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摟着懷抱裡妖嬈的陪酒女孩,祁廣德不悅的看了一眼打電話的章副縣長,垮着臉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好好的氣氛都給破壞了。”
掛了電話,章副縣長努力的想要掩飾,可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的扭曲,對上祁廣德不悅的臉龐,乾乾的扯起嘴角陪着笑,“祁先生,出了點意外,之前派過去找陶沫的那些人都不見了。”
祁廣德想要儘快開發後山上的高級度假山莊,首要的就是將陶沫那十畝荒地給徵過來,章副縣長爲了巴結祁廣德,自然對獅子大開口的陶沫用非常手段,可是章副縣長沒想到土鱉那二十多個人就這麼詭異離奇的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章縣長,出什麼事了?”一直當隱形人的龐局長這一下倒是有些的好奇,雖然他之前已經打了電話通知陶沫章副縣長要用不入流的手段了,但是龐局長並不清楚陶沫打算怎麼應對,不過看章副縣長這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龐局長頓時好奇陶沫的手段。
“出去,都出去!”揮手將陪酒的漂亮女人都趕了出去,章副縣長揉了揉眉心,包廂裡都是自己人了,這纔開口道:“我讓小馬去處理陶沫的事情,他找了一些人去教訓陶沫,誰知道這二十多個人就這麼失蹤了。”
剛剛還瀰漫着酒氣、氣氛熱烈的包廂裡此刻一片詭異般的安靜,唯一算是知情的龐局長可以肯定絕對是陶沫搶先一步下手將土鱉那些人給抓起來了,但是在場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你是說你派去教訓陶沫的小混混都不見了?”反應過來的祁廣德不由冷嗤一聲,不屑的看着還震驚的章副縣長,沒好氣的將手裡頭的酒杯子直接砸了過去,“你這個蠢貨,什麼失蹤,肯定是走漏了消息,這些人肯定被半途劫走了!”
啪的一聲,酒杯子砸偏了摔在了地上,章副縣長被驚嚇的一哆嗦,他之所以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是因爲陶沫的調查資料,一個父親死亡,母親失蹤的小姑娘,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她怎麼有能耐將土鱉那二十多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擄走。
“不過這樣倒不錯,綁架可是實打實的犯罪!”祁廣德陰森一笑,滿臉的算計,既然陶沫那個死丫頭將現成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上,不好好利用一下,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章副縣長立刻反應過來,拍着馬屁附和,“果真還是祁先生有謀算,不管是真綁架還是涉嫌綁架,只要找到土鱉他們,口供一出來,陶沫這一次只能認栽!”
官字兩張口,沒犯罪都能弄成一個冤假錯案,更何況如果土鱉他們真的指控陶沫綁架,不管是真是假,將人往派出所裡一抓,不把十畝荒地的合約給簽了就不放人,章副縣長倒要看看是陶沫硬氣還是自己硬氣。
“所以你立刻給我將那些人給找出來,我們祁氏集團的工程都是幾千萬的,沒時間在這裡耗着。”祁廣德高傲的冷哼一聲,頤指氣使的命令着章副縣長立刻行動。
既然從監控錄像上看土鱉他們早八點上了麪包車出了縣城,而東道口那邊的監控也顯示土鱉他們沒有離開,所以土鱉這二十多人,四輛麪包車肯定在這個範圍內,要是一個人還真不好查,但是二十多個人,還有四輛麪包車,不管怎麼藏,鎮子就這麼大,肯定能找到。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章副縣長甚至連武裝部的人都調動了,還從鄰縣調集了一批人手過來,將整個鎮子周邊一寸一寸的排查。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接到羣衆的舉報電話,原來是有人因爲春運沒有買到車票,所以年後纔回來,去山上祭祖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已經凍了一天一夜,又餓了一天一夜,出氣多進氣少的土鱉等人。
呼啦一下,救護車、警車一溜煙的向着山腳這邊開了過去,將終於得救的土鱉他們都給拉到醫院去了。
這一次章副縣長更是放下身份親自去了縣醫院,龐局長也跟了過去,土鱉他們這些人可謂是整個百泉縣的敗類,這一次真的被操權他們給收拾的慘了。
“章縣長,您來了,快請進,土鱉剛醒過來。”身爲秘書的小馬忙不迭的招呼着章副縣長,對着緊隨其後的龐局長也疲憊一笑,“龐局長您也請。”
土鱉這二十多人失蹤了一天一夜,小馬也整整找了這麼長時間,中途都沒閤眼,這會累的夠嗆,幸好人是找到了,具體什麼個情況,小馬也沒有來得及詢問。
病房裡,土鱉鼻青臉腫着一張豬頭臉,被凍的狠了,又捱了一頓狠揍,這會稍微動彈一下,全身的骨頭就像是被拆了一般,痛的土鱉哎呦哎呦的哼着。
“這是章縣長,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說。”小馬瞪了一眼痛的直叫喚的土鱉,讓他趕緊的說,其實小馬自己也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土鱉一想起昨天早上的發生的一幕,心有餘悸的一哆嗦,看來一眼病房的章副縣長几人,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給說了一遍,“各位領導,真不是我土鱉沒用,實在是對方太強了,我們只有捱揍的份,我還說了我們是章縣長派過來的,可是他們根本不聽,還說章縣長算個屁,對着我們就是一通狠打,而且他們還都帶着槍,各位領導,我土鱉再硬氣也沒法子和槍桿子比。”
添油加醋的將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土鱉惡毒的眯着青紫紅腫的一雙老鼠眼,他土鱉還沒有這麼丟過臉,既然他們敢做,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氣,借刀殺人這手段土鱉玩的溜得很。
“簡直囂張至極,囂張至極!”章副縣長氣的鐵青了臉,尤其是聽到對方說自己這個縣長是個屁,這讓一貫在百泉縣耀武揚威、高高在上的章副縣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怒火也是蹭蹭的直冒。
“小馬,你立刻通知縣局去抓人,我倒要看看在我的管轄之下,什麼人敢這麼囂張,還敢帶槍,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造反嗎?”章副縣長陰沉着老臉下着命令,這個臉面不找回來,以後自己在百泉縣還能擡起頭來嗎?
龐局長也沒有想到陶沫這邊竟然這麼大的手筆,看着暴怒到失去理智的章副縣長,龐局長不得不開口:“章縣長,他們都是配了槍的,只怕是部隊裡的人,冒冒失失的抓人不太好吧?”
怒火中燒的章副縣長這會才反應過來,不由眉頭一皺,說實話,部隊的人,一般地方政府都不敢隨意招惹,但是這一次被這樣下了臉面,而且爲了查找土鱉他們,百泉縣的動作可謂極大,甚至還從鄰縣召集了人手,如果不將面子找回來,章副縣長真沒有臉在潭江市立足了。
“陶沫怎麼會和部隊的人牽扯到一起?”章副縣長壓制着怒火,臉色鐵青,雖然冷靜了一些,但是出口的話還是怒火沖沖,“就算那是部隊的人,他們竟然敢隨意帶槍出來,這是要幹什麼?部隊也不能這麼囂張!這根本是違反軍紀軍律!”
就算是違反了軍紀軍律,那也是軍方的事情,軍方一貫護短,即使違背了法律,都是軍事法庭審理調查,根本不給地方政府面子,也不會將人交給地方政府來審問。
“不管如何先將陶沫抓起來!”過了片刻之後,章副縣長再次下達了命令,“先弄到派出所去,就說是協助調查,每個公民都有配合警方調查的義務。”
再者真的出了事,還有祁氏集團在後面撐腰,這可是南江省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章副縣長倒要看看誰敢和祁氏集團過不去,阻擾自己的工作那就是和祁氏集團過不去,是打祁氏集團的臉。
想到這裡,章副縣長離開醫院之後直奔賓館去見祁廣德了,也是添油加醋的一番說,讓一貫愛吃喝嫖賭,自詡身家背景高人一等的祁廣德大怒,決定親自去見一見陶沫,看看到底哪些牛鬼蛇神的敢和祁氏集團過不去,敢打祁氏集團的臉。
小鎮。
殷隊長接到縣局的指示讓自己將陶沫帶回派出所,調查詢問土鱉這一行二十多人失蹤的事情,雖然上面說是詢問,但是縣局的口風話裡話外就是要收拾陶沫。
“沒事,我和你走一趟,總不能妨礙殷大哥你的正常工作。”陶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如果自己真的是孤苦無依的小姑娘,這派出所一進去,是黑是白還不是那些人說了算,多少冤假錯案不就是這樣造成的。
“那行,你就和我走一趟,不過你放心,殷大哥別的本事沒有,至少在我的管轄裡絕對能護着你的。”殷隊長點了點頭,畢竟縣局說的冠冕堂皇讓陶沫協助配合調查,這是身爲公民的義務,陶沫不去派出所才麻煩,左右在鎮上的派出所,自己也能護着這丫頭,有什麼不對勁還可以找操老弟求援。
上了殷隊長的車子,陶沫直接去了派出所,殷隊長讓小金對陶沫進行筆錄,左右不過是土鱉這二十多人失蹤的事情。
章副縣長和祁廣德外加龐局長,還有縣公安局的趙局長一行人風風火火的直奔鎮派出所而來,負責接待的殷隊長熱情的迎接過來。
“廢話少說,陶沫關在哪裡?”章副縣長懶得和殷隊長寒暄,不耐煩的擺擺手,“帶我們過去!我倒要看看在我的管轄之下,什麼人敢這麼囂張,這可是綁架,是重大犯罪!如果不是羣衆發現的早,這二十多條人命說不定就沒有了,這事一定要徹查到底!嚴懲不貸!”
原本章副縣長和祁廣德以爲會看見審訊裡被審的灰頭土臉的陶沫,說不定還動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來招待陶沫,結果殷隊長直接將一行人帶去了辦公室,看到待在空調房裡,喝着茶的陶沫,祁廣德第一個怒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派出所的詢問?給犯人開空調?還泡茶,這是審問嗎?我看是茶話會,難怪到現在十畝荒地都徵不下來,原來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祁廣德大怒的指着殷隊長就罵了起來。
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陶沫,但是就因爲陶沫這個死丫頭獅子大開口的要一百萬,將整個度假山莊的開發工程都耽擱了,祁廣德一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敢抹了自己的臉面,就氣的怒火直冒,這會看着陶沫一副享受姿態的錄口供,祁廣德氣的肺都炸了。
“章縣長,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原來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祁廣德可不是你們能忽悠的阿貓阿狗,哼,既然你們和陶沫是一夥的,我們祁氏集團也不是好欺負的!”祁廣德遷怒到了章副縣長身上,對着他也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怒罵,氣的直接轉身就要走。
被噴了一頭一臉的口水,可是章副縣長也不敢抹,快速的攔住要離開的祁廣德,低聲下去的陪着笑臉道歉,“祁先生,你真的是誤會了,我怎麼可能不支持祁氏集團的工作,都是下面這些人不會辦事,會錯意了。”
“殷長豐你是怎麼辦事的?一個犯罪嫌疑人竟然還坐在辦公室裡接受審問?這就是你們工作的方式嗎?”章副縣長將火氣撒到了殷隊長身上,惡狠狠的瞪着他,“老趙,我看我們公安系統真的要好好整頓一下,這裡是國家的執法機關,不是歌廳茶樓!縱容犯罪分子,那就是玩忽職守,是犯罪!”
“章副縣長,陶沫只是前來配合我們派出所的詢問工作,並不是犯罪分子。”殷隊長渾然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好好好!”祁廣德的怒火還沒有消,這一下又蹭的冒了出來,指着忙不迭陪笑臉的章副縣長,“敢情你們這是將我祁廣德當猴子耍呢?”
“殷長豐,你是不是不想幹了!”章副縣長也氣的夠嗆,指着殷隊長的鼻子直髮火,“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將陶沫帶去審訊室裡,我要親自審問,老趙,剛好你也在這裡,該動什麼手段就動什麼手段,不要客氣!對待這樣頑固的犯罪分子就該用非常手段!”
“抱歉,章副縣長,在我的管轄之下,絕對不容許出現任何的刑訊逼供!”殷隊長也冷了臉,且不說衛家已經倒臺了,就算衛家還沒有垮,殷隊長也有自己的底線,不可能爲了巴結其他人而知法犯法、刑訊逼供。
章副縣長被殷隊長這強勢的態度給氣的七竅生煙,指着殷隊長鼻子的手氣的直哆嗦,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趙局長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倒不是想要附和章副縣長的話給陶沫刑訊逼供,可是章副縣長是他的上司,殷隊長這樣頂撞,是自己失職沒有管好下屬。
祁廣德這會兒反而消氣了一點,不屑的看了一眼殷隊長,“章縣長,這樣的下屬你還留着做什麼?直接停職調查,說不定他和陶沫是一夥的,沆瀣一氣、狼狽爲奸!”
“祁先生說的對,殷長豐,現在我以縣長的身份將你就地免職!”章副縣長深呼吸着,惡狠狠的瞪着殷隊長,“老趙,將他給我撤職了,我親自審問陶沫。”
殷隊長沉着臉,剛要開口,一旁龐局長不動神色的拉了拉殷隊長的胳膊,使了個眼色,“章縣長,你和祁先生先去審訊室那邊,我去將陶沫給帶過去。”
“嗯。”章副縣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一旁的警察開口,“給我將強光燈都準備好,還有,高音炮也拿去審訊室,對了,將大功率的取暖器都搬過去,空調也給我打到最高,她不是想暖和嗎,將溫度給我弄到四十度!我倒要看看陶沫的嘴有多硬!”
刑訊逼供除了一般暴力手段之外,還有一些是精神上的折磨,強光燈對着眼睛,讓你沒法子閤眼睡覺,高音炮不停的響着,高分貝的聲音都能將耳膜給震破,就這兩樣折騰上幾天幾夜,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轉過身向着會議室走過去的龐局長不屑的撇撇嘴,章副縣長爲了巴結祁氏集團可真是不擇手段,不過這一次只怕是要踢到鐵板了。
會議室裡,陶沫聽着龐局長的話,尤其是章副縣長準備對付自己的手段,不由笑了起來,“沒事,我已經聯繫了朋友,他一會就過來,既然要刑訊逼供就逼供吧。”
“陶沫,這可不是好玩的,不要意氣用事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龐局長眉頭一皺,不認同陶沫的決定。
陶沫背後有人龐局長是知道的,否則她不可能有特供的茶葉,只要陶沫將背後的人搬出來,一個章副縣長根本不足爲懼,陶沫不該以身涉嫌,刑訊逼供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會傷了身,那就得不償失了。
“沒關係,我有分寸,龐局長如果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盯着,如果事情不對勁,還勞駕龐局長救我了。”陶沫站起身來向着門外走了過去,章副縣長既然要動手,自己就讓他動手,等操大哥過來正好看看這刑訊逼供的場面,證據確鑿,也容不得章副局長抵賴。
審訊室裡此刻是一片熱浪翻滾,制熱的空調外加四個大功率的取暖器都對着陶沫,陶沫一隻手被銬在了椅子上,閉着眼,無視了強光燈那刺眼的光芒,而隨後一旁的高音炮也被打開,轟鳴的幾乎能將人耳朵給震聾的聲音環繞在狹小的審訊室裡。
左手在身上幾個穴位上點了點,陶沫封閉了自己的聽力,所以高音炮的聲音再大對陶沫也沒有影響,至於這審訊室裡越來越上升的高溫熱浪,短時間裡陶沫可以扛得住,相信操大哥很快就會過來。
審訊室另一邊的觀察室裡,章副縣長看了一眼雙面鏡後面的陶沫,陪着笑臉對着祁廣德開口,“祁先生你放心,這樣過上半個小時,陶沫肯定會簽字的。”
“嗯,早該這樣了。”祁廣德也滿意了,敢打祁氏集團的臉,敢和自己過不去,敢獅子大開口,這就是代價!
一旁的龐局長倒是有些的擔心,他已經偷偷和被就地免職的殷隊長通了口風,如果二十分鐘之內救援不來,龐局長就要殷隊長不顧一切的將陶沫給救出來,否則真的會傷了陶沫的身體。
陶靖之自從年前陸九錚親自交待了之後,就一直派人注意着陶沫的動靜,唯恐她出了什麼事,陶奶奶被毒殺之後,陶靖之還沒有來得及行動,陸九錚就連夜從京城趕過來了,陶靖之這纔沒有插手。
年初四陸九錚離開後,大伯母因爲房產證的事情又找陶沫鬧了一通,卻是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後來祁氏集團徵地開發的事情一出來,陶沫獅子大開口的所要一百萬,陶靖之就更加關注陶沫的動靜。
祁廣德畢竟不是大伯母那樣的潑婦,他背後站着的可是祁家,雖然陶靖之看不起祁廣德這個人,但是隻要他姓祁,即使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色鬼混蛋,也多的人是巴結討好。
這不,在得到消息章副縣長爲了巴結祁廣德要對陶沫下手之後,陶靖之就決定親自過來一趟,一來是爲了陶沫的安全,二來是爲了親自見一見陶沫,商量將她收爲養女的事。
誰知道陶野的雙腿因爲天寒突然發作起來,陶靖之不由耽擱了一天,結果今天下午剛到半路上就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直接去派出所,祁廣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汽車後座上陶靖之冷冷的開口,堂堂南江省祁氏集團,爲了一塊十畝的荒地,竟然對一個小姑娘下黑手,還玩起了刑訊逼供的下流手段,這傳出去祁家也不用做人了。
越是豪門世家,越愛惜自身的羽毛,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也絕對會將首尾掃的乾乾淨淨,不留任何把柄給別人,祁廣德這樣做若是被人曝出來,祁氏集團絕對會名譽掃地,畢竟強拆強徵,還勾結執法人員刑訊逼供,這是*裸的罪證。
陶靖之來的很快,他原本就快到鎮上了,這會知道陶沫進了派出所,車子一加速,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殷隊長是吧?不知道陶沫那丫頭在哪裡,還請帶我過去。”陶靖之優雅一笑,對着詫異的殷隊長微微頷首,從關注陶沫的行蹤之後,陶靖之就注意到了殷長豐這個人,過去被衛眺壓着不能出頭,如今潭江市的天變了,殷長豐是個人才,如今在他微末的時候交好,對陶家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雖然不解陶靖之堂堂陶家家主怎麼會知道自己,但是此刻不是寒暄的時候,殷隊長也擔心着進入審訊室的陶沫,帶着陶靖之和他身後的三個男人快步向着派出所裡走了去。
“等等,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派出所!是執法機構!還有你殷長豐,你已經被就地免職了,趕快出去,你沒有資格進來!”章副縣長好不容易哄好了祁廣德這尊大神,結果剛出觀察室的門,就看見殷隊長帶着陶靖之一行人急匆匆的過來了。
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章副縣長,陶靖之俊雅的臉龐上露出冷笑,“章副縣長好大的架子,真當我陶家沒人了嗎?我陶家雖然在潭江市不算什麼,但是敢動了我陶家的人,我陶靖之必定讓他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如此君子端方、俊朗優雅的一箇中年男人此刻冷了臉之後,那股子強大的氣勢依舊懾人的人很,陶靖之一貫有君子的雅稱,可是他骨子裡依舊流淌着陶家人狠戾的血性。
潭江市陶家!章副縣長剛剛那高高在上的嘴臉頓時一僵,陶家在潭江市可謂臭名昭著,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黑道生意,等陶家傳到了陶靖之家主手裡頭之後,他帶領陶家開始轉型。
但是即使如此,陶家那也是黑白均沾,並沒有真正的漂白,潭江市很多黑道上的生意也還是陶家在把持着,章副縣長再張狂也不敢和陶靖之狂,一不小心被弄死了沉了江,他只能去閻王殿哭訴去了。
“陶家主,這……”章副縣長蒼白着臉,面對冷着俊臉,氣勢逼人的陶靖之不由嚇的一個哆嗦,想要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在動陶沫之前,章副縣長可是查清楚了,陶沫雖然是陶家的人,但是那只是旁系,而且和主家嫡系一脈根本沒有什麼聯繫,陶沫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否則也不會陶大伯他們給欺負的這麼狠,誰知道陶靖之竟然爲了陶沫親自趕過來了。
“陶靖之,你好大的架子,陶沫是我祁廣德派人抓的,怎麼,你陶家是要和我祁氏集團撕破臉嗎?”祁廣德高傲的走了過來,不屑的看了看陶靖之。
不過是潭江市的陶家,也許章副縣長會畏懼三分,但是祁廣德可不怕,他背後可是祁氏集團,他就不相信陶靖之爲了一個旁系的小丫頭敢和祁氏集團撕破臉。
一看祁廣德給自己出頭了,章副縣長這才鬆了一口氣,否則真的得罪了陶家,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陶靖之看着高高在上的祁廣德,冷笑一聲,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強勢,“就算是祁氏集團也沒有權利敢動我陶家的人!陶家人如果犯了錯,自然有我這個家主來處理,祁廣德,你越權了!”
“陶靖之!你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原本因爲自己一出面,陶靖之肯定會服軟,誰知道他竟然還敢和自己槓上了,祁廣德氣的鐵青了老臉,發狠的開口:“今天我就要弄死陶沫,我倒要看看你們陶家敢拿我怎麼樣?”
“阿光,將陶沫帶出來!”陶靖之直接無視了發威的祁廣德,對着身後的保鏢直接下命令。
被陶靖之這樣下了面子,祁廣德怒吼着,“誰敢在派出所鬧事!章縣長,你給我將這些人都抓起來,出了什麼事有我頂着!”
幾個警察立刻擋道了審訊室的門口,阻止要進去救人的阿光。
“阿光,直接動手!”陶靖之也冷了眼神,若是在以前,他出於大局考慮,或許不會爲了一個旁系的小姑娘和龐然大物的祁氏集團撕破臉,畢竟家族的發展遠遠大於一個人的價值。
但是有了陸九錚當靠山,陶靖之自然不用考慮太多,祁氏集團是龐大,但是南江省可是畢昀畢書記的天下,真的角逐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阿光身爲陶靖之這個家主的貼身護衛,身手必然比派出所裡的警察強強多了,一個照面就將擋在門口的警察直接摔在了地上,痛的直抽氣,半天都爬不起身來。
“反了,反了,陶靖之,你敢和我橫!”祁廣德這輩子還沒有這麼憤怒過,一個小小的潭江市陶家竟然敢這麼打自己的臉,祁廣德一怒之下,突然拔出其中一個警察的配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陶靖之,“我今天就弄死你!”
面對黑森的槍口,陶靖之卻是面不改色,不屑的嗤笑一聲,“今天就算我陶靖之死在了這裡,我也要將陶沫給帶走!我們陶家的人還從沒有過怕死的!”
黑幫起身的陶家,哪一任家主的手上不是沾染了鮮血和生命,陶靖之看起來君子端方,但是他行事如果不狠辣果決,又如何將陶家給漂白,如何鎮壓那些野心勃勃的陶家人,褪去了優雅的外衣,骨子裡的陶靖之兇狠如狼。
局面頓時顯得緊繃起來,祁廣德手裡頭拿着槍,章副縣長自然是站在祁廣德這邊,陶家再大,那也只是潭江市的勢力,祁氏集團可是南江省的豪門世家,要弄死陶家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僵持裡,突然外面傳來汽車的急剎聲,咚咚咚!整齊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這一聲聲像是踩着了人的心臟上。
“敢動槍?敢動我家妹子!”帶着身後一批大兵衝過來的自然是操權這批人,看着對峙的雙方,操權黝黑的臉上盛滿了怒火,大手一把抓住祁廣德的手腕用力的一個反扭奪下手槍之後,穿着黑色軍靴的右腳一腳踹向了祁廣德的肚子,直接將人給踹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牆壁上滑落到了地上。
“給老子將這些人都控制起來!”操權冷聲一喝,一腳踹在了審訊室的門上,厚重的木頭在砰的一聲裡被踹的直搖晃的報廢了,一股子的熱浪撲面而來,外加震耳欲聾的高音炮的噪音。
操權知道陶沫被抓了之後,立刻就帶人過來了,有殷隊長在這裡,再加上知道陶沫的身手,操權也算放心,卻沒有想到章副縣長這些人渣竟然不擇手段。
不過看到陶沫在一片強光和熱浪裡依舊笑靨如花,神色如常,操權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若是讓上校知道自己竟然沒有照顧好陶丫頭,渾身一抖,操權都不敢想了,火大的拎起章副縣長的衣領,“你們他媽的還真敢刑訊逼供?”
“小周,麻煩你先照相取證。”陶靖之看着陶沫安然無恙也算是安心了,對着西裝筆挺的周律師開口,既然事情鬧大了,那這些證據自然不可少。
五分鐘之後,該拍照的拍照了,該錄口供的錄口供,龐局長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更是不動聲色的偷偷用手機錄了章副縣長和祁廣德之間的對話,這可都是最有利的證據。
“陶丫頭,這些東西怎麼處理?”操權詢問的看向一派平靜自若的陶沫,倒是打心底的佩服這丫頭,雖然陶沫進去的時間前後不到十分鐘,但是這審訊室可不是好待的地方,陶沫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操權甚至有種猜測,即使自己和陶家主沒有及時趕來,陶沫也不會出事。
看了一眼嚇的臉色灰敗一片,如同死公雞一樣的章副縣長,再瞄了一眼氣憤不甘,但是卻被操權一腳給踢的敢怒不敢言的祁廣德,陶沫悠然一笑,“那就丟到審訊室裡吧。”
“行,既然他們敢刑訊逼供,就讓他們嚐嚐這滋味。”操權洪亮着嗓音大笑,手一揮,一旁兩個手下拎着章副縣長和祁廣德丟進了審訊室。
將兩人丟進去之後,操權突然嚴肅的板起來對着陶沫開口:“下次不許胡鬧了,有事直接來找我,不許以身冒險!”
明顯能感覺到操權那濃濃的關切之意,陶沫乖巧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操權這才放下心來,大笑着拍了拍陶沫的肩膀,“這就對了,有事我給你頂着,以後遇到不長眼的,打不過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陶靖之一直站在一旁觀察着陶沫,不得不說當看到審訊室裡安之若素、悠然淡泊的陶沫時,陶靖之就感覺出這個丫頭身上不符合她年紀的沉穩和冷靜,再看着她和操權之間的互動,又像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妹妹,一雙眼乾淨透亮,這樣一個惹人喜歡的小丫頭,難怪孤僻古怪的三叔都很欣賞。
更讓陶靖之欣賞的是陶沫的行事,對待章副縣長和祁廣德,陶沫沒有睚眥必報的兇狠和怨恨,而是雲淡風輕的就將兩人丟到審訊室裡去了,不怨恨卻也聖母,陶沫身上有一股子世家子弟纔有的大氣,這種氣度纔是最難能可貴的。
操權得到了陶沫的保證,掃了一眼一旁的陶靖之,“陶家主,這會也是吃飯的時間了,我請客,大家聚一聚。”
“恭敬不如從命。”陶靖之又恢復了一貫的優雅清和,微笑的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看向陶沫,“一直聽三叔唸叨着你,今天總算是見到人了,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們果真老了。”
“陶家主謬讚了。”陶沫還是挺感激陶靖之的前來,也許他是因爲大叔的關係才示好,但是人在這個世界上,又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利益糾葛?
即使父母對子女的感情,也並是絕對的純粹,原主的父親在整個陶家就是被無視的存在,在陶沫看來有利益關係並不算什麼,關鍵是是否可交,道不同纔不相爲謀。
比起被折騰的夠嗆的章副縣長和祁廣德,陶沫這一行人倒是氣氛熱鬧的聚在了一起,操權、殷隊長、龐局長和陶靖之這個家主在觥籌交錯裡相談甚歡,真論起來,操權只是因爲陶沫的關係,他畢竟是跟着陸九錚的下屬,一旦調回京城之後,那職位就不同了。
陶靖之、殷隊長、龐局長日後都是要在潭江市發展的,三人雖然分屬不同的地方,但是互相試探一番之後,頓時都起了結交的心思,幾杯酒之後就稱兄道弟起來。
倒是陶沫一個小丫頭這會正悶着頭吃着菜,讓陶靖之不由笑着搖搖頭,明明是胸有溝壑的一個人,可是更多時候卻又像是赤子一般乾淨透徹,陶沫這丫頭果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