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絲死氣不是活人應該有的。
白扶皺緊了眉頭,看着大街中間的那個人。
此刻,端君陌已經將容詞整個都緊緊的抱在了懷中,他神情專注的看着懷中的少女,發現對方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的表情,就連眼珠子都方纔到現在都沒有動過,一雙腳仍然在半空中機械的走着。
“該死!”
這樣下去,就是容詞自己也受不了。
端君陌心疼的看着少女,發現對方的一雙手冰涼無比,連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用外套將對方緊緊的包裹住。
“別跟這笛聲走,等我!”端君陌低下頭,埋在對方的頸脖之中,因爲擔心,他此刻呼出來的氣息也是冰冷而急促的。
屋頂上面的青竹看着上面緊緊抱在一起的一對,好奇的道:“公子,他怎麼不把容姑娘直接帶回去。”
“被笛子勾了魂的人不能往回走,不然的話,會被微弱的聲波給震成傻子。”白扶淡淡的解釋道,他開口道,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大街兩人的身上,沒有離開過。
“公子,我們還走不走了?”青竹在一邊問道。
雖然多了一個人,但是他還是隱隱的覺得很滲人。而且,直覺告訴他,待會肯定會有一場大戰。
白扶搖了搖頭,而後道:“不走了,我們過去幫幫忙。”
說完,他如同走在平地一般,腳尖一踏,飛身落在大街上面,剛剛好就站在端君陌的面前。
“端公子別來無恙。”白扶勾起了嘴角,輕輕一笑,笑容很是溫和。
抱着容詞的端君陌頭都沒有擡,清冷的聲音之中聽起來也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他道:“確實很巧。”
只說了這四個字,男人根本看也不看不遠處的主僕兩個人。他現在的心目中只有容詞的安危在,至於其他的人還是先滾到一邊去吧。
站在對面的白扶挑了挑眉,端君陌頭也沒有擡就認出了他是誰,而且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沒有驚訝的神色,看起來早就知道自己藏在黑暗的地方看着他們了。
“公子,我們還過去幫忙嗎?”方纔沒人的時候公子不過去,現在有人來了,要是過去湊熱鬧的話,會不會被一掌給打死啊。
青竹有點害怕,雖然對面的黑衣男子此刻渾身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他總覺得對方現在很危險,要是靠的太近,說不定就會被打死。
“公子,要不然我們走吧。”
青竹戰戰兢兢的提議着。
“不必着急,”白扶溫和的笑了笑,“正好,我也想要看看西域國的鎮國至寶奪魂幻尺到底有什麼妙處,待會再走也無妨。”
最主要的是,他想要弄清楚,方纔端君陌的那一句“詞兒”是怎麼回事。
寂靜冷清的大街上面,四個人靜靜的站着,周圍縈繞的聲音只有那一陣陣的笛聲。或許吹笛子的主人也發覺了自己所要勾魂的對象似乎被什麼給阻攔住了,吹過來的笛聲越發的急促。
而隨着笛聲的急促起來,容詞彷彿也受到了巨大的震
動。本來方纔她已經被端君陌給慢慢的安撫了下來,如今這笛聲彷彿又催生了她躁動不安。
少女呆滯的眼珠子忽然轉了一下,而後看着眼前的男子,伸出手來就開始推對方的胸口。
“該死!”端君陌低低咒罵了一句,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夠將容詞給放開,否則的話,對方一定會朝着吹笛子的地方直接飛身過去。好在奪魂樂聲需要消耗的真氣十分的巨大,恐怕現在吹笛子的人也很被動,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原地。
“詞兒,安靜下來,我在這裡,別過去不許過去!”端君陌冷聲命令着。
也不知道少女能不能夠聽得清楚他的話,只見少女的眼睛機械的轉動了兩下,而後推開端君陌的動作緩和了下來。
可是下一刻,方纔的笛聲竟然又高昂起來了。
容詞本來要垂落下去的手,一下子擡了起來,重重的擊打在端君陌的胸口上面。
這一下,竟然是帶了身體裡面的內力。容詞的武功雖然不高,但是這一掌過去,常人在她的掌風下面也會被打得吐血。
端君陌悶哼了一聲,恢復了一下臉色,像是根本就沒有挨少女那一掌一般,依舊緊緊的將對方抱在懷中。
“你還有父母之仇沒有報,你還沒有真相沒有調查出來,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勾走魂魄,詞兒,清醒過來清醒過來……”
端君陌抱着容詞,在她耳邊不斷的喃喃說道,似乎想要藉着這種方法,將笛聲抵消一些。
而容詞,掙脫不開對方的懷抱,便只能毫無意識的一下一下擊打着自己對面的男子。
一下比一下更加的用力,可是,除了第一下,再也沒有聽到過男子的悶哼聲,就好像容詞捶打在他胸口上面的力度,不過是撓癢癢一般。
對面的青竹睜大了眼睛,就像是看着白癡一樣的看着端君陌,而後道:“天啊,公子,端公子這是變成了白癡嗎?被那姑娘這麼打,爲什麼還不放開對方啊!”
這簡直就是有受虐傾向啊,就算對方打的不是特別的用力,不能夠一下子直接把人給打死。但是這麼一下一下的,估計也夠嗆吧,遲早都會將內傷給打出來的。
白扶聽了青竹的話,而後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道:“青竹,你可曾有過心儀的女子?”
“當然沒有了!”青竹搖了搖頭,他的年紀又不是特別大,這麼多年對着公子,見到的基本都是男人,有什麼心儀的女子啊!他是不會承認,自己還是一個純情的小處男的。
白扶點了點頭,而後恍然大悟的道:“這就難怪了,端公子的舉動,不是一個單身狗能夠知道的。”
“單身狗,這是什麼東西?”青竹摸了摸腦袋。
“從樂子聞那裡學來的新詞彙,據說是用來形容找不到娘子的老男人。”白扶面不改色的道。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青竹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公子,你也是單身狗了。”
白扶:早知道如此,或許,他應該不要管這個隨從的死活,直接將對方給
扔在小院子裡面,自己一個人出來。
兩人說着說着,對面的端君陌好像終於撐不住,在容詞下一秒鐘的掌風落在他的胸口上面之後,他忍不住身體頓了頓,而後,一絲鮮血直接從嘴角哪裡流了出來。
“公子……”
“別管、”白扶的語氣很冷漠,他和端君陌稱不上很熟悉,沒有必要去管別人的閒事。
自然,端君陌也從來都沒有指望,對面的兩個人會幫助自己。他緊緊的抱着少女,即使少女沒有意識,可是現在只要是抱住對方,他都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絲溫暖的力量。
明明已經是都身受重傷,流血了,可是端君陌的嘴角反而浮起了一絲笑容。
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他一直都不在她的身邊,能夠這樣保護她,即便是自己受了重傷,也沒有關係。
端君陌低下頭,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聲。
就在此時,凌空忽然飛來一道紫色的身影。
司少卿懷中抱着一個少年,神情凝重的落在了端君陌的對面。看見站在大街上面的白扶,他的眼中驚訝一閃而過而後道:“這是……看來今天晚上還真是熱鬧啊!”
司少卿跟白扶可謂是水火不容,白扶幾乎是在看見對方的第一時間,也忍不住冷笑了出來,而後道:“彼此彼此。”
對面的男人冷哼一聲,還未曾開口,抱着奪魂幻尺的安玉泊便已經先開口道:“師父,師父怎麼了?”
“ 你師父中了奪魂樂聲,真是太卑鄙了,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會用這種邪惡的禁術。”司少卿的聲音有點不齒。奪魂樂聲需要以未婚女子的落紅來作爲媒介,很顯然,這次這幕後的人,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的女子,才能夠使自己的笛聲發出這麼大的威力。
越想越覺得噁心,司少卿索性不說話了。
還是安玉泊抱着奪魂幻尺來到端君陌的面前,而後弱弱的叫了一聲:“陌哥哥。”
“恩。”端君陌低聲迴應了一聲,神情很凝重,也沒有多說話的力氣。
安玉泊見到對方嘴角的血跡,小聲的驚呼道:“陌哥哥,你流血了。”
“我不礙事,將你手中的奪魂幻尺拿給我。”
奪魂奪魂,顧名思義,奪魂幻尺最擅長的就是將人的魂魄給奪回來。
安玉泊連忙點了點頭,而後將手中的奪魂幻尺乖巧的遞了過去。只不過,在接觸到端君陌的手指的那一瞬間,少年卻忽然低呼出聲,一雙大大的純潔的眼中佈滿了不可置信。
“怎麼了,泊兒?”司少卿連忙走了過來。
自從容詞將安玉泊的安危交給了他之後,只要安玉泊有個什麼不對勁,他就特別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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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安玉泊卻是搖了搖頭,轉過頭去用不安的眼神看了端君陌一眼,沒有開口說話。雖然……但是他能夠感覺到端哥哥是個好人,他一定不是故意要隱瞞自己的身體的狀況的。
想到這裡,安玉泊給了端君陌一個安撫的笑容,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