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之言，讓武烈陽也很無奈。
這個世界限制了修煉，人類只能全靠肉身力量跟兇獸戰鬥，縱使手上有兵器，也很難斬殺兇獸。
這樣的戰鬥，就像給一個普通人一把砍刀，讓他去跟猛虎搏鬥一樣，死傷慘重在所難免，單挑或許還有勝算，可若是羣戰，獸類的優勢就會變得更加明顯。
一千個經過一定訓練的普通跟一千隻猛虎逐一單挑，或許還能五五開，可若讓一千個人手持砍刀跟一千隻猛虎混戰，情形就會變得完全不同，羣戰中，老虎的速度優勢和力量優勢都會被髮揮的淋漓盡致，人類必定會死傷慘重。
武烈陽忍不住沉聲問道，“族長，這個世界中有軍隊嗎？”
“沒有。”
武烈陽更加無奈問道，“各族男丁的訓練情況呢？”
“爲了減少殺戮，儘量保持人口，各族都沒組織系統訓練，但經過了那麼多年的漫長戰鬥，幾乎每家都有家傳武技，男丁倒是幾乎都人人會武。”
“你們明明知道界山會鬆動，竟然不組建軍隊，這不是自取滅亡嗎？”武烈陽搖了搖頭，無奈說道。
“界山鬆動沒有定數，上一次鬆動還是一千六百年前，人心猛於獸，如果不有效約束人心，根本不用等到封印鬆動，人類就已經在自相殘殺中徹底消亡了，哎。”族長又重重嘆了口氣，絕望說道，“一代代努力，終究逃不過天罰，天意如此，人復何爲？”
“車到山前必有路，族長也不必如此悲觀。”
族長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武先生有什麼好辦法嗎？”
“從有兇獸出沒到兇獸大規模出現在人族駐地，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通常不會超過一個月。”族長又忍不住意興闌珊的說道。
“這裡離界山有多遠？”
族長不假思索說道，“我族駐地臨近西面界山，距北面界山的直線距離是四千二百餘里，如果沿着河流蜿蜒上行的話，大約是六千八百里。”
“那其他族呢？”
“這條河叫連天河，起於北界山最東面，止於西界山最西頭，橫跨整個世界，綿延六千九百里，現存的人類有七成鄰河而居，另外三成則臨着這個世界的第二大河生活。”
武烈陽又忍不住問道，“連天河的盡頭是什麼？大湖，還是大海？”
“不是湖也不是海，連天河穿入西界山山底，界山以西便是蠻荒之地。”
這麼大的一條河竟然轉入地下河了，最神奇的是，地面之上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
轉入地底就意味着沒有任何蒸發，只進不出，就算界山以西的地底下隱藏着一個太平洋，也早該被注滿了呀。
這不可能！
也就是說，界山的地下河肯定跟外界有聯繫。
“族長，你們可曾派人去探查過界山地底的情況？”武烈陽緊盯着族長，問道。
“我知道武先生的意思，我們的先輩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族長搖了搖頭，無奈說道，“進入地下幾百米後，就是水流如刀，入者粉身碎骨。”
武烈陽忍不住好奇問道，“水流如刀，什麼意思？”
“水流會憑空而起，形成漫天利刃，縱使鋼鐵進入其中，也會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族長之言，讓武烈陽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武烈陽不死心問道，“那如果人類撤退到蠻荒之地內？兇獸會追過去嗎？”
“蠻荒之地只有砂礫，沒有任何防禦據點，撤退到蠻荒之地，人類就真的再無還手之力了。”族長搖了搖頭，無奈說道，“想要解除獸患就只有一個辦法，依靠地形地利，將衝進人類駐地的兇獸斬殺殆盡，可以人族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獸患。”
“那這個世界的東南面又是什麼？”武烈陽眉頭緊皺問道。
“東面是一望無際的沼澤，裡面生活着許多劇毒無比的毒蛇，南面是無邊無垠的草原，同樣也是蚊蟲成災，人類根本沒法生存。”
東面是毒蛇的地盤，南面蚊蟲成災，西面是蠻荒之地，北面是兇獸地盤，按族長之言，這次獸患可真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現在，武烈陽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容不得他不擔心。
武烈陽也忍不住無奈問道，“危機已現，族長打算怎麼辦呢？”
“我得抓緊時間聯繫其他族長，就算天要滅我人族，我們也要困獸猶鬥，跟着賊老天鬥一鬥。”族長終於鼓起涌出一絲豪情，決然說道。
“這就對了，就算要死，也要戰鬥到最後。”武烈陽看着族長，認真說道，“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族長能夠答應。”
“你說。”
武烈陽緊盯着族長，認真說道，“族長能不能把族內的武技都收集起來讓我看看？如果你們族內的武技比我知道的武技厲害的話，那就由你們族人自行發揮好了，如果你們的武技不行，族長就抓緊時間將你們族人召集起來，由我統一傳授武技，讓他們多一分自保之力。”
“好，我馬上去辦。”
武烈陽又忍不住問道，“對了，這個世界有遠程攻擊武器嗎？”
“家家都有祖傳的良弩，但常年禁止戰爭，會弓箭的人已經不多了，哎。”族長又忍不住無奈嘆了口氣。
凡事都有利弊。
這個世界的規則將人類之間的爭鬥降到最低，確實能有效就少人類的死傷，可安逸的生活和長時間的制約，卻讓這個世界的人都變成了一羣沒有血性的綿羊，這波災難下來，人類的死傷必定遠超想象。
只剩一個月的時間，就算這裡的人都拿起刀劍拼命苦練，他們不可能立即變成戰士，但願人類能熬過這次浩劫吧。
武烈陽沉默片刻，說道，“族長，我想去連天河盡頭看看，行嗎？”
“行，我會讓信鴿將跨族通行證送過來，你可千萬要保管好了，否則，下游的羿猛族就會認爲你是私自垮族出行，這會被視爲挑釁，他們有權將你當成格殺，另外，你最好帶着青竹一起去，以免不知道規矩，重裝了羿猛族，挑起兩族爭端。”
又給武烈陽交代了一些細節後，族長就撐着竹筏匆匆而去，武烈陽也憂心忡忡趕回了弈青竹家。
弈青竹正在收拾屋子，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外，其他東西都被她收進了儲物戒，屋子裡顯得更加空曠。
武烈陽忍不住問道，“青竹，你幹什麼呢？”
“我在書上看過，封印鬆動，所有人都會奉命撤退，我先收拾好呀。”弈青竹不假思索說道。
“青竹，我想去連天河盡頭看看，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弈青竹不假思索說道，“好呀，我現在就去幫你申請跨族通行證。”
“不用了，我已經跟族長說過了，他會讓信鴿將跨族通行證送過來，你準備一下吧，拿到跨族通行證我們就出發。”
“好的。”
不到半個時辰，一直潔白的信鴿落在了客廳的桌子上，武烈陽也拿到了跨族通行證。
所謂跨族通行證，其實就是雕刻着特殊花紋的木牌，放在外加，別人分分鐘就能僞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牌子來。
這個世界的簡單，由此可見一般。
簡單吃過午飯，武烈陽就帶着弈青竹和大黃，趁着竹筏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