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真真實實地活着吧,我的上帝,這樣,死對於我也就成了真實的了。
——泰戈爾《飛鳥集》
有點可憐自己,熱呼呼的眼淚薰得鼻尖發酸。真想把自己從二十層樓上狠狠的扔下來,跌落的下降,把昨日的種種攪的混亂。每個人都在厭惡過去的自己,可笑的是人們常說過去時如何的美好。
漸漸地湮沒的過去,在濃霧裡散開。
在刺鳥的死裡,我是自責的。我是個混蛋,以爲如果可以,混蛋自以爲可以承擔刺鳥的,可以把一切都改變。事實上,我錯了。
我不可原諒的恨着,我恨的不是已經失去,是我明明可以挽留,卻眼睜睜的看着失去。
刺鳥去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在這樣的秋季的夜,雨水轟轟的輕吻大地。雨水匯聚成細流,順着葉子的纖維結構跌落下來。雨水貼在街道上,鋪滿整個這個城市的角落。
半睜半閉的看着雨水的落下,時間以雨水從眼前滑下的這種方式逝去。
“刺鳥,你就這樣走了嗎?”
長時間的盯着雨水,眼睛出現幻覺。我看見白色的,金黃的,橘紅色的光徘徊着。只是偶爾的在這樣的幻覺裡,我看見了血色的光。
“夏樹,可以和你聊聊嗎?”姐姐在門外說:“就一會,好嗎?”
幻覺的色彩在這樣的打擾下回到下着雨的世界裡,回到鎖着只鎖着我的小空間裡。
“夏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刺鳥與我之間的事情嗎?”姐姐用懇求的語氣說:“我可以告訴你一切。只要,你被這樣折磨自己了。”
打開門,姐姐側着身進入。
“夏樹,你要知道的事情…….”姐姐難以啓齒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要知道,你是不是背叛你的朋友?”我死死的盯着她,彷彿要把姐姐殺了。
“沒有。”
“你是不是搶走了刺鳥的喜歡的……”
“沒有。”
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刺鳥的自殺不是因爲如此嗎。
姐姐做了深呼吸,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心說:“這件事,我本是不想說的。不過,已經到了不可以不說的地步了。”
“那是我和刺鳥大學的第一年,我們一起認識了修。原本以爲,刺鳥會喜歡修。本來我半開玩笑半當真對刺鳥說,大家要公平競爭的。這本來時女子密友之間的對話,我也沒有太多的在乎。那裡知道,刺鳥在我這樣說後,非常的沮喪失落,一天似乎都不是很開心。。每次與修的出遊,刺鳥都不是很開心。刺鳥的笑容越來越少,少到可以用憐惜的地步。我好幾次關心的問過她原由。刺鳥總是搖着頭說,不要問。你是知道的,刺鳥是很少這樣子的
刺鳥是明媚的陽光,笑容是其自身的所有物,貫徹她生活的全部,並且用這份屬性感染着我。
姐姐嘆了口氣接着說:“不久以後,修便與我正式的在一起了。刺鳥似乎很討厭修,有意無意的阻止我和修的好幾次見面。我的第一感覺是,也許刺鳥也深愛着修。所以,我必須在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情問明白。”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與修約會回來的我開心的回到宿舍後,開始整理耽誤一天的學習筆記。”
刺鳥坐在我的身旁,問我:“今天開心嗎?”
“嗯。還好。”我漫不經心的說;“去買了點東西而已。還去了……”
“夏淑,你很喜歡他嗎?真的那麼開心嗎?刺鳥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痛苦的問我:“回答我。”
冷不防的刺鳥會說出這樣的話,說實話,我吃了一驚。我想事情到了不可不解決的地步了。
“刺鳥,還記得我說過嗎?大家要公平的競……”
我還沒有說完,刺鳥的嘴脣便吻上我的。刺鳥兇狠的吻着我的脣,要融化的吻着我的脣。
“不可以…..”我推開刺鳥,詫異的說:“你…..”
“夏淑,是不是很美妙呀?”刺鳥嘴角笑着問我:“你愛過我嗎?”
刺鳥的吻確實很有溫度,比修的吻還要激烈。
“你在說什麼?別開這樣的玩笑好嗎?”
“我說,你愛我嗎?”刺鳥嚴肅的說,不由我懷疑的說。
“這………”我嚇呆了。我從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刺鳥俯下身,再次吻我。滾談的脣,火辣辣的脣。在我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刺鳥的雙手緩緩的探索我的神秘地帶,我用力堅決的推開刺鳥。
“不可以。”我坐直了了看着刺鳥說:“對不起,我不愛你。”
我站起身子,先宿舍門外走去。
“爲什麼?”刺鳥問我:“你明明是愛我的,對不對?”
“對不起,我沒有。我們只是朋友。”說罷,我安靜的離開。
刺鳥是同性戀。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刺鳥厭惡我與修的交往。在刺鳥的心中多我是愛情的角色,而不是女孩子閨中密友的身份。
這就是爲什麼在聽說我戀愛後,笑容裡掛着陰霾的原因了。
在聽姐姐述說後。
我無話可說,久久的沉默。
“夏樹,我知道這對你太殘忍了。可是………..”首先打破死寂的是姐姐:“我知道,刺鳥藉着你繼而對我的報復。可是…….”
“不要說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真實到用任何詞語都無法概括的滑稽荒唐。如果我無可奈何知道我被設計在一個騙局裡的騙局裡。這是一場誰都猜不透的騙局。
刺鳥利用了我,刺鳥用這種殘酷的方式傷害了了所有人。刺鳥藉着對我的欺騙傷害姐姐,像某種病毒,渲染着死亡灰色的格調。
那麼刺鳥死前請求我的寬恕又算什麼?
如果是懺悔,那沒有給予刺鳥原諒的我,成了殺死刺鳥的間接的兇手。
如果刺鳥死前的悔恨與請求原諒又一次隱晦的騙局……..
這是一個完美的報復騙局,用最鋒利的劍刺進被騙者的心臟,入局出不來,逃不出,註定揹負這種痛。
這是掛着耀眼笑容,沒有雨季刺鳥設計的局?
呵呵。
真實的我,真實的刺鳥。虛假的世界。燃燒着的木塊,熊熊地生出火光,叫道——這是我的花朵,我的死亡。
在刺鳥死後的七天後,我用同樣的自殺方式,割開左手的動脈,赤裸的躺在放慢溫水的浴池裡。
剛割開動脈時,鮮血快速的順着動脈染紅着整個浴室,一股血腥味充斥嗅覺。後來,竟然沒在聞到這種味道。
溫熱的誰,逐漸冰冷的體溫,意識模糊在模糊。在最後的那一瞬間,我羞恥的發覺自己有點恐懼死亡的到來。可惜,我已沒有任何力氣求生。我像這也許就是人類本能裡求生的一絲慾望吧。即使這個人是選擇性的自殺,這種自殺的本能在人性裡依舊不可以淹埋。
我當然好好的或者,否者這個故事有什麼結尾。
姐姐把我從浴池裡拖出,撥打了急救電話,送進了醫院……
這是我有意識時可以記得的事情。刺鳥走了,我留下了。上帝果然不收容我這樣的人呀。
刺鳥,你在哪裡還好嗎?
刺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