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條佈滿小偷、強盜、殺人犯的暗巷,邪惡,陰沉,污穢、不帶任何希望,灰澀得看不到屬於陽光的顏色,全然的黑。
而就在這樣的一條暗巷裡,就在這新月高掛,萬籟俱靜的夜晚,一記槍聲響過天際。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夜梟的淒厲叫聲,人影搖晃穿梭發出的腳步聲,令人夜不安寢
接着激烈的槍戰聲幾乎掩蓋過人的足音,發出惡臭的垃圾桶裡,鑽出兩隻仔貓大小的溝鼠,驚聞這突如起來的巨響,慌亂川逃而去。
原本偷藏在陰暗角落處的各色慣犯紛紛奔向四方,叫人驚訝暗夜的熱鬧,竟是如此的不安靜。
而就在如此混亂地場面中,有一道步伐不穩的黑影卻向着衆人逃川的反方向走去,一個左拐,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水庫後方
而就在這被稱爲冷鷹的男子以爲沒有人便躲進水庫後方,殊不知,在這水庫的斜對面,二道黑影尾隨着他靜悄悄地出現在那裡,是受了重傷使得他失去了往日的敏銳
“我們要不要將他救下?”一個彎腰,站在稍後面的一個男子恭敬地問着站在前面的人
“不,再看看!”迴應身邊男子的卻是一道聲沉如鍾地男聲,咋一聽會覺得是一道非常熟悉地男聲
在雙方沒有拼出個你死我活的結果前,自己還是不宜提早暴露,免得節外生枝
“是!”靜靜地向後退了一步,隨即擡起頭和自己的主子一起看着眼前的槍戰,靜觀其變
一聲聲的槍響如催命符,胸前正大量出血的男子將襯衫撕成條狀纏繞住傷口,清冷的眸光在黑暗中閃着紅光
那是血的反光。
總以爲躲進這人煙稀少的水庫後方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息,但紅色的血滴最終還是成爲最明顯的指標,一步步將危機引向了挺着一口氣硬撐着的男子,而他的傷來自背叛。
或者該說是一個窩裡反的陷阱,主要的目標是除去礙眼的絆腳石,權勢與名利有誰不愛,任何東西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改變,但想站上頂端成爲強者卻是恆古不變。
在正常人的世界,人心的算計,臺上臺下的鬥角,雖不會見血,卻足以見識了人類的醜陋,更遑論黑暗世界,即使必須以人骨及鮮血堆積而成,亦不講倫理,要想獲得權利,心狠手辣是必備的條件。
漸緩的失血量使他的視線逐漸模糊,他非常清楚自己撐不了多久,但天生的傲骨卻叫他咬破下脣死撐着
他不怕死。
多年來徘徊在生死邊緣與死神數度擦身而過,心中早作好迎接死亡的準備,江湖生江湖死是不變的定律,但不是在此時,要死他也必須找出出賣者,一個人走在黃泉路上會太多孤單……
低啞的笑聲迴盪在此時已經人去樓空的暗巷上,一道黑影出現在月光下,由於是背對着月亮,所以看不清樣貌只看到被月光拖的長長的身影,“管說你是運氣不好呢,還是人緣不夠好,受了重傷的身體,斷了翅膀的,雄鷹一旦落了地,就難逃螞食蝗噬的命運。”
“你以爲就憑你變能射殺我嗎?”雙目凜然透着厲光,縱是冷汗從額際滑下,但他仍是忍着痛,扳機輕輕一扣,他在等待出手時機。
“冷鷹你是想拖延時間好等有人來救你嗎?”來者發出一聲獰笑,他不會給他活命的機會。
被稱爲冷鷹的男子,因爲失血使他虛弱的必須藉助水庫的牆面支撐。“呵呵,我是不是該替你惋惜,我要是告訴你,我不需要別人救助,你沒本事殺得了我,你是不是又要被氣炸了?”勾起脣角,男子發出一記笑聲,雖是在笑,但笑不達眼底
先是一怔,隨即便是冷笑,口吻淡然聽不出怒意的影子作了個包夾的手勢。“哼,冷鷹,今非昔比了,你不要忘了,現在的你可是身受重傷?”出動了組織裡近一半的殺手來剷除他,就不信沒有一顆子彈打不中他
數了一下手上剩餘的子彈,沒有時間讓他考慮太多。交錯的人影越聚越多,想要有一線生機就必須孤注一擲。
不是輸便是贏
給我殺——
一聲令下,集中火力朝着水庫後方猛烈的掃射,讓男子的手臂及腿又中了數顆子彈
猛烈的掃射讓一直站在月光下的人露出了笑臉,心想以那樣的傷勢必死無疑
但是凡事總會出人意料之外。
有一道爲了抄近路的倩影翻牆而過,心想省十分鐘,要想以最短距離回到家,唯有直接穿越這個暗巷,可當槍聲響起時,已來不及走回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