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領域……”葛徵咀嚼一下這個名詞,低頭若有所思。那黑影好像一張黑紙一樣飄蕩的空中,速度並不快。他明顯有意點化葛徵,不但飛行的速度很慢,而且並不急於將所有的訊息一次性的灌輸給葛徵,而是給他留出了思考的時間。
葛徵心中想到了鬼舟,他們自稱“治神者”,顯然半神他們還不放在眼裡。半神領域之上,應該還有更高等級的存在,那恐怕就是所謂的“神”了。半神領域的存在是否知道“治神者”的存在?
他悄悄看了黑影一眼,問道:“你找到我有什麼目的?”黑影停了下來,在夜空下,一絲絲銀色月光被他西晉身體內,他好像細胞了水的棉花一樣飽滿了起來。銀光纏套成團,包裹在他的身體上,凝成了一張好象面具的臉:“我們引導大陸上有潛力的人走上這條成神之路。你很幸運,在大陸上億的智慧生命之中,我們選中了你。”
當時鬼舟也是這麼對葛徵說的,不過他比鬼舟更狂妄。
葛徵從來沒覺得幸運——要是從概率上說起幸運這件事情,葛徵當然知道自己很幸運,根本不用他們來告訴自己。好端端的就被送到了這個世界來,這概率,也實在是太“幸運”了。
“也就是說,達到十三級職業者的人都會受到你們的邀請?”葛徵問道。“不是邀請。你要明白。這是一條充滿了艱辛和挑戰地路,而且很有可能是一條不歸路——它不是遊戲,所以我們是引導,在這條路上,你需要一個嚮導。”
還是着臺詞——葛徵心裡鄙視之,和鬼舟的說辭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一點新意都沒有。
和上一次應付鬼舟一樣,葛徵自始至終都低着頭。讓別人看來,這是葛徵在“深思”,實際上他是在掩飾自己眼中不屑的神采。
“也並非所有十三級職業者都會被引導。”黑影說道:“我們只挑選有潛質的人。比方說你認識的拉米爾。還有你們鍊金術師十分崇敬的帕拉切爾蘇斯,他們都沒有被引導,因爲他們的沒有走完這條路的潛力。”
葛徵心理暗笑:不是沒有潛力,恐怕是他們很睿智。不那麼好糊弄吧。
他已經想明白了。魯蘭-科洛爾心中認定的自己地“朋友”,指的應該就是半神領域的存在。顯然他也受到了引導。剛纔葛徵已經目睹黑影出手地威力,看起來好不驚人,但厲害之處也就在這裡。
大巧若拙,拋棄了所有繁雜的技巧,已經達到了一個完全追求力量巔峰的境界。
這樣的存在,只要稍稍在魯蘭-科洛爾面前露上兩手,一門心思追求更高境界地魯蘭-科洛爾立刻就會掉進圈套中——說不清楚爲什麼,葛徵總覺得天上不會平白下一場餡餅雨。而且那麼巧,降雨範圍僅僅侷限在自己身邊。
不論是鬼舟,還是眼前地半神存在,葛徵都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只是這圈套背後隱藏那個這什麼樣的陰謀,他現在也說不清楚。純粹是一種感覺罷了。
總之。不管對方有什麼陰謀。葛徵要做的是趕緊找到最後一種材料黑澤九籽草,然後你想啓動召喚魔法陣把自己送回地球。自己的孩子應該已經三歲了,他心中急不可耐。
陰謀和葛徵無關,不妨左右逢源,把材料騙到手,到時候自己一走了之,他就不信,這些人還能追到地球去?
“可我是一名鍊金術師。”葛徵說道:“我不是戰士。”黑影那銀色月光凝成的臉龐上露出一個笑容:“你以爲我是什麼職業?”葛徵這回是真有些意外:“你也是鍊金術師?”
黑影擡起一隻手臂,一團黑色的光球在他手中不住變幻着。他對葛徵道:“看出什麼來了嗎?”“剛纔殺人的東西——是一件鍊金作品。”葛徵很肯定地說道。
“沒錯。”他手起了黑色光球:“我沒有炫耀的意思,讓你看到這件作品,只是告訴你,不要小看自己,煉金術士也能打敗戰神!”葛徵當然沒有小看自己,他對這一點深信不疑,還差一點就實踐了。
黑影朝遠處看了一眼:“你的朋友們已經等不及了,我留給你一些東西,你好好看看,你纔剛剛踏上這條路,下一次我來地時候,我需要你告訴你你決定的探索方向。好了,我要走了。”
他們兩人從飛出紅館的那一剎那,黑影就放出了一道禁制。索爾格維倫和狼鴉沒有接到葛徵的命令,也不敢擅自行動,就一直呆在禁制外面等着他。時間長了格羅妮婭有些等不及了,索爾格維倫就試着破解禁制。可惜他的力量雖然很強大,也仍然侷限在了“人”地領域內,無法攻破半神存在地禁制。
狼鴉對格羅妮婭很有好感,不爲別的,只因爲他能夠感覺到,格羅妮婭對葛徵地關心。s所以狼鴉決定幫助她。
狼鴉一動手,效果就不一樣了。索爾格維倫看着逐漸消散的神秘禁制,心裡嫉妒得要死。
“你身邊的那個玩偶很有趣,有它在我對你的安全也就放心了。後繼者,再見!”黑影說完,突然捲起一陣狂風,那一道道銀絲隨風捲曲,剎那之間化作一滴銀血飛出百里之外。
葛徵的手中多出來一沒儲物戒指——裡面的空間極大,比得上智庫了。可是裡面存放的東西很少。除了一些材料之外。就是幾冊書。葛徵立刻將那些材料翻了個遍,最終還是失望地嘆了口氣:“唉,***,難道黑澤九籽草真的是一種很少用到的材料?”
狼鴉三人飛快到了眼前,格羅妮婭關切問道:“你沒事吧?”葛徵兩手一攤:“我當然沒事了。”格羅妮婭不無擔憂地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殺人的手段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葛徵一愣,問道:“你檢查眉心了嗎?”“檢查了,沒有傷痕。”
葛徵分明看到那些被殺者的眉心都被擠出來一滴黑血,怎麼會沒有傷痕呢。他略一皺眉,揮手道:“回去看看。”
紅館內的騷亂已經影響到了整個黑山岩。雷米斯和他的十九人魔在黑山岩送命。對於真個無回灘塗的勢力範圍劃分將會產生巨大地影響。黑山岩內各方面勢力的代表正在趕往紅館的路上。
葛徵回到紅館中,黛碧絲正抱着雷米斯地屍體號啕大哭。除了傷心姘頭的橫死之外,雷米斯是她作爲中間人最大的主顧。雷米斯死了,她在中間人這一行當中的地位無形中也會下降很多。
葛徵掃了一眼,雷米斯地眉心中,那一滴黑色地血珠果然已經不見了。
他又走到了另外十九具屍體旁邊。果然他們眉心上的血珠也都不見了。葛徵伸手按了按屍體。雖然死亡時間很短,還不到半個小時,但是屍體已經完全僵硬了。
再回憶一下雷米斯被殺時的情景,一片陰影籠罩了葛徵的心頭:這二十個人不是被殺死的,而是被“煉”死的。他們的生命力都被擠了出來,溶在那一滴黑血之中。
黑血肯定是被那黑影取走的,他收集生命力做什麼?
葛徵一陣疑惑,眼前突然又浮現出她用來殺人的那道黑色游魚——也就是那顆黑球。當他託在手掌心地時候,葛徵確切地感覺到了那東西好像有生命一樣靈動。
剛纔葛徵還以爲那東西就好像中土修士的本命法寶。用本命精血煉化纔能有如此靈氣。現在卻想明白了,原來只是吞吃了被殺者的生命了。這樣陰損的煉器方法根本不容於修真界,是人人喊打的“活體祭煉”——用活生生地生命煉器!
葛徵心中更加肯定這是一個圈套了。
雷米斯地死在無回灘塗內引起了軒然大波。他的部下聽說頭領被殺,第二天就集合了所有地人要殺上黑山岩。
沒有了雷米斯和十九人魔,這些人根本沒有開拔到黑山岩。就被附近有勢力的盜匪團連番狙擊。最終潰散在無回灘塗的爛泥地上。
雷米斯是個兇殘霸道的人,他的盜匪團由排在第九位。他霸佔的地盤當然不會少。附近有五股勢力較大的盜匪團,其中三股在三十六大匪團之中,他們都盯着雷米斯的“遺產”,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展開了一場博弈。
葛徵安然住在紅館內,心中卻在琢磨着,怎麼利用這次機會,進一步消耗盜匪團的實力。他的面前擺着幾張紙,上面是收集來的附近五大盜匪團的資料,要挑撥離間,自然要知道被挑唆對象的根底。
自從決定這麼做,葛徵的嘴角就始終掛着一絲微笑:站在陰影裡看着別人打架——人類自古以來就喜歡這樣的表演,古羅馬時代的角鬥士比賽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葛徵當然也喜歡。
夜空下篝火熊熊,胳膊粗的鐵棍三根紮成一個三腳架,上面叉着一口巨大的鐵鍋,鐵鍋裡一些不知名的油脂熊熊燃燒,火焰熊熊黑煙滾滾,將四周照得一片亮堂。
地面上擺着兩列椅子,每一邊十八隻。每一張椅子上都坐着一個人,百步之外,是三十六撥旗幟鮮明地盜匪。能看得出來,即便是被迫坐下來開會,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十分緊張。部下們雖然在百步之外,但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左邊一排椅子中有唯一的一個空位,那原本是屬於雷米斯。
“沒什麼好商量的。雷米斯是我們敗壞軍盟地人,他的地盤當然已經應該由我們來繼承。你們九個趕緊滾蛋!”
有人卻不高興了:“敗壞軍盟?那個外來人牽頭的組織怎麼能決定無回灘塗的事情?你們願意跟着他做什麼稱王稱霸的美夢,那你們就殺出去啊,還留着無回灘塗的地盤做什麼?不妨把你們的地盤也都分給我們九家好了,哈哈哈……”
“你說什麼!”一聲刀響,已經有人拔出了兵器。
“稍安勿躁……”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位老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用心攙扶着他。
“瓦塞爾老先生。”盜匪團的頭目們對這位老人都很尊敬。不管這尊敬是否是出自內心地,至少姿態都作了出來,兩派椅子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向老人致意。
瓦塞爾老人家走到兩排椅子中央,已經有人飛快的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他屁股下面。老人坐下來,他身後地兩個少年才退了下去。“各位,今晚大家都能來。很給我這個老頭子面子。我先謝謝大家了……”衆人連忙說他客氣。
瓦塞爾是無回灘塗中第一大中間人,每年被搶進無回灘塗的財貨,有四成都是從他的手中再流出去的。所以說瓦塞爾是這三十六路大盜匪團地財神爺,沒人敢得罪,也只有他,纔有面子把三十六個桀驁不馴地頭領聚在一起。
“各位,雷米斯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危言聳聽,只是覺得無回灘塗中最近的事情突然多了起來。我們都是生活在這裡的人,我想請大家來商量一下:第一。雷米斯的地盤到底怎麼分,第二接下來咱們的路到底應該怎麼走。”
一談到利益,衆人立刻沉默下來。瓜分雷米斯的地盤,每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各人的算盤自然都是爲了自己打算。說出來立刻就會引起別人地反對。
外塞爾看到衆人的神情。無奈的暗歎一聲:看來一場爭奪在所難免,內耗不可避免了。嚴格來說他只是個商人。很明白利益得失;衆人的神態落在他的眼中,他就知道雷米爾地盤地事情不是自己所能管得了地了。
他呵呵一笑:“我一個商人,底盤的事情我管不了。各位頭領還是自行決定吧。不過這無回灘塗今後地路,我想和大家好好商議一下。”
有人不陰不陽說道:“商議?老先生,有人想要殺出無回灘塗,這些人跟咱們可不是一條心,和他們商議個什麼,他們遲早不是無回灘塗的人。”
敗壞軍盟的人都默不作聲,他們想要跟隨那人殺出去博一份富貴,短時間內卻又捨不得無回灘塗裡的油水。
瓦塞爾呵呵一笑:“諸位頭領的雄心專制如果能夠實現,我們當然要祝賀諸位;如果不能實現,諸位還是要回來的。”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會是如此,那九家的頭領雖然不滿,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瓦塞爾四下裡掃了一眼,站起來說道:“各位頭領,黛碧絲最近正在活動,我想你們也都收到她的消息了。”他頓了一頓,果然有人問道:“老先生,這和我們無回灘塗的未來有什麼關係?”
“關係非常大!”瓦塞爾說道:“據我所知,她聯繫你們,是因爲有人開出了二十萬金幣的中間人費用,請她幫忙遊說你們在座的各位,那人要在無回灘塗之中打通一條商道。”
“這不可能……”在座的頭領們哈哈大笑起來,在無回灘塗中建立一條商道,無異於癡人說夢。不說無回灘塗地質特殊,其中兇險無數,就算只是那些魔獸就夠人頭疼的了。瓦塞爾一直等他們笑夠了,才神色嚴肅說道:“諸位,如果有一樁十分誘人的走私生意,利潤高達上百倍,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從無回灘塗中打通一條商道?”
“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運輸,只要獎貨物全部裝進儲物空間,有足夠的魔法師就能夠輕鬆的運送大量的貨物。無回灘塗中的確兇險,但是失敗十次成功一次就能大賺。如果有這樣地買賣。難道花上一些代價打通商道不值得嗎?”
“什麼買賣這麼賺錢?”有人問道。
瓦塞爾呵呵一笑,指了指東方說道:“星河大陸上有的是機會。因爲無回灘塗的存在,星河大陸和我們這片大陸的貿易一直很不發達,如果我剛纔所說的計劃可行,將是一條充滿了黃金的道路。”
“那還答應什麼啊,咱們自己幹不就得了!”馬上有人叫道。
敗壞軍盟的人也很心動,只是想到幕後那人,他們暫時不敢馬上答應。瓦塞爾笑呵呵說道:“我今天請大家來也就是這個意思。咱們若是要做這生意,根本不用什麼本錢。只要選出不怕死的兄弟,過了獨裁汪洋海,到了那邊繼續幹老本行。搶劫就行了。東西運回來,肯定能買個大價錢。”
“如果敗壞軍盟的諸位當家地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回去跟盟主大人說一聲,我很想見見他。和他具體商議一下這件事情。我想盟主雄才大略。抱負不小,要是這生意能做得成,對盟主大人的大計也很有幫助。”
葛徵口中的商道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只是想挑起個盜匪團之間地紛爭罷了,沒想到竟然有人真的把他的“構思”給完善了,還提出來“跨海打劫”的宏大構思。星煉世界以前也有海盜,只是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大規模地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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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徵在紅館頂層房間裡等了三天,黛碧絲纔將他地事情安排妥當。幾天沒有見到黛碧絲,這一次見面。她看上去顯得很疲憊。葛徵還以爲是雷米斯的死讓她悲傷,實際上是因爲黛碧絲爲了掙那香噴噴的二十萬金幣,幾天來四處奔波,爲他聯絡盜匪團的頭目。
雷米斯一死,黛碧絲的影響力大大下降。再加上三十六路大的盜匪團已經議定。不會答應葛徵的要求。所以黛碧絲的斡旋不斷碰壁。到了後來,黛碧絲不得不親自出動。犧牲了自己的肉體,才讓那些盜匪團地頭目答應來和葛徵見一面。這二十萬金幣,也的確不好賺。
無回灘塗中沒有溫情,只有利益。雷米斯屍骨未寒,他的情人已經爬上了好幾個人的牀。黑山岩中有一家著名的酒樓名叫“無回黑店”。這名字起得讓人毛骨悚然,不過特色地魔獸宴做得倒是一絕。就地取材,所有地食材魔獸肉都是來自無回灘塗的,飲用地酒水也是用無回灘塗內生長的一種野草的草籽發酵釀造的。
葛徵包下了整座酒樓,宴請那些頭目。
黛碧絲這個中間人很有職業素養,她嫌酒樓內原有的服務員粗手笨腳,索性將自己紅館內的姐妹叫來伺候着,說好了中午開席,上午十點鐘紅館的那些女孩子們就站在酒樓門口迎接了。
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不過都是一些小團伙的頭目。其中就有雷米斯的地盤附近的那兩個小團伙的頭目,一個叫安迪的狼族獸人,還有一個叫巴塞爾的魔族肌肉棒子。
到了中午十一點半,三十六大盜匪團中才來了兩個。索爾格維倫心裡奇怪,悄悄問葛徵:“咱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怎麼請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葛徵看看黛碧絲,紅館老闆娘也很尷尬,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的臉上笑容也有些僵硬了。一直等到了開席的時間,三十六大盜匪團的代表也只來了四個。而且沒有一個是頭領親自到場的,都是派了自己的手下來。
黛碧絲心中咒罵着:這些欠扒皮的死鬼,跟老孃在牀上的時候滿口答應,卻派了這些小嘍羅來糊弄老孃!
時間已經到了,葛徵一揮手:“不等了,開始吧!”
黛碧絲舉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葛徵在一旁琢磨着,怎麼才能讓他們之間鬧起來。安迪和巴塞爾坐在一張桌子上,雷米斯地盤周圍的五大盜匪團中另外的三支,都是三十六強中的團伙,今天只來了兩股的代表,都坐在他們隔壁的桌子上。分別是邁沃爾盜匪團的三頭領基卡維,和科茲洛夫盜匪團的四當家的獨眼巴畢。
安迪和巴塞爾的盜匪團在無回灘塗中只能算是第三檔,和三十六強差距不小。
在場的每一個人,少說也有幾十萬金幣的身家,但是無回灘塗中生活艱難,他們也很少吃到這樣的美味。酒宴一開,幾乎每個人都是埋頭大吃,只有當黛碧絲過來敬酒的時候,纔會擡起眼睛來,在黛碧絲那呼之欲出的胸部上貪婪的掃上兩眼。
安迪正在啃着一根粗大的骨頭,其實已經沒有多少肉了,不過他似乎保留了犬科動物的一些好習慣。啃了幾下,他端起手邊的酒杯正要喝,葛徵縮在袖子裡的手指一彈,一股真元力打在他的手肘上。
葛徵的實力有限,這一指傷不了他,但是沒防備的情況下,安迪手一抖,一大杯酒水全部灑到了隔壁桌子上。
酒水亂濺,正好有幾滴灑落在獨眼巴畢身上。
有人囂張就是人前人後大吼大叫,有人囂張的不動聲色。獨眼巴畢顯然屬於後者。黑色的皮子包成的眼罩讓他顯得格外陰森,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一個陰森的人。
巴畢早就聽說黛碧絲是個蕩婦,很容易就能勾搭上牀。他因爲身體的缺陷沒什麼女人緣,每次發泄只能用強,毫無情趣可言。雷米斯死了,黛碧絲無依無靠,獨眼巴畢就動起了心眼。所以今天特意穿得很光鮮,沒想到還沒等黛碧絲過來敬酒,先被安迪給弄髒了。
獨眼巴畢一言不發,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啪的一聲砸在了安迪的腦袋上。一瓶砸完還覺得不解氣,鬥氣一發,臨桌的酒瓶也飛到了他的手中,他對準了安迪那血肉模糊地後腦,啪,又砸碎了一隻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