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呢,一直把白縈當做親妹妹看待着,更是因爲她是白錦同脈的妹妹而對她照顧有加,否則就白縈這身手,怎麼可能在當初闖寨的時候輕易就過了他們的御獸陣。
反正小錦已經不在了,那麼誰來做這個聖女都一樣。
可現在,他對她卻只有深深的恨意,在他看來,若不是白縈對小錦出手,小錦永遠都不會離開苗疆,不會離開他!
他恨不得殺了白縈,又怎麼可能出手去救她。
任由那白縈疼的如何摸爬滾打,沾滿了鮮血的手掌扯着他的衣衫,哀求着:“白寒大哥,救救我!”卻被白寒狠狠地一腳踹開了。
微微低首去看她:“救你!你對小錦做的一切,死千百次都不足以彌補那罪過!居然還有臉活着。”
白寒越是想着白錦,那怒氣就又遍及全身沸騰起來了,他一直以來以爲的認知的事實原來就只是白縈的一句謊話而已。
他心心念着的小錦,愛了一輩子的小錦,都是因爲眼前這狠毒的丫頭,他要替小錦報仇!
白寒擡起腳,衝着白縈那痛苦着的小臉就踢了過去,白縈再次落水,這一次那身子早已殘敗不堪,結結實實地落了水,激起一陣水花,傷痕累累的身子在那水花之中掙扎,血染清池,連帶着那水霧都染了層紅色。
岸上站着的玄門人自然也不會操這份心思去英雄救個美的,在他們家那冷麪門主面前,誰都得認慫做狗熊。
況且那什麼苗疆聖女實實在在就是一毒婦,以活人飼獸,毒害自己的親姐姐,這麼些個事都能做出來,再美也是隻蛇蠍。
而這會兒蛇蠍聖女撲騰了一會兒卻怎麼也沒有那氣力從那水裡掙扎出來了,就只有那一陣陣的悽慘叫聲源源不斷地傳來。
慕十七稍稍向前一兩步,伸着脖子探着小臉想要去看得更清楚些。卻被獨孤宸大手一伸給拉扯進了懷裡:“別靠的太近了,免得濺了你一身的水。”
這會兒他這話未免顯得有些太涼薄了,再怎麼說,那白二姑娘落到如今這步田地也多少和他有些關係的。
可他一向就是如此,眼裡心裡全部就只有慕十七,彷彿那水裡掙扎着還殘存着一口氣的白二姑娘就好似這苗疆的萬千蠱蟲裡的一隻,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又怎麼可能去在乎她的生死。
慕十七抿着脣,被他護在懷裡,盯着那逐漸消停了的水面,白二姑娘那悲慘的叫聲也慢慢由強變弱,漸漸消失不見。
“她死了!”獨孤宸淡漠地說出這三個字,然後摟着慕十七那緊繃着的小身子,順撫着她的背。
死了!這結局雖說是早就意料之內的事,可慕十七還是有一絲絲的晃神,有些悲涼,又好似出了胸口的那口濁氣,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好在她這會有獨孤宸那溫暖的懷抱包圍着她,身子只是微微顫了一會,窩在他懷裡調整了一下呼吸,很快那黑眸就恢復了以往的清明冷冽。
白家那老祖宗對白縈真的不存着任何的感情,這會兒也只是冷眼瞟了下那漸漸平淡無波的水面,便又拄着那五毒玄冥杖向着慕十七移了幾步。
她這會兒關心的同樣就只有十七丫頭的安危而已。
“十七丫頭,咱們趕緊去那後山找火樹銀花去,可別耽擱了你的傷。”
老祖宗拄着杖,擡起步子走在了前面,果然是經歷過世事的老骨頭,今個這麼大個事卻好似對她沒任何的影響。
慕十七瞧着她那股子精神頭,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她起初真怕白縈的死會傷了老祖宗的心神,可這會兒看來,老祖宗********就惦記着她身上這傷呢,一點也沒受那白縈的影響,這也算是個好事。
白二姑娘的死其實也算是個意外吧,她起初呢真沒打算要弄死她的,誰知道她這麼能折騰,還給自己身上按了這麼一串尾巴,惹得獨孤宸看着不順眼了,就這麼齊齊整整地給她剁了。
白寒那最後一腳力氣也沒少使,要怪就怪這白二姑娘多行不義,結局自然是逃不過那句老話的後半句的:必自斃!
接下來她們就是要衝着那火樹銀花去了。
按照老祖宗那話裡的意思,這火樹銀花就在聖女殿後山,離這十洞天不到一里路。
她們這會趕着去還能瞧着那黑夜裡璀璨的美麗景緻呢。
這會因爲就只剩下那一棵獨苗了,所以並不可能再呈現出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景緻。但是盛開着的火樹銀花因爲在那極高的高空之中綻放着着,所以像極了夜空裡的點點繁星,可那銀花比繁星更亮,比繁星離她們更近,比繁星更美!
沒了白縈在路上使絆子,這一里路走的十分順暢。
慕十七壓根就沒用動到腳,小手揉着荒野巨狼的大腦袋,一路騎着那荒野巨狼溜達過去的,她第一次把狼騎出了馬的速度來。
沒辦法,宸王看得緊,一路訓着那巨狼跑快一點都不行。就這麼晃盪着,這一里路也沒晃盪多久就到了。
那傳說中的火樹銀花就出現在她們眼前了,要怎麼說呢,慕十七從沒見過這麼大棵的樹,這會兒還沒到跟前呢,就被巨大的藤蔓給遮住了頭頂的一片天,這一片天上綴着點點星燈,只不過那一顆顆的星燈比那夜空裡的星星更加地大顆且非常地明亮,就那麼綴着,讓她忍不住都昂着頭想要摘下幾盞下來玩玩呢。
“想要嗎?”獨孤宸揉了揉她那微微仰着的小腦袋,柔聲問道。
慕十七對他從來都是不加掩飾地告知自己的真實想法,點着頭嗯了聲:“很漂亮,我想看看它到底長的什麼樣兒。”
小姑娘那絕美的小臉上揚着甜甜的笑,脣瓣粉嫩嫩的翹着。
獨孤宸看着她那眼眸裡全是**溺的愛意,別說是那樹上的花朵了,就算是天邊的繁星,他也要想方設法地幫她摘下來。
衝着身後的玄門人一伸手,言語淡漠,只吐出一個字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