已經驅除了?”
曲雙涵點了點頭。曲母這才露出了寬心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曲母說着,又衝着老嫗連連作揖。“多謝這位老神醫的救命之恩,多謝老神醫。”
老嫗擺了擺手,並不受她的感謝。畢竟她也沒做什麼,也沒有完全驅除這蠱毒,只不過是從一人體內轉移到另一人體內罷了。
“既然醒了,你快離開這裡吧。”老嫗緩緩說道,“我這裡毒氣太重,正常人待得時間久了,也會感覺到身體不適,甚至患病。都快走吧……”
老嫗下了逐客令。寧昊等人也不敢怠慢,緩緩退去。
寧昊走在最後面,挑簾讓其她人離開。這時,苗蓁蓁對着寧昊的身後,做着小動作。當寧昊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時候,突然間又什麼東西,飛速射向了他。
飛行軌跡到了房門口,就被斬斷了方向。一根紅色的花束,遺落到了地上。
“師傅,你幹嘛?”苗蓁蓁嘟着嘴嗔怪道。她以爲師傅閉目養神不會注意到,沒想到還是沒能瞞過師傅。
“這情蠱怎麼能隨便亂放!?”老嫗生氣地說道。
“我這不過是想要學以致用嘛!”苗蓁蓁嬌嗔道,“總不能學會了不用,那不是白學了嗎?我只是想在那個男人身上試試,傳說中的情蠱,是不是真的如記載中那麼神奇。”
“不用試了……”老嫗望着門口,緩緩說道,“在那個男人身上,有比情蠱更牢固的情線,你的情蠱即便是中在他的身上,也不會有效果的。而且弄不好,情蠱發作反倒會對你產生反噬。告誡過你多少次了,來到京城要低調,這裡可是臥虎藏龍的地方!”
聽師傅這麼一說,苗蓁蓁也吃了一驚,剛剛在接觸之中,完全沒有覺察到寧昊有什麼特殊或特別的地方。她也不太明白師傅口中所說的“情線”又是什麼東西,但她看得出來,師傅似乎對寧昊這個男人很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