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楚昊揚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吧,才叫弟弟來接冷凝萱的。楚昊遠也不是什麼壞人,冷凝萱交到她的手裡,也沒什麼危險。
楚昊遠因爲“楚氏”要注資“逍遙津”的項目,這些天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心中怨氣深重。今晚奇蹟般的沒有任何應酬,百無聊賴之下,他去找那個害他忙死的罪魁禍首的茬。
卻意外的發現,一向冷若冰霜的楚昊揚,正難得孝順的在書房巴結爸爸,就連桌上手機震動了好一會兒,楚昊揚都沒發現。
楚昊遠心裡好奇,走過去一看:“未接來電來自冷凝萱”。
楚昊遠惡從膽邊生,回撥了過去想嘲笑他們“冷氏”言而無信兩句,那頭的年輕男人卻告訴他,這個手機的主人孤身一人醉倒了……
揣着車鑰匙出門時,大哥一直沒有回答“冷氏”到底爲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拿不資金出來。而楚昊遠心裡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冷凝萱爲生了楚昊揚的孩子,但是他們之間的誤會和仇恨也不是一兩天了。
他知道楚昊揚覺得愧對了獨自撫養兒子七年的冷凝萱,想要補償她們母子。但是旁觀者清,楚昊遠更能看出這件事情裡面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他要找冷凝萱問明白。
冷凝萱休息了一會兒坐起來,發現顧悠然不見了,她一手撐着額頭,正費力的想剛纔顧悠然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直到楚昊遠坐下開口要酒,她還是沒什麼力氣的呆愣樣子,有氣無力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路過。”楚昊遠儒雅地微笑,眼神裡卻透出一絲探究的冰冷。
在別人面前風度翩翩,優雅迷人的貴公子。可是一到冷凝萱面前,他就變得苛刻起來,又變回了那個仰望崇拜着大哥,捍衛保護着大哥的好弟弟。
冷凝萱對他而言也就不僅僅是個漂亮的女人,警惕有點,挑剔有點,憎惡有點。
他挑釁般看了冷凝萱一眼,冷凝萱回以嗤笑的一眼。
“楚昊遠,你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因爲你一直認爲是我毀了你眼裡最優秀的大哥!你恨我!”冷凝萱甩甩昏沉的腦袋,媚媚的用兩個指尖從他的酒杯裡夾了一塊冰,放進嘴裡,“現在看到我這樣愁眉不展的樣子,你心裡是不是爽翻天了?不信,你拿面鏡子照照你現在這小人得志的模樣。”
“呵呵!看來是真醉了,罵起人來都不拐彎了。”楚昊遠不以爲然,清俊的臉上難得的笑得極其欠揍,臉上寫着“幸災樂禍”四個大字,“可惜啊,你家親愛的心疼不着……”
冷凝萱忽然覺得莫名其妙的委屈,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楚昊遠警告你!再跟老孃過不去,老孃讓你死得很難看!”
楚昊遠拍着心口,故作害怕的樣子,嗤笑着說:“我好怕怕哦……”
冷凝萱勾脣冷冷陰笑:“聽說白子欣又開始相親了,那——,你最近是不是正寢食難安呢?”
楚昊遠聽到這裡,頓時收了玩笑之色,連目光都變涼:“冷凝萱,你敢!”
“你要不要試試看?我現在就給她物色一個讓她們母女都滿意的男人!”冷凝萱笑的柔媚,學他的樣子一隻手撐着下巴,一隻手“篤篤篤”的敲着。
楚昊遠咬牙切齒瞪她半晌,僵硬地掏電話出來,接通後直接報了酒吧的地址,再也沒有了儒雅貴公子的樣子大聲爆粗:“冷凝萱醉死了,你快來收屍!”
冷凝萱在一邊聽的直笑,等他收了電話,她笑眯眯的伸手捏捏他的臉,特別和藹的誇獎他:“昊遠真乖!”
楚昊遠氣的七竅生煙,身後這時忽然有人“噗哧”一笑,兩人偏頭一看,一歡喜一人愁。楚昊遠滿是玩味的笑意,瞅着一旁陡然低下頭躲閃的女人。
風子航穿了件薄薄的駝色開司米,黑色的貼身褲子,他一手抄着褲袋,玉樹臨風的站在那裡,身體線條比法拉利還拉風。
“好巧啊,風總!你該不是接到某人的電話趕來的吧!”楚昊遠皮笑肉不笑的和風子航打招呼。
“哦?誰的電話?”風子航笑着走近,站在冷凝萱身後,伸手撫撫她的頭髮,話雖然還是對楚昊遠說的,眼神和語氣卻都變的溫柔,“你打電話找我嗎?”
冷凝萱醉眼迷濛的回頭對他笑了笑,他伸手輕輕拍她的背。
楚昊遠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風度翩翩的開玩笑:“嘖嘖,這一幕要是被記者拍到,明天的頭條你們又獨佔鰲頭了!”
風子航搭着他的肩膀笑的放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他眼底按耐着風暴,但凡冷凝萱有一點點回頭的意思,他就再也什麼都不管把她帶走。
在飆車來的路上,風子航就非常極其很想殺了楚昊揚,明知道她喝醉了,自己不來卻叫弟弟來,什麼事情會比她還要重要呢?
風子航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最後就再縱容她一次,這次過後,如果楚昊揚再不好好對待她,疼惜她。那麼,這個他最愛的女人就是他的了。
也當是給自己一個猶豫的機會,畢竟真要搶奪這個女人的心,可謂是工程浩大。
所以他這段時間珍愛生命,遠離這個深入他骨髓的“毒藥”。
可是顧悠然一通電話,風子航懷裡抱着的美人忽然失了顏色,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再一次滅頂。他連大衣都來不及拿,急急的趕了過來。
冷凝萱撇撇嘴罵了句“神經病”,甩了風子航的手,趴回去繼續喝酒。
怎麼辦?好像怎麼喝都不會醉,冷凝萱只覺得神智越來越清醒,對某人的思念越來越清晰。
酒其實是一把鑰匙,打開一扇平日裡你絕對沒勇氣打開的門,放出來一個平日裡你絕對沒勇氣面對的自己,然後你就像一個瘋了的導演,飄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在底下或悲或喜,嬉笑怒罵,演出着埋藏心底的腳本。
冷凝萱一杯杯灌着,此刻她真的好像醉死過去,那麼現在心裡的疼痛就跟着麻痹了,再也不能清晰清楚的感受那一下一下像鋒利的刀子在心上划動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