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晃而過。
張建川在元洞村搞了一個沙場的事情在所裡邊也不是秘密,畢竟經常往元洞村跑,而且與鎮上那邊關係越發熱乎,大家都能看在眼裡。
張建川也沒瞞人,只是巧妙地變換了一下說辭,說是晏修德和楊文俊與自己合夥開的,自己只能算是入了一股。
晏修德和楊文俊也來所裡走了一圈,邀請所里人吃了頓飯.
馬連貴、孫德芳乃至朱元平都沒去,但所裡包括秦志斌在內的其他民警和聯防隊員都去了,算是一個熟悉。
馬連貴和孫德芳都沒有說什麼。
誰都不能保證張建川明年能不能成爲招聘幹部,這裡邊變數太大了.
人家尋個路子找口飯吃也很正常,而且還在縣裡鎮上水利國土部門辦齊了所有手續,甚至在區工商所還辦了個體營業執照,這在全鎮的沙場裡算是第一家了。
在馬連貴看來,張建川還是對能去鄉鎮當招聘幹部沒抱太大希望,纔會找了這條路子。
這甚至讓他都有點兒內疚感了,所以還專門給元洞村書記主任打了招呼,要求村上多關照一下。
張建川也知道自己在派出所當聯防,又要開沙場,肯定會有些影響,但是也只是這一段時間。
等到沙場正式開起來,走入正軌,他會逐漸“淡出”,除了銷路外,其他事情他就基本不管了。
所里民警們對這個都不太在意,但是羅金保、唐德兵這些人肯定是要搬弄是非的,尤其是唐德兵,但這點兒“代價”張建川承受得起。
範猛走進來,屁股斜靠在辦公桌上,“媽的,紅蓮村又出事了。”
“又出啥事了?”張建川下意識地一怔,白江鎮那邊沒聽說出啥大事兒啊。
“治安室打電話來說,有人來報案,說婆娘去趕場,一天沒歸屋,還以爲回孃家去了,結果等到第三天都沒見蹤影,才跑到孃家去問。”
“孃家是尖山那邊的,結果孃家那邊根本沒人,沒有回去過,這才慌了,跑回來到治安室報案,估計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纔打拐回來,還解救了好幾個被拐賣婦女,結果就又當頭一記悶棍,而且還就是自己聯繫的白江鎮,範猛怎麼不鬱悶?
“距離發案當天有多久了?”張建川也估計多半沒戲了,但還是問了一句。
“報案的時候都是第四天了,就是最慢的慢車都早就到山西河南了。”
範猛把雀巢咖啡杯子擱在辦公桌上,兩眼無神。
“咋就有這麼多瓜婆娘上當受騙喃?外邊要真的好,還輪得到你去?要說這個婆娘都二十好幾了,娃娃都生下了,而且我問了村上幹部,都說這個婆娘還是很靈性的,不應該纔對,咋還這麼天真?”
“有沒有其他原因?兩口子關係如何?”張建川遲疑了一下。
一般說來被拐賣的女人都是屬於那種少有出門,沒見過世面的,而且多半是遭遇熟人、鄰居或者親戚的欺哄。
“一般,但那個男人愛發酒瘋,喝醉了酒就要打人,所以說不清楚,……”範猛眉頭擰起。
“現在沒得半點線索,只曉得當天一大早她就去趕場,據說帶了有二十塊錢,雖然我們都曉得多半是遭拐賣了,但現在你還不好說,萬一是捱了男人的打離家出走喃?”
“恐怕還是要按照拐賣案來查,要不然這一家子就又毀了,但我估計多半還是和這個男人愛發酒瘋有關係。”張建川沉吟着道。
“恐怕要抓緊時間去摸排,時間一長,好多人就回憶不起了,她既然是去趕場,和哪些人去的,在場上又和哪些人見過面說過話,最後見的人是哪個,恐怕都只有捱到捱到的摸一圈,……”
“治安室已經在開始摸了,我要去一趟,你有沒有事情,跟我跑一趟。”範猛點點頭,“光靠治安室這幫人,我心裡不飽米(踏實)。”
“好啊。”張建川滿口答應。
聯防一般是跟隨着民警一道出去辦案,單獨出去的話,一般就是普通的跑腿辦事。
像這種可能是拐賣案,肯定是民警帶隊,聯防輔助。
邊三輪從派出所到白江鎮大概要十多分鐘,而紅蓮村距離白江鎮街上還要四五分鐘。
天氣很大,熱得人汗流浹背,但是案子來了,再熱也得要去跑。
按照白江鎮這邊的趕場日子,是逢2、5、8趕場,也就是每月2(12、22)號、5(15、25)號和8(18、28)號逢場。
逢場和不逢場的時候鎮裡街上情況截然不同,平時不逢場,街上也沒多少人,但一旦逢場,除了本鎮的鄉民,四周鄉鎮的村民也會來。
範猛帶着張建川和朱炳鬆趕到白江鎮上時,治安室的人已經把初步情況摸了起來。
案子是7月22日發的,現在都7月26號了,時隔四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摸起來的情況不盡人意。
“現在能搞清楚的就是莊紅梅是22號早上九點過離家的,她三歲的孩子交給了婆婆帶着,隨身攜帶着一個軍挎包,估計裡邊裝着一些換洗衣物,但當時她的婆婆並沒在意,……”
“十點鐘左右有人在鎮上東街口看到了莊紅梅,獨自一人,像是在等什麼人,還有人問她,她說是等她孃家那邊的妹妹,十點半左右,有人看到一男一女和莊紅梅在三岔路口步行,……”
“三岔路口過路客車不少,從鶴山道陵到內陽樂善縣的長途客車都要過這裡,同樣樂善到道陵客車也要過這裡,……”
“我們問過,大概每天上午有五到六趟客車路過,北上南下大概各有三趟,十點到十一點之間有三四趟,因爲不確定她到底是北上道陵還是南下樂善,……”
“……,而且這些長途客車都不是我們安江的,有省運輸公司49隊的,有內陽汽車運輸公司的,也有道陵縣運輸公司的,查都沒法查,……”
白江鎮武裝部長兼公安員白禮生的介紹還是很清晰的,甚至還專門還在一張筆錄紙上用鉛筆畫出了一張地形草圖,基本上能描述清楚莊紅梅路線和失蹤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