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晨曦出現的剎那,久戰一夜無果的白靈惡狼終於是停下了瘋狂的攻勢。
其中一頭體型最爲碩大的白靈惡狼則是目中露出不甘,冷冷的掃了一眼身在光罩內的俞枉等人和陸陽,仰天長嘯。
聽到這聲嘯聲,那些狼羣仿若得到了什麼指令般,紛紛頭也不回的朝着山下奔去。
見狀,精神緊繃的衆人終於是鬆了口氣。
高師兄張師妹等人更是面露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白靈惡狼作爲齊天域十大死地遺落之峽的兇物之一,卻也有着逃避其的辦法。那就是等到了白天,這些白靈惡狼便會因爲體質原因,無法在進行捕獵,所以它們一般都是晚上出來作戰,白天則會回到自己的領地休養。
現在晨曦以露,白狼退去,他們也算是撐過了第一個晚上,活了下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的夜晚如何度過,但至少目前活了下來,總會想到辦法的。
緊繃了一整夜的神經,加上體內修爲被壓制,靈氣所剩無幾,這一晚卻是使用全力,衆人可以說已經是渾身虛脫。
所以在見到那些白靈惡狼徹底退去後,所有人都是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氣,渾身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溼。
許清瀾雖然沒有其他人那麼不堪,但也是俏臉閃過一抹虛弱,伸出一隻倩倩玉手,落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這才勉強可以讓嬌軀不至於直接倒在地上。
相比其他人,她因爲和那些白靈惡狼交手過,所消耗的靈氣更多,而伴隨着晨曦落下,她那一直保持在築基初期的修爲終於不堪負重,被壓制到了練氣後期。
山峰上沒人說話,大家各自盤坐在地,利用着短暫的時間恢復體內的靈氣。
俞枉更是自儲物袋中取出幾枚丹藥,不要錢般的直接吞進口中,煉化起來。
現場中,也只有陸陽還站在巨石旁,目光閃爍的打量着衆人。
許清瀾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雙目,她感受着體內那股無形的壓力,和已經跌落到了煉氣後期的靈氣薄弱,俏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這時她注意到陸陽還精神奕奕的站在旁邊,秀眉一皺,沉默半晌後,忽然道:“我修爲已經跌落到了煉氣期,想必你也可以感應到,接下來恐怕無法在保你了。”
聞言,陸陽怔了怔,道:“沒關係。”
對於許清瀾,陸陽還是有些複雜的,他已經想好了,如果今晚還是如那般慘烈,他也只能出手將那些白靈惡狼斬殺了,如果可以的話,其他人他不會管,但許清瀾卻是可以幫一幫。
畢竟不論因爲什麼原因,其都是救了他,雖然這個‘救’在陸陽看來根本沒有必要,但陸陽卻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尤其還是許清瀾這個原來的敵人。
看到陸陽神色竟然波瀾不驚,許清瀾多少有些意外。
一般人聽到這個話,恐怕早就臉色蒼白,神色絕望了。
畢竟沒人不怕死,更沒人想死。尤其還是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纔是最折磨人的。
原本許清瀾只是想告訴陸陽一聲,便準備繼續恢復靈氣,爲防禦今晚第二批的攻勢做好準備。但見到陸陽如此模樣,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修真界自古以來都是強者爲尊,在強者的眼中,實力弱者連螻蟻都不如,這一點,我相信就算你久不出世,也應該知道。”
聞言,陸陽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默然無語。
他自然知道這一點,尤其是進入修真界後,這還只是幾個人而已,便因爲他表現出來的弱勢,直接將他獨立。
如果換做真正的周青,恐怕真的難逃一死了。
這裡和地球有太多的不一樣,儘管陸陽只是來到修真界才短短几天,卻是印象極爲深刻。
在這裡,只有強弱,沒有什麼道德觀念和心慈手軟一說。
強者爲尊,從某一方面來講,也是最有效直接的觀念。
許清瀾見到陸陽神色有些異樣,心中不知爲何,突然嘆了口氣。
但她面上卻是極爲淡然,目光掃了一眼陸陽,語氣冷漠道:“強者爲尊,你實力在我們中是最弱的,所以你註定要被拋棄,這怪不了別人,只能怪你自己。
如果你當初在倚劍宗中多努力刻骨一些,或許今天被拋棄的人就不會是你了。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是嗎?”
說完,她似乎也很詫異自己竟然突然對陸陽說這些話,不由搖了搖頭,收回心思,美目恍惚,望向了那耀眼的晨曦,幽幽道:“我曾遇到過一個人,一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男人。他出身卑微。和我的起點相比,應該說和我們這些修真界的修士起點相比,幾乎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但幾次交手,我卻愕然的發現他的實力很強,雖然我能戰勝他,但他卻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着。
無論是修爲,還是實力。只是第二次遇見,雖然他依舊無法戰勝我,但卻將我逼到了絕地……”
一旁聽着許清瀾訴說的陸陽臉色古怪,這人聽着不就是自己嗎?
但這時許清瀾卻沒注意陸陽的神態,她收回美目,直視着陸陽,目光冷冽,“此人不論是修爲,心性、膽識、潛力,連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但你可知道,他的出身簡直卑微到了極點,那種卑微是你我這種一出生便身份高貴的修真界人無法想象的。
靈氣貧瘠、沒有任何的靈草丹藥、沒有高級功法、寶物、神通。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其卻還是達到了這種程度。和你我相同的年紀,難道不羞愧嗎?”
“你這個從出生便待在倚劍宗這齊天域第一勢力的人,不論是修煉環境還是身份,都要比那人強上太多,甚至足以和我媲美,但看看你現在的處境,如果你隕落之後,記住,殺死你的人,不是白靈惡狼,也不是俞枉他們,而是你自己!”
話落,許清瀾不再多說,再又看了一眼陸陽後,她直接起身朝着俞枉等人的位置走去。
這一番話,已經是她送給陸陽最後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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