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趙氏的一番宣傳,谷家人很快都知道了谷老爺子和二房一大家子都回來了。
老實的谷大寒問道:“娘,咱們要不要現在過去?”
陳素芬也有一樣的想法。
既然祖父祖母回來了,作爲晚輩的無論如何都要登門探訪。
更何況,他們是遠道而來。
佟華瓊搖了搖頭,說道:“咱們等着他們請咱們過去,不要上趕着過去。大家該幹嘛幹嘛,就當不知道他們回來了。”
既然講禮節,二房喊她一句大嫂,二房要是懂事的話就應該先來拜見她。
谷桃花和佟華瓊同仇敵愾,說道:“爺爺奶奶不喜歡咱們一家,主動巴上去人家也不一定待見咱們,還不如不去。”
別的不說,她那個小姑姑慣會拿長輩身份壓她,好吃的也要好玩的也要,她纔不願意去奉承。
劉月娥附和道:“對,咱們不去。”
劉月娥對谷家二老同樣有意見,這二老總以她和谷大暑成親前有收尾說她是偷的不是谷家妻,就連谷家長孫耀祖他們都不待見。
佟華瓊的命令家裡人不敢不聽,因此大家都不敢再提主動去村西頭谷老爺子的家裡探望之類的話。
村西頭。
谷家老宅。
谷老爺子盤腿坐在牀上,一臉陰鬱。
佟華瓊全家從省城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他就不信他和二房一家返鄉的消息沒有人說給佟華瓊聽。
這個兒媳婦越來越過分了,從前大兒子在的時候,她雖然撒潑不講理,該來看二老還是來,雖然挨訓時回嘴但也聽訓。
現在聽說他們來了竟然裝作不知道,他等了許久院子裡愣是沒有動靜。
之前村裡人給他說大兒媳一家去府城參加婚禮他還不信。
大兒媳一直在清河灣,怎麼就能入了府城貴人的眼。
這幾天他經過詳細瞭解才知道這個大兒媳如今了不得,開了好大的鋪子,認了柳縣令爲乾兒,黃員外將她當座上賓,就連盛京的皇上都下旨封了她爲鄉君。
這能耐屬於谷家祖墳冒了大腿粗的青煙。
不過,甭管她現在多有本事,她作爲谷家的媳婦,在谷家就得遵守媳婦的本分,就得敬着公婆。
“爺爺,我到了大娘家沒見到大娘的人,見到了驚蟄哥哥。驚蟄哥哥說大娘剛從府城回來很累在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來咱家拜見您。”二房二小子谷瑞年掀開簾子來到谷老爺子跟前,一臉恭敬的說道。
他被谷老爺子打發去請佟華瓊,連上房的門都沒有進。
給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大房大門上官府頒發的差點閃瞎他眼睛的匾牌。
谷老爺子的煙鍋敲的啪啪響,怒道:“反了。”
這大兒媳婦明擺着知道他們回來了故意不來拜見。
佟華瓊的婆婆姜氏皺緊了眉頭,罵道:“我說當初就不該讓她進門,她在黑龍潭就是有名的潑辣貨。現在剋死了我兒,她倒是成了大房的大王。”
佟華瓊的小叔子谷有田笑着說道:“大嫂現在是大紅人了,自然看不上咱們了。”
谷有田現在很好奇大嫂子到底變成了啥樣。
這幾天在村裡打探了一番,大嫂在村裡的口碑讓他懷疑她被奪了舍。
他對大嫂的現狀十分好奇。
如果不是端着架子,他都想去大房去提前觀摩一下大嫂的變化。
二兒媳賈氏笑眯眯的說道:“大嫂倒也罷了,脾氣一直那樣。倒是驚蟄這孩子.好歹是讀書知禮的,都知道爺爺奶奶回來了,不先來拜見?”
賈氏不介意在公婆跟前踩一腳谷驚蟄。
以前大房正因爲有個會讀書的谷驚蟄,大嫂子纔想處處壓她一頭。
幸好老天開眼,她家二小子谷瑞年前幾年忽然讀書上開了竅,頑劣的性子也收攏了,去年下考場中了童生,從此他們二房在公婆眼裡更有地位了。
她再也不怕大嫂子用谷驚蟄壓她了。
谷瑞年一臉波瀾無驚的站在谷老爺子牀頭,替谷驚蟄辯解道:“驚蟄哥哥畢竟是咱們最聰明最有出息的兄弟,優秀的人做事總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
看似辯解,話一出口就是隔空給谷驚蟄穿小鞋。
谷瑞年本來信心滿滿能將佟華瓊喊來,卻遇到了攔路虎谷驚蟄。
說實話,他去大房之前壓根就沒有將素未謀面的谷驚蟄放在眼裡。
不僅是谷驚蟄,實際上他不把這個時代的任何人放在眼裡。
他被一個美少年攔在門口,交鋒了兩句發現自己完全不是他對手。
谷瑞年覺得自己輕敵了。
這個大自己幾個月的堂兄看來是他在谷家最大的敵人。
谷老爺子果然愈發大怒了,罵道:“他是孫子還是我是孫子?他有什麼可得意的,咱們家裡又不只他會讀書,瑞年你不比他更聰明?”
被谷老爺子誇讚一番的谷瑞年依舊一臉波瀾無驚。
賈氏卻笑了。
大家又討論了一番佟華瓊來不來家裡拜見公婆的事兒,以他們對佟華瓊的瞭解,她牛脾氣上來真的會不管不顧冷着公婆。
現在全村人都看着呢,若她真的不主動來老宅,老宅衆人豈不是打臉。
更何況二房如今生意破產,對佟華瓊還有需求。
可是如果讓二房去大房先拜見佟華瓊,谷家二老和谷有田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正不知道該咋辦的時候,谷紅蓮說道:“我去,我保準能把大嫂給喊來。”
谷老爺子眼睛一亮。
谷老太太姜氏慈愛的摩搓了一番谷紅蓮的頭髮,說道:“委屈紅蓮了。”
賈氏擡了擡眼皮子滿心不舒服。
淨顯得小姑子。
若是小姑子能將大嫂子喊來,那不顯得她家瑞年沒本事嗎?
谷紅蓮一臉不忿穿上鞋出了門。
大嫂越來越過分了,不僅不來參拜爹孃,連她回來了大嫂都沒有任何表示。
前兩天她去了大嫂家,院子擴大了,房子新修了。
尤其是大嫂的房裡寬敞明亮,哪怕她不在家,炭也燒的暖暖和和的。
臥房裡還有個空間掛滿了衣裳,都是好料子,鮮亮的顏色根本就不是適合寡婦穿的。
給她穿還差不多。
更讓她感到生氣的是,大嫂子的孃家侄女兒和離後帶着孩子住進大嫂家裡,穿戴打扮一點不像和離婦人。
大嫂寧願讓一個外人享受家裡的好東西,卻不託人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