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幾人又閒聊了些時候,多半是些女人間的話題,司霆燁念着自己待着也無趣的緊,便就離開了長樂宮,前往御書房批閱奏摺。
上官雲見司霆燁起身要走,匆忙起身,脫口而出道,“皇上不嚐嚐臣女帶的……”
“皇后喜歡就好。”上官雲話還沒說完,便被司霆燁冷冷打斷,而後連瞧都沒有瞧她一眼,就徑直往殿外走去。
上官雲面上一時掛不住,微紅了雙頰。
寧如秋鳳眸一緊,淡聲道,“上官小姐有所不知,皇上素來不愛這些吃食!”
說話間,清宛與妙姨抱着司雨澤來到了正殿,剛剛睡醒的司雨澤精神十足,饒是在襁褓裡也不願安分半分。
“娘娘您看,太子今日特別有精神呢!”妙姨一面眉梢帶喜的說着,一面抱着司雨澤來到寧如秋身邊,給她瞧瞧司雨澤調皮時候的模樣。
在看見司雨澤的一瞬,寧如秋清冷的目光裡頓時多了一抹慈愛之色,“還是妙姨你會照顧呢,這兩日澤兒看起來確實好了不少。”
“恩恩,妙姨爲了照顧太子,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呢!”清宛連聲應和着,杏眸裡盡是欣喜,然而當她瞥見坐着的上官雲三人時,眼裡的喜色頓時減去了大半,心下一陣腹誹。
寧如秋喜不自禁逗着司雨澤,竟將上官雲三人遺忘在了一邊,上官雲三人面面相覷,少頃,於婧甜聲一笑,道,“娘娘可真是好福氣,第一胎就生了個太子!”
寧如秋一怔,慢聲回道,“話也不是這麼說,俗話說這女兒是孃親的貼心棉襖,知疼知冷的,這兒子長大了可就是別人的!”
上官雲不知怎麼想的,寧如秋話音一落,她就忙應聲道,“不過這宮裡啊,向來都是母憑子貴,這有兒子了,兒子出息了,母親才能跟着沾光嘛!”
寧如秋素脣微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她彷彿已經習慣上官雲所說的任何話,便也未再答話,妙姨與清宛可是聽在耳中清清楚楚的,心裡對上官雲越發的沒有好感,什麼叫母憑子貴,她的意思是沒有小太子的出世,娘娘就沒有今日的地位?簡直笑話!
“三位小姐可還有別的事?若是無事就請先回吧,這邊有我與妙姨便可。”清宛見上官雲三人坐在那裡也無一點事,反而盡說些不中聽的話,便開口下了逐客令。
“額……這……”於婧第一次有些吞吐,望了眼身旁的藍沁兒,只見藍沁兒起身朝寧如秋行禮道,“那我們就不叨擾娘娘您了,不過我等的一番心意,還望娘娘賞口。”
寧如秋正了正身子,將目光落在藍沁兒身上,“藍小姐儘管放心,你們的一片心意,本宮稍後便會親自嘗試。”
上官雲與於婧聽聞寧如秋此言,也紛紛站起了身子。少頃,三人便向寧如秋告辭離去。
三人剛一離開正殿,寧如秋忽的身子一軟,倒在鳳椅上。
“娘娘您怎麼了?”清宛眼疾手快,忙的奔向寧如秋。妙姨聞言,也趕忙放下手中司雨澤,去查探寧如秋的狀況。
方纔上官雲她們在的時候還無一點事,怎麼她們
剛走寧如秋就癱軟在鳳椅上了呢!
“這方纔還好好的呢,怎麼這會兒子突然就這樣了呢?要不要去請太醫過來?”清宛與妙姨見寧如秋滿目痛苦之色的模樣,一瞬間慌亂不已。
寧如秋輕輕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擺擺手,“不用,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一會兒再去歇息會兒便是,莫要驚動了太醫。”
清宛與妙姨面露難色,然而寧如秋的話她們不得不聽。
“妙姨你去照顧太子,我來照顧娘娘。”話音未落,清宛便已跳到寧如秋身後,幫她小心翼翼地按摩起來。
妙姨念着鳳榻上的太子無人照料,遲疑片刻,還是決定照清宛的說。
而被清宛捏着肩頭的寧如秋只覺肩頭一陣舒暢,不多久,渾身的痠痛感就一下子少了許多,“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這才一會兒工夫,我就感覺身子好多了。”
清宛聽罷,嘻嘻一笑,“以前小時候爹爹就是專門做這個的,所以耳濡目染,宛兒也學會了一些,不過只是皮毛,娘娘若是喜歡宛兒的手法,那宛兒早晚都給娘娘做。”
“每日就罷了,倒是感覺疲累時候找你來按按就好多了。”
“嗯,宛兒都聽娘娘安排,不過今日您這樣,可是方纔那上官雲她們的原因麼?”
“不是。”寧如秋漫聲開口,然而念起昨晚上激情纏綿的一幕幕,雙頰仍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她總不能道她之所以身子渾身痠痛都是因爲司霆燁的緣故吧。
半晌,寧如秋沉一沉思緒,對清宛道,“行了,我已經好多了,你幫妙姨帶太子吧!”
此時,妙姨正抱着司雨澤在殿裡踱來踱去,目光忽的落在寧如秋身邊的案几上,“娘娘面前的吃食可是宛兒端過來的?”
但她印象中,今日清宛並沒有離開正殿啊,哪裡去弄這些糕點蔘湯來。
妙姨這般一提,寧如秋這才又念起方纔上官雲三人給自己獻吃食一事。“不是,是上官雲今早來時帶來的。”
不知爲何,許是宮裡的爾虞我詐見識地多了,寧如秋此時心下卻隱隱有不安的感覺籠罩心頭。
“妙姨你且將這些食物檢查一番,如今是非常時期,容不得半點馬虎。”寧如秋說的一臉認真,妙姨的態度也被寧如秋所感染,將司雨澤交給清宛後,便掏出懷中的銀針來到寧如秋跟前。
擡眼望了望寧如秋,四目相對,寧如秋微微點了點頭。
遙想不久前,她們還用這個方法查到了當年殺害司霆燁母妃的兇手,而此時,她成爲了這後宮裡的主人,也就註定了所處這個位置上需要付出代價。
妙姨緩緩抽出銀針,朝着於婧送來的蓮子湯裡刺去,一針下去,停留片刻再抽出,銀針並未變色,後又將銀針插到上官雲與藍沁兒送來的吃食中,銀針均無中毒反應。
“回稟娘娘,這些食物裡確定都沒有被人下了毒。”
寧如秋皺眉,清眸裡不禁略有些疑惑,“莫非是我想多了?她們其實並沒有惡意和不軌企圖的?”
妙姨測試完後,心下也
是略感到有些奇怪,在上官雲三人裡,她總覺得其中好似有什麼不對勁,但具體的她也無法揣測,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事,她們都想爬上這後宮妃子之位,且她們既事選擇來這長樂宮,勢必將影響她們未來光明路的寧如秋視作仇敵。如今,又怎能安好心,送各種吃食呢!
其中緣由雖是讓妙姨想不通,但仍對寧如秋叮囑道,“不論如何,我是覺得她們三人絕對信不過,這些吃食,娘娘您還是不要吃爲好!以防萬一出了什麼事……”
寧如秋聽罷,微微點頭,“這個我自是知道,一會兒抽空,將這些都找個隱蔽的地方扔了吧!”
妙姨聞言,一面應着,一面開始着手收拾案几上的物件兒。
此時,青阮從外面緩步走了過來。少頃,在寧如秋身前不遠處站定,拱手恭敬道,“見過娘娘,娘娘萬福。”
“這裡都是自己人,青阮公子不比多禮,隨意些就好,話說這兩日多虧了公子呢。”寧如秋正了正身子,端坐在主位上,眉目淡然地望着堂下神態自若的青阮。
卻見他又橫眉道,“這是青阮的分內之事,不過青阮斗膽勸娘娘,這三人千萬不能輕信,尤其是那個叫藍沁兒的臣女。”
青阮是殘忍殺手的性格,這樣的他從來不會開玩笑,而他此時的表情更是認真無比。寧如秋聞言,心下微微一頓,因爲在上官雲三人裡,她對藍沁兒的戒心最高。
許是跟家族裡從小生活的環境密切相關,上官雲心思單純,頂多算是個驕縱任性,被寵慣壞了的千金小姐,常常說話不經意間就得罪了人,她來到這宮裡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爲了得到司霆燁的垂青,從而進入後宮做妃子。
於婧則善於巧言善變,這在她動作言語間常常向家世顯赫的上官雲妥協可看出,她平時的穿着打扮亦是得體大方,是一個知禮數,懂禮貌的閨中之秀。
至於藍沁兒,她太沉默,沉默到不由叫人覺得她心機深沉,在上官雲與於婧面前不卑不亢,自然也不很合羣,沉默的時候太沉默,會說的時候她要比於婧能口出巧言。這樣反差極大的一個人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有意隱藏自己,不到該出手利用的機會時,她便會格外安分。是以,她來到這長樂宮的目的最值得叫人沉思。
昨日她們一衆女子在長樂宮外跪着的時候,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不正是藍沁兒麼?
“藍沁兒此人確實有古怪,我也懷疑她此次來長樂宮的目的不簡單,記得她出現的時候一定要細細觀察,不能讓她有機會鑽了空子。”
妙姨在一旁聞言,腦海裡不由地回想起青阮與寧如秋口中所說的藍沁兒,然而思索半天,仍是不能判斷出什麼。
清宛抱着司雨澤,卻忽的道,“對,宛兒也這麼覺得,那個叫藍沁兒的眼神有問題,她的眼神裡太平靜,有時候面無表情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尤其可怕,她來長樂宮一定別有目的。”
寧如秋聞言,微點了點頭,視線望向青阮,卻見青阮正深望着她。
許久以來的默契使得二人對視一眼便知對方眼底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