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迂腐,所以不會強求你們怎麼樣。年輕人,順其自然就行。而你,有些太過於執意於曾經了。”
老爺子再次開口,只是說話間,卻給劉宇遞了一杯茶水。
茶水清澈,看上去好像這茶壺中的茶葉早已經泡淡,至少都是五開以後。然而那一縷茶香,卻是讓劉宇眉頭微微皺起。
沒人知道,他皺眉是因爲這一句話,還是因爲這一縷淡淡的茶香。只是他心裡卻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他有要借老爺子人脈的心思,但是卻並不想因此而欺騙這個長輩。不單是因爲跟夏羽墨的友誼,還因爲他不願意去欺騙這個對自己摯友如此愛戴的老人。
“夏爺爺既然已經看破,那我就不隱瞞了。我跟羽墨只是……”
半響,劉宇才苦笑着開口,然而話音未落,老爺子卻擡手打斷。
“我說了,順其自然就好。以後的事,誰有說得清楚?”
老爺子再次開口,然而話音落下的時候,卻是把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前兩天,紫禁城那個舞劍的人來找過我,跟我提了一個要求,不過被我拒絕了。”
冷不丁的,老爺子突然再次開口。然而這話一說出來,劉宇心裡卻是變得訝異起來。
紫禁城舞劍的人,不用問,他都知道是誰。從時間上看,應該是青龍去找他之前,就已經來找過夏老爺子。只是他心中更加的疑惑,夏老爺子只是一個普通老人,即便當年從政的能量如何龐大,似乎也不可能跟那個層面有所關聯纔對啊。
只是下一刻,劉宇卻突然反應過來。原本有些謙虛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目光看向門外明亮的天際。
“砰!”
一聲輕響,他手中的琉璃茶杯已經出現兩道裂縫。
“好你個青龍,居然把主意打到這上面了!”
劉宇的語調帶着一絲憤怒,要不是顧忌到還有夏老爺子在,恐怕他已經控制不住身上的氣息要去找青龍拼命。
他沒有想到,龍榜榜首之人,居然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他來找夏老爺子,並非是真要老爺子答應他什麼,而是要告訴劉宇,他對劉宇已經瞭解得透徹,如若他還執迷不悟,他身邊的人,甚至這個之前跟劉宇毫不相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年輕人,就是容易動怒。雖然我不是你們這種人,但是那個舞劍的小子想要動我,好像還有點難度。我那幾個老夥計,可不是吃素的。”
夏老爺子輕笑着開口,說話間,更是用手拍了拍劉宇的肩膀。簡單幾句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爺子知曉劉宇的底細,然而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牌。把這些告訴劉宇,只是想要提醒他,除了夏家之外,他還有其他的友人。讓他自己掂量掂量,另外那幾個人,是否也有夏家這樣的底蘊。
“他們真以爲自己能隻手遮天不成?”
劉宇有些悲憤,卻又有些苦澀。龍榜,如同屹立在華夏的一座大山。抵擋着國
外高手的侵犯。而跟自己對立,本以爲只是因爲自己即將影響他們的地位。只是沒想到,他們的手居然敢伸向這些普通人。
“身居高位時間太長,心性自然就會受到影響。更何況,他們那些人永遠都以爲自己高人一等,又怎麼會把普通人放在眼中?”
老爺子輕笑了兩聲,說話間,又給劉宇換了一隻茶杯。只是看着那已經破損的琉璃茶杯,臉上露出一絲心疼。
這東西雖然及不上烏木茶具來得珍貴,但是也是他收藏多年的寶貝。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葬送了其中一隻杯子。
“我原本還有些動搖,這條路到底是對是錯。現在看來,這條路並沒有走錯。”
劉宇收斂內心的怒意,說話的語調也變得平靜。只是那語調之中,卻是多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跟我來吧,我那個老友跟我提過你。有的事情,我要跟你仔細分析。至於決定,是你自己來做。”
老爺子微微嘆息,似乎是心疼那隻茶杯,又好像是惋惜別的什麼。只是說話間,卻是起身帶着劉宇走到前院之中。
雖然不算寬敞,但是兩人坐在樹蔭之下,也顯得格外的清淨。至於夏羽墨,他們到是不介意她是否會聽到他們的談話。在夏老爺子看來,一家人,本就不應該有什麼秘密。
“老爺子,我不想把你們牽涉進來。”
劉宇輕聲開口,語調中帶着一絲愧疚。
“他們跟葉家有協定,所行的目的,無非就想要逼出你的底牌而已,你小子混到現在,難道還看不出來?”
老爺子出聲開口,說話的時候,語調卻再不平靜,反而是變得有些硬朗。感覺,似乎他不再是個早就退位的高層,而是依舊還站在那個位置的風雲領袖。
劉宇微微皺眉,這一點他怎麼會沒想到。然而他更加的擔心。青龍的品性他或多或少還有些相信,但是青龍背後的人,卻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現在的處境,容不得他有半點的差錯。他更不能用自己身邊的人去做賭注。他輸不起,要是夏羽墨這一羣好友真的出了事情,他一生都不會安寧。
“他們真想看,我就拿給他們看就是了。”
劉宇冷聲開口,心中已經做出決定。既然青龍他們想要試探自己,自己索性就把所有的底牌都拋出來。他到想看看,到那時候,青龍,以及他背後的人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那到不必,有的底牌分王牌,跟手牌。你王牌,終歸是要留到最後的。”
老爺子淡笑着開口,只是說話間,卻是拿起一根樹枝,在腳下泥土上龍飛鳳舞的寫出幾個字。
樂山的覺遠,貴州的黃長生。這兩個人的名字出現在泥土之上。只是這一刻,劉宇心中卻是已經無比的感激。
他不知道夏羽墨到底跟老爺子說了自己多少的好話,才讓這個早就退居高位的老人花那麼大的心思來打聽自己。
而他更不知曉,老爺子是否把自己真正的
底細告訴了夏羽墨。只是覺得,這個從未謀面的老爺子,似乎對自己已經做了太多太多。
老爺子沒有說錯,他的好友不多,只有三五個而已。然而這三五個人,卻是讓劉宇都忍不住驚歎。
樂山的覺遠,雖然及不上赫連天成這般逆天。但是這個人,曾經卻是代表着南派的小成佛家,跟藏傳的大威天龍有過一戰。雖然結果無人知曉,但是自那之後,藏傳卻再沒與佛家正宗自居。
然而貴州黃長生,更是一個早就退隱之人。只是據傳聞,在四九年代之前,黃長生的父親曾到過帝都一趟,之後,中南院選址於紫禁城旁。
至於黃長生,年少之時就得到他父親真傳。只是這樣一個人,當初就是連青龍都未曾有機緣跟他謀上一面。劉宇所知曉之人,唯獨葉家無道,在當初崛起之時,有幸跟黃長生徹夜長談。
“我西南地區本就偏僻,當年也是機緣之下,跟他們結識成爲至交。這幾張手牌,暫且給你兩張。不夠,在到我這別苑來要就是了。”
老爺子輕笑着開口,臉上洋溢着一絲驕傲。有這些至交在,他從未懼怕過任何龍榜之人。
他在位之時結怨太多,退位之後也不是沒有高手來找他麻煩。但是最終,他活着,而來的人,非死即傷。
“謝謝夏爺爺。”
劉宇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謝字雖然不足以表達什麼,但是卻是劉宇對老爺子做出的一句承諾。
“黃長生說,我孫女婿不會比葉家無道差。小劉,你可別讓黃長生打自己的臉啊。”
老爺子朝劉宇揮了揮手,似乎不太在意他這個謝字。只是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劉宇臉上露出些許的尷尬。
說是讓他們順其自然,然而老爺子這些話,無一不是提醒劉宇,他跟夏羽墨除了朋友關係之外,似乎可以更近一步。
要說對夏羽墨沒有好感,那絕對是扯淡。作爲男人,對於漂亮優秀的女人,與生俱來的都會產生一些情感。只是那種情感更多的是欣賞,是友誼。至於別的,劉宇在今天之前,卻從未想過。
“老爺子,你說過順其自然的啊。更何況,夏小胖這麼胖,要是不減肥,我可不敢帶出門。”
半響,劉宇纔給老爺子打了個哈哈。他不是一個願意把自己處於尷尬境地之人。這一刻,臉上已經浮現出那種玩世不恭。
居然正事已經談完,他自然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謙虛。對赫連天成他都大大咧咧的,直接調侃他孫女太小,對於夏老爺子,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拘謹。
“劉大忽悠,你說誰胖!”
然而就在這時候,夏羽墨的聲音卻從屋裡傳出。下一刻,她已經提着菜刀站在屋子門口。那架勢,要是劉宇敢再說她胖,手中的菜刀就會招呼到他腦袋上一樣。
“咳咳,我去溜溜彎,你們聊。”
近乎是同時,老爺子卻已經起身朝大門走去,丟下一句話,只剩下一聲略微刺耳的關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