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雷雷把小萱母女送到家,周到的爲她們開車門,擡輪椅,瞳瞳大概是累了,一路上都沒說什麼話。雷雷把放在副駕駛的栗子羊羹送給瞳瞳,說:“不知道瞳瞳喜不喜歡吃栗子羊羹,這盒點心送給你吃。”

“媽媽。”瞳瞳徵求小萱的意見。

“我平時不太買這麼甜的點心。”小萱看了看包裝盒。

“也對,小孩子吃多了甜的東西牙齒會壞掉。”雷雷要摸瞳瞳的頭,瞳瞳向一邊躲開,雷雷尷尬地笑了笑,“告訴我瞳瞳喜歡什麼,我下次再買。”

“不用麻煩了,家裡什麼都不缺。”小萱拒絕。

“怎麼會麻煩,你忘了我是有目的的?我要追你嘛。”雷雷得意的笑,笑得小萱渾身不自在。小萱說:“請你不要這麼說話,我會很爲難。”

“這樣的話,你要儘快接受我才行。”雷雷看了看手錶,“不早了,我還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明天早上我會來接瞳瞳做復健,剛好那家醫院有我認識的朋友,不用排隊的。”雷雷彎下腰,對瞳瞳說:“瞳瞳乖,叔叔明天來接你,給你帶喜歡的零食。”他站起來,遞給小萱一張名片,“你也要乖,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晚飯過後小萱給瞳瞳切了一塊栗子羊羹,瞳瞳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點心,小萱看着雷雷的名片。

“方圓地產。”小萱嘟囔着雷雷公司名字,“瞳瞳,點心好吃嗎?”

“還可以。”瞳瞳這樣評價,“媽媽,我不喜歡今天這個叔叔。”

“爲什麼?”小萱對瞳瞳的話很感興趣。

瞳瞳喝了一口水,說:“他說他要追媽媽。”

小萱忍不住笑了,說:“你知道什麼叫追嗎?”

“我知道,”瞳瞳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爸爸就在追媽媽。”小萱心虛了,也許瞳瞳比她想象的要懂事得多。

第二天早上九點雷雷就到了,小萱正在哄瞳瞳吃早飯,瞳瞳很怕去醫院,就用利用早飯拖延時間。雷雷站在一邊看瞳瞳使小性子,忽然覺得很幸福,也許結婚生子也就這種感覺吧,有一個愛鬧小脾氣的可愛女兒,一個疼愛女兒的漂亮妻子,看着妻女互動比做成一筆大生意還有成就感。

瞳瞳看着雷雷笑眯眯的樣子,嘟着嘴說:“你看我媽媽幹什麼?”

她們嘟嘴的樣子好像,雷雷說:“我沒有在看你媽媽,我在看不聽話的小女孩。”

瞳瞳不說話了,大口的吃起飯來,小萱看着雷雷無奈地笑笑,說:“實在不好意思,瞳瞳她不想去醫院,對你亂髮脾氣。”雷雷沒說什麼,他可以理解,小孩子都很敏感,況且他又直白的表明了要追她的媽媽。

去醫院的路上,瞳瞳靠在小萱懷裡纏着小萱給她講故事,雷雷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她們,像趁着假日出遊的一家三口,雷雷似乎找到了家庭的感覺。

“不許你看着我媽媽笑!”瞳瞳像個小保鏢。

“瞳瞳,要有禮貌,媽媽要生氣了。”雷雷卻覺得瞳瞳很可愛,她不過是怕有人和她搶媽媽,雷雷說:“沒關係,你不要兇瞳瞳,我很喜歡她的。”瞳瞳把頭埋在小萱懷裡,她在用她的方式哄媽媽不要生氣。

迎面錯過一輛車,司機是韓意,他和雷雷都認出了對方的車,雷雷得意地笑着。

一個剎車,韓意把車停在路邊,一拳打在方向盤上。看樣子江雷雷和歐陽萱相處得不錯,他好象看見小萱抱着孩子在後座唱兒歌,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把小萱搶到手。

到了醫院瞳瞳開始害怕,抓着小萱的衣服不肯鬆手,眼淚默默地流下來。小萱在瞳瞳耳邊輕聲說:“瞳瞳不要怕,我們今天是做康復訓練,不打針不吃藥,就是做運動。”

“瞳瞳想回家。”瞳瞳委屈地說。

“怎麼瞳瞳不想走路,不想跳舞了?”小萱故意問。

“想。”

“那就要乖乖的聽媽媽的話,聽醫生護士的話。”

“聽話就能走路跳舞了嗎?”

“這要看瞳瞳有多努力,康復訓練會很累,瞳瞳要有心理準備,媽媽會一直陪着你,看着你,不會丟下瞳瞳自己的。”小萱給瞳瞳擦乾淨臉蛋。

“媽媽,”瞳瞳試着說,“如果瞳瞳能走路跳舞了,就帶瞳瞳去看爸爸好嗎?瞳瞳想爸爸了。”瞳瞳的話一下子刺疼了小萱的心,小萱想了想說:“好。”瞳瞳親了小萱的臉,被護士推進了訓練室。

看着瞳瞳的背影,小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雷雷摟着她的肩,說:“哄好孩子,媽媽怎麼又哭了,要對瞳瞳有信心。我昨天幫你問過醫生,瞳瞳的身體各項機能都沒有問題,重新站起來只是時間的事,說白了,就是瞳瞳的病不在身體,而在心理。”

“心理?”小萱不明白。

“可以說瞳瞳可能受到過什麼刺激,導致大腦暗示自己不能走路,康復訓練對於瞳瞳來說,基本上沒什麼用處。”

小萱想着雷雷的話,心理上受到過刺激,難道說因爲那個雨夜?

雷雷捧着小萱的臉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一個好媽媽,值得表揚。”

小萱破涕爲笑,說:“我纔剛開始學習做媽媽。”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雷雷如實說。

小萱搖頭,說:“她爸爸做的很好,他對待孩子總是有辦法,瞳瞳也非常聽他的話,和他比起來,我糟糕透了。”

“別那麼瞧不起自己,”雷雷抱緊小萱,“一個人帶着孩子重新生活,還過得那麼好,已經很厲害了,真的很厲害了。”雷雷的語氣溫柔異常,說他從來都沒遇到過心動的女人是撒謊,但是像小萱這樣,明明可以舒適的生活,偏偏不依不靠努力活着的女人,真是很少見。雖然只見過幾次面,卻總想親近她,多瞭解她。

復健室裡的瞳瞳躺在地上,正在由護士幫助做一些簡單的伸展運動,瞳瞳有了治療的動力,能走路跳舞了,就可以見到爸爸,瞳瞳要加倍努力才行。

隔着玻璃看着瞳瞳練習的樣子,小萱按下決心,自己也要加倍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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