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博雅的家裡整潔乾淨,李雪薇準備好了果盤兒哼着小曲,聽到開門聲就見肖博雅拎着大包小包進來,她馬上樂呵呵地上前伸手去接她手裡的東西:“姐,你回來啦!來,給我。”
“嗯。”肖博雅把東西遞給她,低頭換着鞋子。
“姐,你怎麼啦?你好像生氣了。”李雪薇關切的問。
“撞鬼了!”肖博雅沒好氣兒的咒罵一句。
“撞鬼,撞……姐,你可別嚇唬我,不是開車撞的吧?”李雪微機械的重複一遍立馬打住。
“不是,可惡的酒鬼害的我把別人車剮了。”
“呼,嚇死我了!只要沒撞人就行,姐你沒事兒吧?”李雪薇長長地吁了口氣又拍了拍胸口。
“你姐能有啥事兒,你應該問那個酒鬼有沒有事兒。”
“啊!姐,你又打人了!你沒把人家打殘廢吧?”
“沒有,看他喝成那樣,我只用了一半的力道。”
“咦,不對呀,你撞了人家不是應該賠禮道歉嗎?怎麼還打人呢?”李雪薇把東西放好,回頭疑惑的問正往衛生間走的肖博雅。
“他惹得我打他。”肖博雅說着嘩啦一聲拉開洗手間的門嘴裡嘟囔一句:“沖沖晦氣。”
“姐,我準備好果盤兒了。”
“嗯,你先吃吧。”
“雅雅姐,你以後能不出手就別出手了,我一想那次你救我的場面就害怕,我真怕你哪天一時失控打傷人就麻煩了。”
大約兩年前,李雪薇路遇歹徒,當時那段路沒有路燈。她只能藉着月光看清是個長髮飄飄的女子神閒氣定的走過來毫不費力的扯開抓着她動手動腳的狂徒,歹徒罵人的話還沒喊完,人已經被摔出幾米遠。那個手持匕首的歹徒見同伴被摔就了衝過來,匕首猛的刺向女子的後背,她嚇的“啊”的一聲眼睛一翻暈了過去。女子卻身形一閃飛起一腳,那個歹徒慘叫一聲四腳張開撲向樹叢。
當女子喚醒李雪薇時,兩個歹徒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兩個女孩兒從此結下了不解之緣,最後乾脆搬到一起。有趣的是,肖博雅對這個溫柔恬靜的小妹妹總是言聽計從,寵愛有加,用她自己的話說,這叫以柔制剛相生相剋。
從浴室出來,肖博雅看着燈光下認真作畫的李雪薇瞬間心裡舒暢了許多,她走過去靜靜的看着她。
“姐,怎麼了?”李雪薇擡頭不解的問。
“雪薇,你靜下來的樣子好美,像小天使能讓人感到很安心。”
“你又誇我,我哪有。”李雪薇撒嬌的放下手中的畫和筆。
兩個女孩兒邊吃水果邊說笑着,肖博雅把今晚路遇“酒鬼”的事娓娓道來。
“他能不能是失戀了?借酒消愁認錯人了。”
“要我說準是老婆不跟他過了,喝成那樣就說明他不自律,酒後無德。”想起魏振軍的話,肖博雅憤憤的猜測。
“我倒覺得他應該是個很專情的人。”李雪薇說完頓了頓毫無感情經驗的她煞有介事的:“你想啊,薄情的男人會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哪裡會痛苦,早就另謀新歡去了。”
“就你總愛把別人往好處想,再怎麼說堂堂七尺男兒尋死覓活的,喝的當街耍酒瘋就讓人看不起。”
“也許你和那個小婉哪裡像唄,要不他咋就拽着你不放呢?”
“呵,你這丫頭倒挺會聯想。”肖博雅微笑着站起身去洗漱。
“反正我總覺得癡情的人總比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人好。”李雪薇低頭紮起一塊兒菠蘿自言自語着。肖博雅的後背一僵腳步一頓,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張薄情寡義的臉。
柔和的檯燈光下肖博雅躺在牀上翻看着有關建築設計的雜誌,這是她每晚睡前的習慣。
一陣睏意襲來,她看了眼鬧鐘,伸手關掉檯燈。每晚到點兒就睡的她卻翻來覆去毫無睡意,一閉上眼,那雙如墨的雙眸便在眼前,他那雙眼眸中大海般深邃的深情,那眼底撕裂般的痛楚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人雖然已經沉醉,但是她能感覺到他擁抱自己時依然強健有力的雙臂,這說明他應該是個經常鍛鍊的人,不應該是個酗酒成性萎靡不振的人。會不會他真有什麼難言的痛苦纔會這樣呢?心地善良的她冷靜下來,多少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與一個酒鬼計較。
明媚的陽光透過薄薄的淡藕色的紗簾散進屋來,整個房間溫暖而明亮,睡夢中的魏振軍翻了個身,陽光下他那輪廓分明的臉上劍眉緊皺一臉宿醉後的疲憊。
一陣門鎖的轉動聲,張志成提着快餐進來,他看了眼主臥虛掩着的門無奈的搖搖頭在廚房把餐盒一一擺開,然後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瞬間灑滿客廳,整個客廳顯得更加寬敞明亮。
臥室裡魏振軍聽到了響聲猛的睜開雙眼,稍微清醒一下感到一陣宿醉的頭痛,他擡手揉捏着太陽穴。
“醒啦,我買了點清淡的,起來吃點兒吧。”張志成聞聲進來,說話間明顯的憋着笑。
“幾點了?”
“十一點多了。”
“中午了!”
“嗯,我早晨起來沒叫你。上午我去了趟工商局,事兒辦完了。”
“好,我馬上起來,嘶……”魏振軍想起身下牀,這麼一活動才發現渾身多處疼痛。
張志成無語的看看他轉身就往客廳走,不知是不是錯覺魏振軍就覺得他那後背上都貼着壞笑。
“嘶,我身上咋這麼疼?”魏振軍起身往衛生間走。
“啊,我這臉咋整的?”他踏進衛生間的下一秒彈簧式的跨了出來,指着自己的臉。
“被人打的。”張志成淡定的笑看着他。
“誰?”
“一個女的,不認識。”張志成強忍着笑,拉着長音,難得看見自家兄弟出糗。
“女的,打的?!”魏振軍詫異的回頭照照鏡子又撩起衣服一番查看,邊看邊總結着:“這下手挺有準兒啊,基本上都避開了要害,你確定是個女的?”
“對,女的。”
“她說沒說憑什麼打我?”
“我也奇怪他憑什麼打你。”
“人呢?”
“開車走了。”
“打完我就完事兒了,留電話沒?”
“沒完事兒,電話也沒留。”張志成故意賣關子。
“沒完事兒?!那人呢?總得有個說法吧?”
“有,有說法。”張志成停下來看魏振軍正靜侯下文就一字一頓的:“人家要求賠償。”
“賠償?賠償什麼?打人的勞務費?!”
玩笑開的差不多,張志成正色道:“她說爲了躲你把別人的車颳了賠了錢,而且她自己車也得修。”
“噢,那要真是這樣,是得陪人家,那也不該打人呢。”
“她還說……”張志成一時有點不好開口。
“還說什麼?”
“說留着你是禍害,開始我不明白啥意思,今天早晨仔細想想你是不是真惹人家了。”
魏振軍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張張嘴沒說什麼,轉身進衛生間時說了一句:“我哪知道,我衝個澡,你先吃。”
伴着嘩嘩的流水聲,他閉上雙眼腦海中閃過的幾副畫面嚇了他一跳:奇怪!每次醒酒自己什麼都不記得,剛纔那麼清晰的面孔是誰?雖然記不清五官,但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關切,長髮如瀑,高挑的背影,是自己的幻覺嗎?還是夢魘?他搖搖頭,不再去想。
當他一身清爽的回到餐桌前,張志成已經坐在沙發上整理文件。
“這女的身手不一般。”他喝了一口粥,伸手拉過一碟小菜。
“這話怎麼講?”
“一般女人的花拳繡腳不可能把我打成這樣。而且她能招招避開要害,又傷的恰到好處,這不是一般功夫能做的到的,準是個練家子。”他對自己的體能自信的很。
“嗯,昨天晚上我看你滿臉是血,以爲是她打的,給你洗完才弄明白臉上是鼻血抹的,她要是真打臉你都沒法出門。”
“嗯,這也出不去了。”魏振軍摸摸額角和鼻子尖擦破的皮,心中奇怪到底什麼樣的女人這麼厲害?
“不行,我得把於傷照下來留做證據,這說嚴重了就是人身傷害,這麼兇,哪個男人敢娶?娶到家得受一輩子氣。”
“得,別人身傷害了,也不知道你咋惹人家了,人家說了最好別讓她再碰見,否則對你不客氣。”張志成整理着文件頭都沒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