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一地的血蝠屍體能證明他曾經出過手。
他也印證了他起初那句她只要乖乖呆在他身後就好,他能護她周全的話。
她微微舉起的匕首壓根就沒碰到一隻血蝠,這人就憑藉他那出神入化的身手愣是殺掉了所有試圖撲向她們的血蝠。
而腳下的步子卻一個停頓都沒有,一路向前衝了出去,好似這些個血蝠壓根就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脅,他這會儼然成了一個殺神,鬼王!一路只知道殺,殺,殺!
慕十七微微伸長了胳膊想要去拿匕首殺血蝠,卻被他一個轉身喝住了,他雙眸微紅印着她的身影:“別碰它們!它們就是血魔毒!”
慕十七被他這麼大聲的一喝,手臂一頓懸着了半空中,那離她最近的兇殘血蝠立刻猛地朝着她那胳膊衝了過去。
而獨孤宸那邊也同時猛地撲過來好幾只,他這會就算是再快也只有一隻手,所以,他只能以身子去護住慕十七,阻擋那隻撲向她的血蝠。
慕十七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手腕一擡擲出手裡的匕首,那血蝠發出一聲尖叫在地上撲騰了幾下便沒了動靜了。而獨孤宸那邊也順利地斬殺了幾隻撲過來送死的。
慕十七冷冷地拔下那血蝠屍體上的匕首,才直起了身子站了起來,手裡的匕首上沾染上了血色,發出詭異的血色光彩。沒有言語又再次擡手當着獨孤宸的面殺了一隻血蝠,她出手雖不及獨孤宸快,可她的狠卻不輸他!
眸子裡印着那一隻只的血蝠,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手裡的動作更加的狠絕了,眨眼的功夫就殺了有七八隻那鬼東西。
獨孤宸抿着脣深深去看了她一眼,揮劍轉身繼續向前。
慕十七也知道她們這是饒了幾個洞拐了幾個彎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殺了幾隻血蝠了。
反正她這會壓根就沒任何的方向可言,就只能緊跟在他的身後。
終於那低低的壓迫感慢慢開始消失了,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是一個碩大的巨坑!而她們這會就站在巨坑的石壁之上,那巨坑四周的石壁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綠色石頭,就是她腰間錦囊之中裝着的那些個石頭一樣。
她向着那巨坑下看去,巨坑裡的情景立刻出現在了她眼前,因爲巨坑四周有規律地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燈臺,燈臺上有火苗在跳動着。正好照亮了整個巨坑。
而血蝠也在慢慢快要接近這巨坑時突然沒了聲響,一個個都停在那石洞裡不敢繼續向前了。
慕十七鼻尖動了動,聞到熟悉的棕黑色液體燃燒過後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巨坑。她視線落在離她最近的那個燈臺上,才發現那是一個極爲巧妙的機關設計,每隔一會就會有一滴棕黑色液體落在那燈臺的凹槽裡,而那凹槽裡的火苗正是這燈臺裡棕黑色液體燃燒而發出的光亮。
一座燈臺自然不足以發出多麼大的光亮,可大大小小几百個燈臺便足以照亮整個巨坑了。關鍵是這設計之絕妙連慕十七看着都嘖嘖稱奇。
她一直以爲這血魔洞是天然而成的山洞,可這會沿着石壁一路攀爬到了坑底,才發現這巨大的石坑是有人挖鑿出來的。而那長明燈也顯然是隻有極爲聰明的人才能折騰出來的東西吧。
許是被這巨坑之壯觀吸引住了注意力,沒注意到腳下的東西,一腳踩了下去,身子微微一個踉蹌。
獨孤宸立刻伸手去扶她,卻被她輕輕地避開了身子,穩穩地站定了也沒再擡眸去看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不該去生他的氣,可一想到剛剛這人把她當小雞仔子似的護着,完了自己拿自己那胳膊往血蝠嘴巴里送的事,她就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了。
她自然知道他那是想要護着她,可剛剛那情景下,她分明就不需要他這般犧牲自己的。他也是知道她的身手的,那些血蝠根本就沒有機會咬到她的。
可她避開了他,卻又見不得他那落寞受傷的表情,明明是那麼高大堅挺的身影,卻因着她那一個動作突然間落寞的好像是個被人拋棄了的孩子。
她慕十七對誰都能狠下去那心,可偏偏拿他獨孤宸毫無辦法!
那麼高傲堅強的一個人,那麼冷血無情的一個人,那麼狂傲霸氣的一個人,卻偏偏在她面前做出那般小心翼翼地伸長了手臂卻又攥緊了手心縮回去的舉動。
在心底長吁了一口氣,算了,她能怎麼着,如果說獨孤宸這般把她當小雞崽子似的護着也算是病的話,她估計這輩子她也治不好他這怪病了。
主動的伸手去勾着他的大手:“獨孤宸,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是不是覺得你反正也被咬過了,再咬一次也無妨?”
獨孤宸眸色微微一暗沒有否定,自然是被她給猜對了。
可慕十七卻蹙眉一陣心疼:“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被咬了後體內的血魔毒會被引出來,到時候,我一個人既要面對你又要面對那成羣的血蝠,我該怎麼辦?”
“你有沒有想過,你體內再一次增加那血魔毒的毒性的話,會變成什麼樣?我的銀針是不是根本就壓制不了你體內的毒性了?”
“你沒想過,你當時就********想着我不能受傷就對了,是嗎?”
……
沒錯!獨孤宸確實沒有想過,當時那般情況下,他身體早已就先於他那腦子做了反應,叫囂着拼勁全力護着她,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慕十七朝着他釋然一笑:“可是,我也說過的吧,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黑漆漆的洞裡的。”
獨孤宸心神一動,十七說話時那眸子裡分明是帶着一種看破了世事陪他赴死的決絕的。他卑鄙地讓她愛上了自己,都願意陪着自己一塊赴死了,卻又怎麼會心痛成這般。
“十七,我們不說這些了,好嗎?”
他覺得這個沉重的話題他真的很難再繼續下去了,她愛他可以同生共死,他固然是滿足的,可他卻又矛盾地不想讓她就這般隨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