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所裡,張建川把和鎮上聯繫的情況向馬連貴彙報了,馬連貴也很滿意。
從縣公安局傳回來的消息稱那個一直不願意交待真實姓名的黑鬍子也請市局和賓州那邊聯繫了,但暫時沒有消息。
不過這種不交代真實姓名且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可以直接收容審查,不計入時間,馬連貴也不在意。
只要是有問題,遲早都得要漏出餡兒來,反正進了公安局,你就別想輕易走脫。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兩個傢伙扒竊所得價值都不大,兩個失竊的旅客一個手帕包裡只有二十塊錢,都是元票角票,還有一個略多,錢包裡五十多塊錢。
加上查不清身份的那個傢伙一直不承認參與扒竊,只是說跟着幫忙望風觀察,只能算是個從犯。
這一忙就一直忙碌到第二天上午,五個人的訊問筆錄纔算是問完。
但是這只是第一次,後續肯定還需要反覆審問,深挖細查,但就需要先把人刑事拘留或者收容審查了。
從縣收容所回來,馬連貴給連熬了兩夜的張建川和朱炳鬆都放了三天假,也算是犒勞兩人的辛苦了。
秦志斌他們就不行了。
案子這纔剛剛開始,還需要喊各個鄉鎮治安室覈實從去年到今年這種雞鴨鵝兔被盜的案件,要逐一覈對,到時候還要那幾個土賊從收容所裡提出來指認現場,後續的工作還多得很。
這些工作就不是聯防能做的了,必須要由民警來牽頭,聯防們幫着看守人押送人。
去收容所詢問,也得要兩名民警才能行。
田貴龍也騎車回家了,張建川還正愁是不是要去借唐德兵的自行車,秦志斌卻早就把山東750發燃了火,“走,建川,我送你!”
經歷了這麼幾樁事情,張建川和秦志斌關係已經相當密切了,可以說在派出所裡,秦志斌最信任的人除了馬連貴,就要數張建川。
而張建川也知道秦志斌是所長的鐵桿,如果不出預料,秦志斌多半是要提拔的,而其中馬連貴肯定是要起大作用的。
七一東壩區委表彰優秀共產黨員,給了派出所支部一個名額,毫無意外地給了秦志斌。
摩托引擎轟鳴,駛出了派出所大門。
羅金保面無表情站在窗邊,而唐德兵則是氣哼哼地將手中鋼筆丟在辦公桌上。
“斌哥,這樣子好不好哦?”張建川坐在偏鬥裡笑着問道。
“嘿嘿,有啥不好?送你一趟有啥子不得了?所長都不說啥,哪個會在哪裡冒酸水?”秦志斌轟起油門,滿不在乎地道:“你是說羅金保和唐德斌?球大爺理他們,你熬了兩天兩夜他們看不到,搭個便車還有人不安逸了?”
分明是專門送自己,秦志斌要說搭便車也沒有哪個敢冒雜音來質疑,起碼羅金保和唐德斌沒這個資格。
“斌哥,羅金保和唐德斌昨晚上還是熬了夜的。”張建川笑了笑,“可能是有些不安逸你對我這麼好吧。”
“哼,不說那些,建川,週三娃這個案子就不說了,這一次蹲守逮到這三個土賊,破了這麼多案子,所長說了,肯定是要報功的,也就是說兩個案子,不管哪一個,反正我起碼輪得到一個三等功,這還沒說後邊在長途客車上弄到這兩坨貨,朱元平他們如果下深水,好生挖一下,說不定還能挖出一些案子來,……”
秦志斌一邊駕車飛馳,一邊道:“這個蹲守建議也是你給所長建議的吧?不管咋說,我也是沾了你的光的,……”
張建川連忙搖頭:“斌哥,這是你自己的本事和運氣,和我沒關係,……”
“呵呵,那也是我和你搭檔就運氣好,對了,那個沙場的事情,我又去和鎮上水管站的老莊說了一下,你如果真想辦,他負責去幫你跑水利局那邊的手續,元洞村這邊,我幫你去打招呼,鎮上村上租金肯定要給,但是保證不得給你亂喊價,……,我看你娃平時膽大得很,但這些事情上又謹慎得很了,人家個個都不辦證,和村上說好就行,就你非要手續齊全,……,不過也對,手續齊全,隨便哪個來查都不怕,……”
秦志斌的嘮叨讓張建川心中也是暖意融融,“斌哥,那就謝了啊。”
“兩兄弟不說這些,……”秦志斌看不上這些,他媽是縣稅務局的中幹,老漢兒是縣醫院副院長,愛人是縣工商局的,經濟條件相當寬裕。
警用邊三輪怒吼着駛入紡織廠廠區,這個時候正是上班時間,但是生活區內仍然有不少人,無數人看到了張建川坐在邊三輪邊鬥上,一直到十一棟邊上停下,也引來很多人的關注。
張建川下了車,和秦志斌道別之後,秦志斌就駕車離開了。
張建川正準備回家去好生睡一覺,就聽見人喊:“建川!”
紅色的幸福250,晏修德和褚文東。
“晏二哥,沒上班?褚萬元,這麼閒?……”
晏修德笑着點頭,褚文東則是滿臉不爽。
“今天休息,沒去上班。”晏修德大大方方地道,而褚文東則是輕哼了一聲,“張建川,不準喊老子褚萬元,要麼喊褚哥,要麼喊文東也可以。”
張建川樂了,“咋個,萬元是替你長臉,你還覺得不舒服?我要有萬元,恨不得隨時把票子捆在腰桿上,隨時隨地走哪裡都是我開官!”
“你說個錘子,你要真有錢了,絕對比老子還狗得多!”褚文東翻了一個白眼。
他和張建川不熟悉,但是從晏修德、張建國、宋德紅以及其他一些人那裡也聽過張建川的名字,晏修德對張建川很推崇。
而張建國雖然表面上是“情敵”,但褚文東根本就沒把他打上眼,對張建國甚至都沒啥敵意,只有羅茂強和晏修德算是競爭對手。
“好了,不扯這些了,咋個今天你也沒上班,還是派出所送你回來?”晏修德隨口問道。
“連熬了兩天兩夜了,有案子,這會兒纔回來補覺。”張建川打了一個呵欠,“靠實來不起了,估計這一覺要睡到晚上去了。”
“嗯,看你這個樣子也是惱火,算了,那晚上俱樂部跳舞再說,……”晏修德點點頭。
“今天星期六了?”張建川這才反應過來,這兩天忙昏了,都不知道時間了,他本不想去跳舞,但是想到沙場的事情,正好要和晏修德談一談這會子褚文東在不好說,就只有晚上找時間了,“好,晚上再見。”
也不知道晏修德咋個和褚文東走得這麼近,到底是褚文東主動有求於晏修德,還是晏修德仗勢欺人壓着褚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