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弟子聞言,紛紛躬身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謹遵導師教誨,弟子定當勤勉練習,不負導師期望!”
玄微微微頷首,在衆弟子的目送下,邁步離開了術法演練場。
玄微離開後,衆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術法演練場,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討論着今日的收穫和感悟。
孟菀沒有與任何人同行,她獨自一人,徑直走向了藏書閣。
孟菀熟門熟路地穿梭在書架之間,徑直上了三樓。
她記得,幻術類的功法,都在三樓。
孟菀仔細搜尋,終於在三樓的西南角,一個不起眼的書架上,找到了那本古樸的書籍。
書頁微微泛黃,封面上用古老的文字寫着“海市蜃樓”四個大字,散發着一股神秘的氣息。
孟菀小心翼翼地將書籍取了下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開始仔細研讀。
書中的文字晦澀難懂,據創造此法的修士所言,想要修煉此幻術,不僅需要極其強大的神魂之力,還必須具有細緻入微的掌控力。
稍有不慎,便可能施法失敗,甚至反噬自身。
孟菀聚精會神地看着,將書中每一個字,都深深地烙印在腦海中。
她閉上眼睛,開始按照書本指示,在識海中模擬幻境的構建過程,體會靈力在經脈中的流動,以及神魂之力的細微變化。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際。
孟菀沉浸在書中的世界裡,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她將《海市蜃樓》這本書細細研讀數遍,掌握了最基礎的幻術構建方法,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將這本術法放回來原處。
離開藏書閣後,孟菀徑直朝着術法演練場走去。
她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獨自練習新學的幻術。
首先,她嘗試在識海中構建出一座酒樓。
這第一步看似簡單,實則極難。
因爲幻境並非憑空捏造,而是需要構建者在腦海中對目標進行細緻入微的刻畫,每一個細節都必須清晰無比,才能在幻境中完美呈現。
孟菀先從酒樓的大門開始構建。
她回憶着曾經見過的酒樓,硃紅色的木門,鑲嵌着黃銅的門釘,門檻光滑如玉,甚至連門縫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接着是酒樓的大廳,八仙桌,太師椅,雕樑畫棟的柱子,以及屏風等物。
緊接着,她開始構建更多的細節。
如屏風上的山水圖,牆角的青花瓷瓶,窗戶上的花紋,甚至連桌上擺放的茶杯和筷子,她都一一在腦海中仔細描繪。
這一過程說來簡單,實際上,卻很是耗費心神。
一次,兩次,三次……
孟菀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要麼是酒樓的牆壁出現了裂縫,要麼是桌椅的形狀扭曲變形,要麼是屏風上的圖案模糊不清。
每一次失敗,都讓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需要緩上好幾個時辰,才能重新開始嘗試。
汗水順着孟菀的額頭滑落,浸溼了衣襟。
她的臉色蒼白,嘴脣乾裂,但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她彷彿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只剩下腦海中那座逐漸成型的酒樓。
終於,在不知多少次失敗後,孟菀成功了!
一座精緻的酒樓,栩栩如生地出現在她的識海之中。
硃紅色的門窗,光滑的木質地面,雕樑畫棟的屋頂,栩栩如生的壁畫……甚至連空氣中瀰漫的淡淡酒香,都清晰可聞。
孟菀睜開雙眼,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她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她要將這座酒樓,變成真正的幻境!
她再次閉上眼睛,將靈力注入識海,催動着幻境的力量。
酒樓的影像開始變得朦朧,然後逐漸扭曲,最終化作一片虛無。
待孟菀重新睜開眼睛時,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座精緻的酒樓。
酒樓看上去,惟妙惟肖,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
不過,盯着眼前這座酒樓,孟菀總覺得,裡面似乎差了點什麼。
雖然孟菀選擇的位置相當偏僻,但偶爾也有學子會從這裡經過。
有學子路過此地,看到憑空出現的酒樓,眼中閃過疑惑神色。
“這是……什麼時候建的酒樓?”
奇了怪了,明明昨天晚上經過這裡的時候,還是一片空地,怎麼一轉眼就多了一座酒樓呢?
“我也不知道,之前好像沒有的,可能是學院新建的吧。”
他身旁的同伴順着他的目光,掃了眼不遠處空蕩蕩的酒樓,跟着搖了搖頭。
“你看裡面人都沒有,估計還沒開業呢。走吧走吧,等開業了再來喝茶。”
兩人收回目光,很快離去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孟菀若有所思。
她知道這酒樓中,欠缺的是什麼了。
差了人氣和鮮活感。
不過這“海市蜃樓”,確實厲害。
之前的血海幻夢,是直接影響敵人的感知,讓他們陷入幻境。
但海市蜃樓,幾乎可以化假爲真,影響到附近所有修士。
除非路過此處的修士,幻道造詣比她更高,否則絕對發現不了,這海市蜃樓的端倪。
想明白了這些後,孟菀繼續在識海中,構造幻境,讓酒樓內的景象更加完善。
她往酒樓中增加了收錢的掌櫃、端茶倒酒的店小二,和在後廚炒菜的師傅,以及燒火的幫工等等。
幻境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他們忙碌的身影,讓原本空無一人的酒樓,充滿了生氣。
掌櫃的撥着算盤,店小二穿梭於桌椅之間,後廚的師傅嫺熟地翻炒着菜餚,幫工則忙着洗菜切菜,一切都井然有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孟菀心念一動,主動踏入酒樓中,裝作食客模樣,但實際上,卻在留意着外頭的動靜。
卻見遠處走來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學子,腳步虛浮,似乎是練習術法過度,疲憊不堪。
那學子原本低着頭,漫無目的地走着,待看到角落中燈火通明的酒樓,再嗅到鼻尖的酒香和飯菜香味,頓時眼前一亮。
“這兒什麼時候建了一座酒樓了?正好今天練功有點累了,進來歇歇腳。”
他嘀咕了幾句手,走近酒樓,“你們這兒,可有什麼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