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話音落下,只聽周圍一陣陣吸氣聲響起,剛纔還喧鬧的人羣瞬間就寂靜了下來。
對面茶樓中易水寒嘴角微微勾起,“天佑的京都城池之廣,位列四國之首,絕不是寬廣二字可以形容。他右相就算是位極人臣,那也只是住的離皇城有些近,可真正說要到太子府,那也必有一炷香左右的車程。呵呵,她樑雨蝶和赫連錦一定是後悔死了爲何這京都會如此之大了,若水,你說是吧?”
看着易水臉上的笑意,若水不由得嘴角一勾,絕美的面容上,那如同繁星閃爍一般的眸子劃過的是冰冷的寒光。
幽幽的聲音響起,“雲飛,你說我昨天怎麼就沒有故意在右相府去太子府的路上撒點鹽呢?”
“撒鹽?”易水寒反問一聲,眉纔剛挑起臉上就有些掛不住笑了,果真世上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沒錯。
本來吧這麼廣寬的大路上人來人往的,車馬喧鬧就算有人打掃那也絕對是會遺漏下碎石塊和小土塊的,她樑雨蝶跪着肯定會磨破了膝蓋,他以爲這樣已經夠痛了的,誰知道這位還嫌不夠,竟想往人家傷口上撒鹽,這冷血豈是一般人可以企及,這毒辣真是連他都自嘆不如。
“撒鹽算什麼,要我說撒燒鹼纔是正道。”
聽着赫連雲飛那拔涼的話語,再看他臉上根本沒有半分憐惜之意,易水寒真是忍不住的打了個抖,這兩人真的是天生就叫絕配!
所以說永遠別招惹他赫連雲飛和她慕容若水這絕對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你們有沒點憐憫之心啊?”
聽着易水寒的話,若水不由得偏頭看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覺得我已經夠憐憫她了,小璃兒可是說了把她要做成人彘呢?怎麼易水寒你貴人多忘事嗎?”
被若水這樣的目光一望,易水寒只感覺他除了語塞,竟找不出別的話來說了。
他這身邊的都是什麼人啊?人家都已經這麼可憐了,這一個個卻還不滿意,殘忍程度真是令人髮指!
看着易水寒語塞的樣子,赫連雲飛嘴角一勾,涼薄的笑意從烏黑的眼中蔓延到嘴角,“易水寒你有憐憫心?這計策可是你先出來的,別這樣做了還要大肆宣揚你是多麼善良,會讓人反胃的。而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如果不願意做,我正好也可以省了那筆藥材!就是不知道右相日後是否會放過你這個把她孫女害的如此之慘的人?”
“你……你們……”易水寒只感覺心堵得慌,世上怎麼又如此薄倖的人?可偏偏他還就認準了他們,上了這條賊船,這真是他命中就該有這一劫嗎?
想到這易水寒不由得長嘆一聲,不再說話了,話說說了說不過還是沉默是金的好。
可此刻樑雨蝶只覺渾身一寒,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般。
“殿下!”樑雨蝶淒厲的喊道,她此刻真是後出來了,來人不是說只要她道個歉就可以了嗎?爲什麼現在是要她一步一叩的到太子府門前去認錯,看着眼前長長延伸的街道,此刻寂靜無聲愈發的顯得那道路寬廣無比。
她從小嬌生慣養的,莫說跪行,就是連跪都很少跪過,可現在因爲他慕容若水她不但被爺爺責罰,打罵還要跪行,她如何能受的起這樣的苦頭。
她還沒喊出那句,我不跪。
人羣中就已經催促了,聽着人羣中的聲響,樑雨蝶只感覺周身冷汗直冒,剛纔那騷亂的樣子還印刻在她腦中對她有不小的威懾力。
她有些渴望又無力的看了一眼赫連錦,見他點頭,樑雨蝶此刻只感覺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此刻她就是想死也免不了跪行。
看着虎視眈眈的人羣和漠不關心她的赫連錦,樑雨蝶眉頭蹙起,眼裡含着淚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要見爺爺,爺爺肯定不讓我跪的!不要!你們這羣刁民,你們……”
樑雨蝶話還沒說完,人羣就又騷動了起來,在一旁維持秩序的京都禁衛軍也只能保證說這些人不在往右相府邸扔東西,而這驅散百姓他們還真是不敢,誰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手段,誰也不想拿自己腦袋開玩笑不是。
而且這樑雨蝶真是好讓人噁心的說,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竟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可憐樣是做給誰看!
看着不顧赫連錦警告眼神的那羣禁衛軍,若水只感覺今天的這個局,易水寒做的可真是絕妙。如果兩方都是大人物,那麼人們肯定是都想往更強的一方靠攏,這後果嘛,正是他她要的!
“等着就是你樑雨蝶這句話!”易水寒手中的摺扇往欄杆上一拍,啪的一聲,如同聽評書的時候驚堂木一響。
只見人羣中立刻就有人說話了,“原來樑小姐的意思,見了右相就不要跪了!看來右相權勢的確是在朝中甚有影響力,看來右相的孫女竟比太子妃娘娘還更金貴了!”
“這,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啊?鄉親們評評理吧,這如何可以啊,太子妃娘娘那麼好的人啊?怎麼可以平白無故的遭受這一番的飛來橫禍?”
“對啊,對啊而且太子殿下尚無子嗣,這樑小姐都差點讓太子殿下無後了,如果饒了她那豈不是太過了?那日後人人都目無尊上,人人都不奉公守法,這天佑豈不是就要亂了?”
一人一句,人羣中立刻又爆發出一陣陣議論聲,而且隨着這些話語落下,在場的人臉色全部都變了臉色。
赫連錦更是想打個地洞逃走,他今天就不應該來,他就應該讓她樑雨蝶自生自滅去!
樑雨蝶更是都嚇哭了,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她只是不想跪行,如何敢讓太子殿下絕後了?
她真的沒這個膽量啊?她只是想害慕容若水,她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啊,她真的沒有啊……
此刻誰可以救她啊,想到這再看着站在她身邊的赫連錦黑着個臉,樑雨蝶不由得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跟稻草一般,抱着赫連錦的大腿就是開始哭訴道,“殿下,雨蝶可是您的正妃呀,您如何捨得讓雨蝶跪行?雨蝶如何敢謀害太子妃了,就是借雨蝶十個。百個膽子,雨蝶也不敢謀害太子妃不是嗎?殿下您要相信雨蝶呀。”
“……”看着那哭哭啼啼的樑雨蝶,赫連錦真是恨不得一腳踹開了,沒看出她是在幫她嗎?真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