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算不被蕭逸塵打傷,你小子要是不想辦法把那些功法融會貫通,恐怕也就再活過兩三年時間,想某那等大事,還不如準備一下自己的後事。”
張之道不屑的開口,看向劉宇的時候,並沒有面對天琊那般和藹,就好像是一個老流氓遇到一個小流氓一樣,眼皮微微跳動,那種幸災樂禍的神色,看得劉宇都有些牙癢癢。
然而話音落下,他的神色卻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原本還有些憤憤然的劉宇,這一刻神色已經變得無比的嚴肅,雙目合攏,整個人已經盤膝坐在沙發上。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迷茫到屋舍四周,只是聽到劉宇一聲低喝,一道凌厲的殺伐之氣也從體內蔓延而出。
近乎是眨眼的功夫,劉宇不算太長的頭髮都已經無風自動,原本的黑色,這一刻都隱約透着一絲血紅。
“這殺人道有什麼好,你跟葉家小子怎麼都喜歡弄着個玩意兒。”
張之道的神色也已經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就在天琊神色有些擔憂的一瞬間,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劉宇身旁。
右手輕輕的按在劉宇的肩膀上,只是他那一條大褲衩這一刻卻是瞬間鼓起,那種殺戮氣息似乎是在保護劉宇一般,瞬間從四周朝着張之道的身體席捲而來。
“凝神。”
劉宇的神色已經露出些許的痛苦,從嘴角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多,只是顏色,卻是已經變得有些發黑。
“謝謝。”
好半響,劉宇纔有些艱難的開口迴應。只是心中,卻是有些感激這個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的張之道。
在場衆人,恐怕天琊都不知曉這一刻劉宇到底是經歷着什麼。只有張之道這等修爲,還有劉宇自己才明白這一刻到底有多兇險。
半步入微中期,跟真正的入微中期,雖然只有半步只差,但是那等差距,卻是比他以前突破任何一個境界都要兇險太多。
尤其是現在,劉宇突破的時機並不是完全成熟。只是現在的形勢,再容不得他過多的去等待。
跟青龍蕭逸塵那一戰,他又怎麼會猜不到會有龍榜幕後之人在窺視,等他們拼到最爲關鍵之時拿下他的性命。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毅然選擇迎戰,其目的,不正是爲了讓自己能夠提前突破到那個大部分人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境界?
“小子你早就算好了吧?”
張之道的神色略顯不滿,只是一股比之殺戮之氣更加蓬勃許多的氣息從他身體內散發而出。一瞬間,劉宇的頭髮已經不再飄動,然而那一縷血色也已經消失不見。
除了那一隻手依舊按在劉宇肩上之外,就連那蓬勃的氣息,也在一瞬間完全回籠到他身體之內不再有任務的外泄。
屋舍微微震動,隱約間,天琊似乎聽到有佛音在劉宇體內響起,只是這佛音之中,卻是摻雜着一些慘烈叫聲。
“一念佛門,一念煉獄?”
天琊臉色終於露出弄弄的訝異,
劉宇所學的功法到底有多繁雜她不清楚,不過卻也知道,劉宇懂得佛門至高功法,同樣也是精通那種少有人踏足的殺人道。只是這一刻,當察覺到劉宇體內居然還殘留着一些修羅道氣息的時候,她才明白,即便兩人差距不是那麼明顯,但是從這天資看來,已經被劉宇甩開很遠。
從記事開始,天琊就再專研劍道。這一生,可以說完全貢獻在這劍道之上。雖說年紀比劉宇要小上一些,但是從修煉的時間看來,卻是比劉宇要多出十多年。
當初從龍幫情報之中得知,四年前一個普通人,在四年之後成長到這般程度的時候,她還有些懷疑是否有某些見不得光的原因,不然短短四年,根本不可能從普通人蛻變成如此接近人道巔峰之人啊。
然而這一刻,她那種猜測卻完全被推翻。劉宇所得到的,無非就是他付出了所有。佛道,殺人道以及修羅道。三條大道,近乎概括了人類能夠接觸到的所有道路。
雖說這佛道跟修羅道他並沒有達到某種極致,但是即便如此,劉宇這一身實力,已經不是同等境界之人能夠媲美。
她這一刻才知曉劉宇到底是哪來的信心,以這半步入微中期的境界敢踏足帝都。原來,他的所有底氣,都源自於他這種近乎變態的實力。
“丫頭,萬千大道,最終也是殊途同歸。看好了,這融合不同之道的突破,比之單獨一道到底有什麼區別。”
張之道的語調聽上去已經十分的低沉,只是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天琊的神色已經變得有些呆滯起來。
突破二字她並不陌生,可以說從記事開始,她就再不斷的突破。只是越到最後,那種突破卻是越發的困難。
自己爲了超越劉宇,已經把潛力發揮到極致,這纔在前不久半隻腳踏足入微中期境界。只是現在,張之道這一句話,如若她沒聽錯,劉宇是準備突破到真正的入微中期啊。
華夏入微十一人,這個格局一直不曾改變。即便有隱士高人達到這個境界,也因爲某種限制不能隨便入世。只是現在,劉宇突破到入微中期的話,以他那種性子,又有誰能限制得住他?
“前輩,等他醒來,告訴他,龍榜之爭之前,我跟他不再相見。”
好半響,天琊才低沉着開口,只是看向劉宇的目光卻變得無比的複雜。那種不捨跟擔憂之中,摻雜着的不甘跟爭鬥顯露無疑。
“去吧,按照我給你的道,你不會比他差太多。”
張之道眉頭微微皺起,不用多問,他都知曉天琊這一刻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同爲天驕,又有誰會願意被人壓上一頭?尤其是天琊,如若劉宇不曾出現,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就算是蕭逸塵那個不曾露面的關門弟子,也不大可能超越得了她。
然而這修行一道,很多時候只能靠自己去領悟。即便是他張之道,也只能說是旁敲側打,那種心結,只能讓天琊自己去慢慢解開。
“我知曉,前輩放心,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劍心。”
天琊淡淡開口,然而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她卻是轉身走出屋舍,即便眼中再有不捨,這一刻也沒有任何的停頓。腳步輕輕踏出,卻如同訣別一般。
神色複雜的看着劉宇,這一刻的張之道,卻是有一種想要突然收手的衝動。只是略微猶豫,他卻嘆息着打消這個念頭。不管他如何喜歡天琊這個晚輩丫頭,如何騙他於她,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劉宇的突破勢在必行,張之道更加清楚,即便是沒有他相助,劉宇恐怕也有自己解決的辦法。
能跟赫連天成下那當湖十局之人,做任何事情,恐怕都會給自己留下後路。只是這一刻,張之道卻略微的感覺,這個人,似乎比當初的葉無道都要危險一些。
心智跟計謀完全不輸給當初的葉無道,除了底蘊跟實力。知是底蘊實力這種東西,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恐怕也不會相差太多。
就算是現在,自己還沒有答應黃長生什麼事情,但是最終的結果,他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
有黃長生這種人作爲後盾,他的底蘊,如果拋開葉家河圖不論,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跟葉無道無比的接近。
“前輩,崑崙之巔,到底有什麼?”
劉宇緩緩睜開雙眼,並沒有想象中那種突破時鬧出驚天動地的動靜,只是那一雙目光變得深邃幾分,整個人看上去,氣息卻不再那麼凌厲。
看着窗戶之外臨近黃昏的天色,他眉頭微微皺起。只是這一刻,他卻再顧不得其他,只想詢問張之道,那崑崙之巔到底有什麼。是人,是物?還是什麼他不知曉的存在。
“葉河圖的半個師傅,還有幾塊墓碑而已。”
張之道微微感慨,心中對劉宇卻是升起一絲忌憚。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是想要自己幫他突破,現在他才明白,這個傢伙只是想要探知他真正的底細。
只是即便知曉,現在也已經爲時已晚。身體氣息散發而出的時候,已經完全暴露。就崑崙棄徒張之道,這個身份,整個華夏,恐怕也只有黃長生才知曉。
“那您呢?”
劉宇再次詢問,只是語調卻變得有些恭敬起來。崑崙走出之人,身上那種氣息根本就不是尋常強者能夠擁有的。他也是察覺到這一點,才能確定張之道是崑崙走出來的人。只是讓他心中略感訝異的,這個人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卻是比之葉晴歌都要濃郁許多。
“我?或許以後,會是崑崙的守墓人吧。”
張之道眉頭微微皺起,只是下一刻,他卻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這個秘密埋藏內心已經太長時間,那種煎熬,又有幾人能懂?現在既然這個年輕人已經知曉,他也不打算再對他有任何的隱瞞。
華夏巔峰高手都說崑崙如何什麼,但是真正踏足崑崙之巔的,卻只有那寥寥幾人。然而這寥寥幾人,才知曉那崑崙的真面目。什麼功參造化,什麼飛昇之地都是謬論。那山巔之上,除了那個變態得離譜的老頭之外,不就那幾塊看不懂文字的墓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