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聞言，面面相覷。
可最終還是張遂謀這個謀士站出來說道。
“啓稟翼王，要屬下來說，我等當前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爲北伐攻取漢中，然後進一步圖謀關中。”
“關中乃是秦漢唐等歷代的龍興之地，王霸之基。”
“若我等能取下關中，以關中強兵爲基，便可有爭霸天下之資本。”
“二爲趁唐軍東征，清廷注意力被吸引的機會，我等也發兵東征，再攻湖北和中原。”
“若能攻取湖北和中原，那我等同樣也可擁有爭霸天下之資本。”
雖然從四川發兵，除去陝西和湖北，還可攻打甘肅，青海，雲南，貴州，以及雪域高原等地。
但這些地方，都屬於是典型的苦寒之地。
即便石達開能打下，也無法從這些地方取得爭霸天下的資本和力量。
所以不可取！
現在擺在石達開面前的，還真就只有陝西和湖北這兩個選擇。
石達開沒有貿然決定，而是將目光看向黃玉昆和石祥禎，彷彿是在諮詢他們兩個的意見。
黃玉昆聞言，捋着鬍鬚說道。
“翼王，以老朽來看，北伐陝西，謀奪漢中和關中當爲上策。”
石達開眼睛眯了眯，開口詢問道。
“岳父何出此言？”
黃玉昆開口解釋道。
“一來是天京告急，天國隨時可能覆滅。”
“而一但天國覆滅，那接下來清妖必然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唐國身上。”
“到時候，湖北估計就會變成唐軍和清軍交鋒的主戰區。”
“我等若是重回湖北，到時候說不定得受唐軍和清妖的夾板氣，得不償失。”
“二來是湖北位於天下腹心，可謂是四戰之地，想要佔住湖北，首先便得有能擋住四面來敵的實力。”
“而關中則是截然相反，只要我大軍入關之後，把守好關中四塞，那敵兵便將難以入關，我部也可在關中募兵屯糧，籌備東出……”
“除此之外，陝西還可勾連關外，獲得足夠的戰馬，方便我軍編練騎兵。”
自從河南洛陽一戰後，石達開所部便患上了恐騎兵PTSD！
現在聽到去了陝西能購買戰馬，編練騎兵，一個個的眼睛都亮了。
石達開聞言，當即點頭說道。
“陝西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從現在開始，便着手籌備北伐事宜吧。”
“積攢糧草，囤積軍械，整頓兵馬，這些都得做。”
“除此之外，在大軍正式動兵之前，我等最好是向漢中和關中派出探子，探路的同時，籌備策反地方官員和守將，聯絡當地義軍，接應我北伐大軍……”
幾人聞言，紛紛開口說道。
“翼王英明！”
……
江西，南昌府！
府城外，蔡炳文和張芾依依惜別。
“張大人，本官這便去了。”
“江西上下，便都託付給張大人了，還望張大人萬萬保重！”
蔡炳文開口說道，這話他說的非常誠懇。
嗯，這次並不是演戲，而是發自真心的。
面對這個把立功的機會留給他，自己卻留在江西準備抗雷的三好同事，蔡炳文別提有多感動了。
張芾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
“蔡大人帶兵去了江南之後，還當儘量儘快剿滅長毛，然後帶着朝廷主力來援江西。”
“否則，江西只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就在前幾天，唐軍攻取江夏，漢陽，幾乎全殲湖北清軍主力的消息傳來，讓江西上下不由得爲之噤聲。
江夏，漢陽丟了，那黃州和武昌還會遠嗎？
一但黃州和武昌也都丟了，那唐賊可就要殺入江西了！
湖北清軍主力在江夏和漢陽短短一天時間內幾乎全軍覆沒。
那江西的清軍又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面對來勢洶洶的唐軍，江西的清軍如何能不害怕？
蔡炳文聞言，只是用力點頭道。
“張大人放心，本官明白。”
“只要江南那邊一剿滅長毛，本官便催促總督大人發兵增援江西。”
“在朝廷援兵抵達江西之前，張大人一定要堅持住……”
張芾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
“蔡大人放心，只要本官還有一口氣，定然會堅持與賊兵作戰到底，絕對不會對不起大清。”
兩人一陣依依惜別，蔡炳文帶兵離開了南昌。
大軍一路北上，經由贛江入鄱陽湖，然後又自鄱陽湖轉長江，一路向着江寧的方向行去。
……
蘇州城外，清軍大營！
吉爾杭阿滿臉笑容的迎出大營，對着邁步走來的一名洋人開口說道。
“哈哈，鮑爾先生，本官等你等的好苦啊！”
在這名名爲鮑爾的英籍洋人身後，還跟着一支車隊，一門門火炮被人拽馬拉的來到了清軍大營外。
其中，不乏24磅，32磅的大口徑火炮。
都是清廷向洋人購來，用於剿滅太平軍的。
鮑爾聞言，開口說道。
“巡撫閣下，非常抱歉讓你久等了。”
“你知道的，操作火炮從來都是一個技術活兒，在這遙遠偏僻的遠東，我想找齊人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吉爾杭阿笑着說道。
“無妨，無妨，鮑爾先生能趕來就好，現在還不算遲。”
“相信有了鮑爾先生和先生的洋炮隊的幫助，我大清一定能夠儘快攻克蘇州的。”
在江南大營被打破之後，吉爾杭阿便痛定思痛，決定要向洋人購買火炮，僱傭炮手，來協助大清作戰。
在上書經由朝廷同意，由蘇鬆道臺吳建章出面協商之後。
時隔數月，吉爾杭阿期盼了許久的洋炮和洋炮手終於來到了他的手上。
鮑爾點點頭說道。
“巡撫閣下，請您放心。”
“我曾經在大英帝國皇家海軍中服役，擔任過炮長，帶領炮手們取得過無數次勝利，無數次把敵人打的屁滾尿流。”
“相信今日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一旁的張國樑也是滿臉喜色的說道。
“如此真是太好了！”
“若能有衆多洋兄弟和這麼多洋炮相助，相信朝廷大軍一定可以攻克蘇州，進取江寧……”
蘇州乃是江寧門戶，只有打下蘇州，江南大營方可推進到江寧城外，策應江北的大軍完成渡江，剿滅長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