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慕十七爲什麼會知道這些,誰家沒幾本寫着門派淵源的譜子,哪個門派沒些傳奇的故事。
而唐門這位開山老祖則是這類傳奇故事最多的範本。裡面有一個故事就是他預見了自己的生死,有一天醒來就算到自己命不久矣,然後就起身自己去後山往自己這早就建好的陵墓裡躺了。
所以,慕十七瞧着這墓道這牆,這是一整塊石頭打磨的石牆,就以獨孤宸那一尺厚底算的話,這麼大一整塊少說也有大幾千斤重,不是慕十七看不起那唐門老祖,他一六十古稀的老頭,說昇天就昇天了的主,能扛起這麼大一塊巨石那他就真能成神了。
是以,這石牆必然是有機關的。
換句話說,這唐門老祖的墓道里要是出現的實實在在的石頭牆死門,這不是打唐門的臉嗎?
慕十七還在那上下左右貼着石壁摩挲着呢,就見獨孤宸擰着眉盯着那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石看了過去,而後非常平穩地道:“開啓的機關應該就是這碎石。”
別人的機關控制,怎麼着也得整個燈臺或者石像什麼的,就這唐門老祖是個任性的,隨便丟些個碎石在地上,果然是任誰也不會想到的。
可偏偏就有獨孤宸這麼個生出來克他的,眼睛尤爲毒辣。
慕十七舉着火摺子湊了過去,地上擺着大大小小約莫十來顆碎石,碎石擺放瞧着沒什麼規則,且大小各異,但若是仔細瞧了,又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規則在。
規則!其中一定有什麼規則在!
到底是什麼規則?八卦?連環?不對,石頭的數量不對。
她還在想着要找出這石頭的秘密,卻不想身側的獨孤宸已經開始動手了,他扭動的不是一個石頭而是好幾個石頭,大大小小明明她瞧不出規則了,可偏偏他移動着的動作連個磕絆也沒打。
然後那石頭門就這麼轟然打開了。
讓慕十七鬱悶的是,她腫着眼去使勁瞧那些個石頭,居然還是一頭的霧水。
獨孤宸看出她心底的疑問,解釋道:“沒什麼特別的,他就是擺了個千年來沒幾個人能解的棋局罷了。”還顧及着她的心情道,“你對圍棋向來沒有涉足,瞧不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慕十七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老祖解了千年來無人能解的棋局,於是就擺在這石門外想顯擺,可獨孤宸就這麼看了幾眼就解了那千年來沒幾個人能解的棋局破了他這機關設置了。
然後還安慰了她一句。只不過他那看幾眼就解一個千年棋局的本事真的只是涉足而已嗎?當她是有多傻?她又不是唐十一那傻子。
更讓她吃驚的是,這人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沒涉足過的?
石牆打開,獨孤宸先着慕十七一步走了進去,順着慕十七手裡那火摺子的光亮看向那眼前的一切,他視線能及的是一個昏暗的大石室,充滿了**陰暗的氣息撲面而來。
慕十七慢他一步舉着火摺子一步跨入那石牆之後,她目光所及的是一個漆黑色的棺木,就這麼擺在那正中央。
她微微舉起火摺子對着那四周又照了一下,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空中向這她撲了過來,她本能地把手裡的火摺子扔了出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抽出腰間的匕首在空中一劃,居然讓那東西給躲了過去。
慕十七投擲的力道太大,那火摺子在地上滾了幾圈生生被她摔熄了火。而那黑影卻露着紅紅的眼睛振着翅膀彷彿在盯着她看。
慕十七對上那兩個紅色的冒着光的點點,剛剛一切都來得太快,她壓根就沒看清那東西是個什麼鬼,這會只能辨認出這兩個圓圓的眼睛還帶着翅膀的應該是個什麼鳥或者蝙蝠之類的東西。
獨孤宸離她雖只有一兩步的距離,但他的第一反應是去護着慕十七而不是拿劍去對付那血蝠,沒錯,血蝠!
以獨孤宸的視力,瞥上一眼就能認出那東西是什麼並不難,更何況他對這鬼東西比任何東西都要熟悉,他鮮少對某一樣東西有這麼強烈的恨意,而這一次,慕十七卻能感覺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咻的一緊還帶着微微的顫意。
聽他說出血蝠兩個字時,慕十七瞬間明白了他這恨意由何而來。
血蝠,獨孤宸和唐十一身上那血魔毒的源頭,罪魁禍首!
一開始她以爲獨孤宸這毒是服用血魔果所致,可後來她詳細問了唐十一的中毒過程,才弄明白,唐十一併沒有在那洞裡服用任何果子,他與獨孤宸相同的遭遇就是都被這血蝠給咬了。
所以,說白了,獨孤宸和唐十一的毒,就是這血蝠給咬的。只不過不同的是,獨孤宸是自己進入那血魔洞之中想要尋那血魔果劍走偏鋒短時間內讓自己功力大增,而唐十一是被動自己無意間掉落了那血蝠洞中的。
唐十一毒性比獨孤宸的強,那是因爲他被血蝠咬的傷較之獨孤宸嚴重且身體裡的毒性多罷了。
可不管如何,這血蝠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且就只有這麼一隻。
獨孤宸渾身戾氣驟起,慕十七能感覺到他的異常,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不是個遇事會這般身子會抖的人。
不對,慕十七再次探上他的眼睛,猩紅色的眸子在黑暗裡與那血蝠一樣都發着駭人的紅光。
慕十七暗道不好,這是他體內血魔毒即將發作的先兆。可她記得今天壓根就不是十五月圓。看了眼那振着翅膀的血蝠,她瞬間明白了。
是這血蝠引發了獨孤宸體內的血魔毒,可如今火摺子熄滅了沒半點光亮,她一手銀針使得再怎麼出神入化,那也是白搭,因爲她這會在黑暗之中就等於一個瞎子。她不可能冒着危險去給獨孤宸下針的。
醫者都明白那些穴道之於人有多麼的重要,錯一處深一分都不可以!
“獨孤宸,別去看它。”她試着去喚回他的心智,她記得收服旺財那一次,他也是紅着眼瀕臨着魔毒發作之際被她安撫着又壓了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