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燁拍拍侍衛的肩膀說:“你大晚上的說這些幹什麼,自己嚇自己。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走過去。”
侍衛連忙說:“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侍衛轉身馬上就要走,安燁忽然叫住他:“等等!”
安燁說:“接住了,兄弟!”
侍衛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飛向自己,他動作熟練地抓在手裡仔細一看,一枚誘人的金幣躺在手掌心裡,在昏黃的燭火下閃着迷人的光。
侍衛驚喜地說:“謝謝大人,祝您聖眷永在,步步高昇!”
安燁左手指着侍衛說:“馬屁精,不過我喜歡。”
穿過幽暗的小路,安燁終於來到聖安宮大門前,門前站着幾精悍的侍衛,身上揹着弓箭腰間掛着長刀。
安燁不停地留意四周的環境,聖安宮前前後後至少還有十幾個侍衛在黑暗巡視。
安燁自語:“這裡守衛森嚴,皇上的侍衛也沒這裡多,看來皇上真的很在乎他爹的安全。”
侍衛大喊:“來者何人?”
安燁走到侍衛跟前,慢慢伸出左手,騷包地展示出青龍戒指。
侍衛看到青龍戒指,單膝跪在地上大喊:“吾皇萬歲!”
安燁擺起彌真吾的皇上範說:“起來吧,帶我進去。”
幾個侍衛一起推開厚重的包着銅皮的大門,大門和地面摩擦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安燁走進高牆內,來到大殿的門外時,忽然聽到女子嬉笑尖叫的聲音,他閒庭信步走進大殿內,眼前豁然明亮。
大殿內燈火通明,空氣裡瀰漫着水果和花的香甜味,讓安燁的鼻子有些不適。
大殿的中央一羣容貌豔麗的宮女,穿着華美的長裙衣衫不整,露出胸前白皙的肌膚,在大殿裡追逐奔跑。
宮女的身後一個鬍子花白的男人,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帶,背部微駝身形消瘦,他敞開衣衫露出乾癟的皮膚。
男人抓住宮女的衣角,使勁一帶撕下她外面的長裙,只剩薄薄的一層貼身衣物。
宮女尖叫一聲,像是受驚的小鹿,跌倒在地上,又笑着爬起來,差之毫釐地逃過了男子的魔爪。
安燁想過和太上皇見面的場景,燭火下一個睿智滄桑的老人,和自己推杯換盞,心灰意冷地訴說着他輝煌的過去。
沒想到,這裡竟然是春色滿園,美人如花。
此情此景,讓安燁有一種難以壓抑的騷動,好像一根羽毛在輕輕撩動心尖。
安燁忍不住想:如果那個男人換成我,應該更合適。
就在安燁陷入緋色的幻想之時,太上皇彌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安燁面前,他一把抓住安燁說:“不要動,我抓住你了!”
彌泰拿下眼睛上黑色的布帶,看到的不是一張美人的臉,而是一個少年壞笑的臉。
“你、你是誰?”彌泰臉色通紅,身體微微搖晃站立不穩。
安燁說:“我一個路過這裡的人,想來看看太上皇。”
彌泰說:“一定是我那個孝順的兒子讓你來的,我都多久沒有見到他。”
安燁說:“您想他嗎?”
彌泰說:“我想打他的臉!”
安燁說:“太上皇,您住在這麼大一個宮殿,錦衣玉食,美酒美人美食,還有那麼多侍衛保護你。”
太上皇說:“我要自由,我要尊嚴,這裡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安燁說:“世上所有的皇帝,哪個不是困在皇宮,一輩子也不能走出去一步,明明擁有萬里河山,卻無法一覽山河壯美,人間溫情。皇上只是比你坐在更大的牢籠裡。”
彌泰說:“你小子說的好聽,我喜歡權力,權力比美酒更香醇,比女人更美妙。萬里河山的美景,也比不了你手中的青龍戒指。”
彌泰貪婪地看着青龍戒指,毫不掩飾。
安燁說:“太上皇,您還記得圖婭和圖萱嗎?是不是您送進月神殿的刺客?”
彌泰說:“你叫什麼名字?”
“安燁。”
彌泰說:“安燁,我爲什麼要回答你?你把手上的青龍戒指給我,我就告訴你。”
安燁說:“我借皇上的東西,還要還給他。”
彌泰說:“那是他從我手上搶走的。”
安燁說:“我管不了你們之間的恩怨,您告訴我答案,我滿足您一個合理的條件。”
彌泰壞笑着說:“告訴你可以,你要先讓滿足一下我的侍女們,她們在這裡寂寞的狠。”
美人們聽到太上皇發話,開心地跑到安燁前面,一個個用如狼似虎眼神在安燁身上亂瞄。
安燁好像狼羣中的羔羊,在一羣嬌豔欲滴的美人包圍下,他忽然想要逃離這裡。
彌泰說:“年輕人,難道你還是童子身。”
美人們聽完之後,更加騷動難耐,她們眼睛霧濛濛的,快要溢出水來。
這些放蕩不羈的女人們已經忍不住,兩隻手一起摸向安燁的胸口、屁股。
安燁欲哭無淚地想:那些年,少爺我調戲過的美女無數,沒想到今天卻被一羣娘們非禮了。
安燁被緊緊包圍在中間,全身上下已經徹底淪陷,他寧願和冒牌大祭司決一死戰,也不願在這裡多待一秒。
安燁使勁推開人羣中的罪惡之手,奮力朝人海外逃去。
“姐姐們不要衝動啊。”
這時,嫦魚的聲音在安燁耳邊響起:“安燁,難得的機會,不要錯過哦。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不要害羞,勇敢的衝上去,滿足這羣飢渴的女狼。哈哈哈!”
安燁惱火地脫口而出:“瘋女人!”
美人們嬌嗔地說:“大人不要走,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們。”
安燁慌忙解釋說:“各位姐姐們,我不是說你們。”
感受到安燁無助的心,小彪忽然自己跑出來,它巨大的身體突兀地出現在聖安宮。
小彪憤怒地咆哮一聲,嚇得美人們花容失色,四處逃走。
安燁在後面使勁拽住小彪說:“小彪回來,這些人沒有惡意。”
小彪好像一條瘋狗般,張開嘴嗷嗷叫。
彌泰看着安燁收回小彪,他認真地說:“安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告訴你答案。”
“成交。”
彌泰說:“我希望你能帶我出去看一看龍夏的大好山河,在我死之前,幫我完成心願。”
安燁點點頭說:“我答應你儘量做到,皇上不會輕易讓我帶你出宮。”
彌泰激動地說:“我知道,就因爲很難才讓你去做。我相信你,因爲你是第一個戴着青龍戒指的臣子。”
安燁說:“說說月神殿的事吧。”
彌泰抓起地上的壺酒仰頭灌下去,表情憤恨:“月神殿,我最討厭他們!一羣高高在上自以爲是的人,愚弄我的子民,還想要干預我龍夏皇室。我的確往月神殿安插過棋子,至於她們叫什麼,我真的知道。都是我的臣子替我去做,我只要結果,不會問過程。”
安燁說:“當年是誰在幫您辦這件事?”
彌泰說:“讓我想想……好像有獠牙軍團的人,不對,應該還有彌真雄,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安燁說:“您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彌泰狡猾地說:“有,你不是答應我的條件了嗎?你可不要說話不算話。”
安燁以爲彌泰醉醺醺的,神智不太清醒,誰知道自己被他給耍了。
安燁無奈地說:“您怎麼說也是一個長輩,我既然答應了,不會反悔的。”
彌泰說:“好,言出必行乃英雄所爲,我在這兒等着你回來。”
安燁從聖安宮出來,垂頭喪氣地說:“線索斷了,這裡根本查不到什麼。”
嫦魚說:“或許你的調查方向錯了,圖婭和圖萱在進入月神殿之前應該是正常的,可能是在月神殿期間發生了什麼變化,是那個章魚怪控制了她們。”
安燁說:“這樣的話,冒牌大祭司的來歷誰也說不清了。”
嫦魚說:“除非讓她自己開口。”
安燁說:“怎麼可能,難道要我跑到她面前問問。管不了這麼多了,先把眼前危機解決吧。明天去北方的月神殿分部,我要會一會大主祭呂伯賢。”
第二天,旭日東昇,橘紅色光照在安燁的臉上,安燁從帝京城北門出發。
站在高大的城牆下,安燁自語道:“攘外必先安內,先搞定南方和北方的大主祭再說。”
安燁打扮低調,不敢用自己的臉,他現在還在月神殿的通緝令上。
安燁孤身一人向北獨行,一路上長河浩蕩,高山壯美。
走了十幾天,安燁感覺空氣裡溫度越來越低,湛藍天空中的白雲被大片烏雲驅趕。
頭頂上的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好像壓在肩膀上一樣。
北風淒厲,寒意如刀。
這裡樹木凋零,百草枯黃,天空下的世界是一片黑灰色。
偶爾可以聽見幾聲鷹唳,安燁仰頭望去,一隻雄鷹展開翅膀,盤旋在高山間,穿梭於陰雲下。
安燁騎在小彪背上,吐出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化成白色的霧。
“這就是北方,好像單調了點,只有北風的吵鬧聲。”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落下了第一片雪。
接着紛紛揚揚,鋪天蓋地的大雪如白色的精靈降臨北國。
安燁披上大氅戴上帽子,用手接住一片片雪。
“下雪了,很少見到這麼大的雪。”
很快,天地間一片雪白,彷彿天和地都連接在一起。
“嗚嗚嗚!”
北方怒號,捲起雪花狂舞。
大雪不停地往安燁身體上飄,很快安燁就變成了一個雪人。
“先找個地方躲一躲,休息一晚。”
安燁騎着小彪,踩着大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很快他們的身影消失風雪裡。
小彪走過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巨大的虎爪印。
小彪剛剛離去之後,一個人在雪中出現,此人一身黑色衣服蒙着臉。
黑衣人沿着小彪的腳印追蹤過去,腳下輕飄飄地走過雪地,居然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黑衣人像幽靈,隨風而去,很快被漫天的風雪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