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的一座花壇的花道上坐着一位沉冷的陰鬱男子,口中叼着一根香菸,但卻剩下半截,地上更是散落着不少的菸蒂,可見他似乎坐在那裡已經很久了,一雙視線豪無焦距的眼睛,東飄西蕩似在等人。
誰要敢上前搭訕肯定是一頭包,因爲他此刻的表情是一副生人匆近的兇樣。
“你遲到了。”
不知何時,在這個男子的身邊出現了另一位渾身充滿黑暗氣息的男子,邪肆的氣質令人側目,但一旦和視線的主人對上,路人會隨即快步的走開,現代人普遍都很膽小怕惹禍上身。
“是你比我們預定的時間早了!”相對於身側男子的不滿,剛到的這個男子只是淡淡的一撇。
“罷了,我們不說這個,說正事!”時間的早晚已經顯得不重要,只要他肯來纔是最重要的事,“我在電話裡和你講的事,你答應的怎麼樣了?”
義父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充裕,而派給他的任務卻並不輕鬆,單靠他一個人來完成似乎有點困難,所以他必須另尋他法。
而就在他思索該採用何種方法來完成任務的時候,一則被對方秘密封鎖的消息讓他心神一震,或許他可以藉助對‘他’有怨恨地人幫助自己剷除‘他’,於是他來到了這個小鎮。
“讓我擺平駱懷宮?”排排身上不知何時飄落的落葉,後到的男子看了一眼他,“你似乎太看的我起了!”
他——豈是尋常人能夠擺平的。
“而你不是幾乎成功了嗎?”要不是有他姐姐在最後面的阻擋,他想,他得到的消息不會是他深受重傷而是死亡。
沒錯,刺殺駱懷宮便是義父交給自己的一個任務,只要除去了妨礙他們尋找U盤的人,那麼找到僱主需要的它,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要是再想找機會,恐怕……他並不是一個傻子!”在有了一次被刺的經歷之後,還會傻傻地等別人第二次再次光臨,更何況,夏子陽不屑的一嗤“我爲什麼要幫你!”
“你不是恨他傷害了你的姐姐?”我們姑且稱之爲殺手的男人此刻側頭看着他,說道:“你不是恨得想要殺了他嗎?”
“然後你們好做漁翁之利?”沒錯,他恨他傷害自己的姐姐,但這是一回事,他卻也絕不會因爲其他的事而去殺他,如果要不是因爲他拋棄了他的姐姐,他想他永遠都會是自己所敬愛的懷宮哥哥。
“我們這算是談判破裂嗎?”殺手男一把熄滅嘴上的香菸,看着夏子陽打算起身離去的背景,他眼一沉。
“啊,算是吧!”夏子陽起身的身影一頓,隨後聳聳肩地說道。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刺傷了駱懷宮,他的手下會如此的輕易的放過你嗎?”他聽了以後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
夏子陽手一負後,不置一語
“只要你肯幫我們殺了他,作爲回報,我們可以幫你擺平他的屬下!你不想拖累你的家人吧?”
“謝謝你的好意!只不過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絕不會連累到我的家人,而且——“話語一頓,一記輕笑聲從他的嘴邊流瀉,而這個笑意低沉,似在嘲弄,“你可不要小看了他手下的那個組織,鹿死誰手那還不知道呢!”
給他一個忠告,算是對他能夠挑戰‘銀’的一點獎勵,至於他聽不聽的進去則聽天由命,而他早就知道他刺殺駱懷宮之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不怕死,唯一擔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姐姐。
“哼,一個小小的組織,何懼之有!”他冷哼,只不過是一個不過四人的,小小的組織,能和他義父的比嗎?
“哦,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小心了!”恕他不奉陪了。
“等一下,那你的女朋友呢?”既然他可以不在乎他家人的生死,那他所愛的人呢?就不信他還會無動於衷。
莫晴雨?那一個擁有着燦爛陽光的女孩,那一個臉上總是掛滿了對自己滿滿地愛慕之情,莫可歆的妹妹?
“她只是一個無辜的人,爲什麼要扯上她?”手一握拳,夏子陽臉色鐵青的瞪了他一眼
“想想她若少顆心,你大概會心疼不已吧!”人一旦有了弱點就不是無堅不摧輕輕,他承認自己是卑鄙,但爲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你……不要碰她,要是她掉了一根頭髮,我絕下會輕饒你。”
“那你的打算呢?”對於他下的誑語,殺手男不怒反笑
“我……”他剛想要回答,突然人羣中一道背影讓他停下了話語,是她?
“我會聯繫你的!”他轉身就要追上去,似想到什麼,他在跑出幾步之後,突然回首丟下一句——
街上的小販按着喇叭打從扔坐在花壇邊上的殺手男眼前經過。
陽光下,行人們時而喁喁細語,時而放聲大笑,晴朗的臉色彷佛無憂,叫人看了好生羨慕。
而對於這一切,殺手男漠不關心,他只是望着夏子陽離去的背影,嘴角掛起一抹陰側惻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當夜幕降臨,便是人們開始做壞事的時候。
凌晨時分所有人都睡了,鎖上房門,夜晚是如此靜謐,靜得聽聞不到一絲聲響。
突地,一記輕細的足音讓一雙敏銳的眼驀然睜開,先是朝自己的門窗外瞧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隨後又靜靜地睡著,呼吸不疾不徐如同一個平凡人般,不知禍福
細微如發落於地,躡足的貓行輕盈逐漸靠近,落地的門窗微微嘎吱地拉開一條小縫,沁入的冷空氣拂着白色窗簾,預告危險的來臨。
一抹黑色的頎長人影閃身而入,來到大牀前,沉着一雙陰冷的眼眸注視着牀上那一團隆起的山丘,他的眸中劃過兇殘。
毫不考慮地舉起滅音手槍朝這座山丘猛烈地射擊,十餘顆子彈悉數用盡,毫不吝嗇,彷佛和棉被下的人有深仇大恨。
得意的嘴角在月光下緩緩揚起,但這一抹笑容卻如同他的行動讓人感到冷酷。
忽然間,那抹笑意不見了,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照理說在瘋狂的射擊下應該會出現大量的血,可他眼前的這張牀的牀鋪四周毫無血跡……
甚至沒有的血腥味,難道——
啊!糟了中計了。
轉身欲走的他急切地奔向落地窗,顧不得足音是否會驚醒這間房間的主人,手一伸,欲拉開窗簾打算原路離去時,一道清冷的聲音不重不輕,微帶着嘲意在這間安靜的房間響起
“呦,好久不見了,難得見到的老朋友,既然都已經來拜訪了,何不喝杯水再走,如此的來去匆匆,別人還會以爲我招待不週!”
輕輕按下牀邊上的按鈕,原本昏暗的房間霎時變的通亮,連帶的讓原本藏身在暗處的他此刻無從隱藏。
“夜裡爬進居民的窗戶是不是很好玩,瞧你乾的津津有味,爬完了懷宮的窗戶,今天又來爬我的!”一道慵懶的身影趴伏在牀上,渾身沒勁地張大嘴打哈欠,一副窮極無聊的模樣
“哼,你們都該死!”低沉的男音中夾帶着一絲憤怒。
“爲什麼?你不是上帝,也不是地獄的撒旦,你沒有權利去剝奪他人的生命,夏先生,夏子陽!”嬌目瞟了一眼立在前面的男子,他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盛氣凌人,但少了張狂。
同在一個小鎮,不可避免的會有接觸,更何況他們夏家在鎮上是有名的望族,自然對夏家的這對雙胞胎多少有點了解。
雙胞胎,雖然樣貌看上去完全相同,但他們的性格全迥然不同,姐姐夏紫菱雖受嬌寵卻不驕秀外慧中、溫柔婉約,是少數才貌雙全的纖纖佳人。
而弟弟或許是因爲富裕的生活環境,寵出他的任性,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讓他多了張狂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雖是如此,但至少還有一絲善良。
眉一挑,夏子陽輕輕扳動扳機,槍口再次對準了可蝶,“那又怎麼樣,你口中所謂的上帝,撒旦很忙,有我來代替它們,有何不可!”
“呵呵,子陽弟弟,你應該知道的,你殺不了我的!”望着那一張俊臉,可蝶忍不住搖搖頭,人必須要在失敗中學到進步才行,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是該說他的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他蠢的可愛。
“哼,你在享受你悠閒的人生之時,我可是沒有中斷過對自己的訓練!”
“但是天才就是天才,雖然我已經好久沒有運動了,但是殺個身高六尺的蟑螂易如反掌,腦袋捧緊些。”很久沒殺人了,呃,也不對,似乎幾個月前自己剛和人動過手。
隨着她的話語落下,一絲涼意不知何時纏上了夏子陽的脖子,他低頭一看,是可蝶的‘銀蛇’。而她像風一般迅速地來到他的身後,頓時他臉色突地一變,露出驚恐,“你……”
“呵呵,放輕鬆,子陽弟弟,我今天不會殺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好好的聽我說話,別說……你不在乎你的姐姐哦!”狠話人人會說,在於做不做得到。
“你……”夏子陽背一僵,隨後他恨恨地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想和你做一場交易!”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