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扎的有點緊,繃的姜七頭皮發麻。
她擡手摸了摸後腦勺,沒搭理周時,看向店長:“多少錢。”
店長自然不敢接話,只賠笑。周家產業遍佈全國,旗下的Z美髮店只招待有錢人,有權人。接待過的客人無一不是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爲各家的太太小姐上門服務。
她閱人無數,早就練出了火眼金睛。眼前的女孩兒穿着城南一中統一冬裝,揹着普通的書包。看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有錢人。別說周少爺親自爲她剪髮,就是店裡隨便拉出一個美髮師,都得四位數。
姜七見她不說話,從錢包裡摸出一張五十元,放在桌上,然後抓起書包往外走。
周時看她走得急,本來已經邁出去一步,忽而又探身過來把那五十元抓過來放進口袋。
外面的冷雨越來越大,店長殷勤的打開門,遞上一把黑色的龍骨大傘。
周時單手接過,撐在姜七的頭上,跟她一同踏入夜色之中。
等他們走的不見了蹤影,店長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關門進去。
“Mary姐,真要開掉John嗎。”小助理小心翼翼的湊上來,捧上一杯熱度正好的咖啡,於心不忍的問道。
他們花了大價錢才把John挖過來,南江市多少名媛點名讓John出造型。只不過笑了一聲,就開掉,未免太不近人情。更何況,被Z開掉的造型師,很難在這行混出名頭了。
店長抿了一口咖啡,漂亮的指甲輕輕滑過杯子,掃了一眼助理,“知道剛剛來的是誰嗎。”
小助理越發的小心了,“周……少爺?”
店長露出個笑容,“周家有多少少爺,你知道嗎。”
“聽說不少。”小助理多少有點見識,壓低了聲音回答。
像周家這樣的大家族,盤根錯節,家族龐大。能喊周少爺的,不計其數。
“但凡出自周家的,免不了喊一聲周少爺。”店長輕嘆一聲,目光復雜的說道:“而剛來的那位,在帝都,人稱帝少。”
小助理臉一白,慶幸自己沒爲John求情。
……
雨下的大,也很冷。
姜七思索着怎麼說服周時帶她一起去省城,眼看着有望恢復靈力,她絕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頭頂的傘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雨落到臉上,冷冰冰的,姜七才知道回頭看。
然後她看到周時站在幾米之外,手撐着黑色的大傘。
不知道什麼時候現了真容,旖旎的銀髮墜在地上,墜在雨裡。
金色的眼眸之中微光遊走,妖異的容顏在這樣的黑夜,像塗了毒。
周圍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上班的白領,下學的孩子。在冷雨之中匆忙行進,根本看不到周時的存在。
這樣的周時,註定是個異類。
周時定定的撐着傘,瞳孔微微渙散,有點找不準焦距。
獸類,獸類纔有這樣的眼睛……
躲在暗處的衛真幾乎要衝出去,暗恨周時情況不穩定,還總是喜歡跟姜七呆在一起。姜七靈力被封,承受着反噬之痛,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的時候。而周時感同身受,躲在陣法裡防止自己發狂。衛真日日看着,只覺得心痛。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看着的姜七,朝着周時走過去。
她踮起腳尖,一手捂住周時的眼睛,一手牢牢的捏住他冰冷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