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盟主不羈寒本就對三公改觀,但今日卻是大爲驚豔,如果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甚至覺得不羈卿換了個人。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改變,最終受益的依舊是他。
想到這,不羈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三夫人,眼中帶着內疚。
當年將華月帶來金龍部落,沒想到剛到部落不久兄長便戰死,他被迫接受首領之位,而成爲首領後,一言一行無法隨心所欲,雖已盡力關愛華月,但到底還是忽略她了。
即便三公光芒四射,但三夫人華月卻依舊垂着頭,靜靜的坐在人羣角落,無悲無喜。
夏初螢視線若有所悟地掃向不羈燕,再掃向三夫人,陷入沉思。
“公主,”在不羈寒問了整整一圈,得到所有人的贊同後,最總詢問夏初螢的意思,之所以最後問她,正是爲了體現金玉公主夏初螢之分量,其有着一票否決權。“公主的意思如何?”
初螢笑着點了點頭,“本宮也贊成大家的意見。”
不羈寒卻依舊眉頭緊皺,“但若真有某些部落異議,難道真如卿兒所說,*?”
“不然呢?”夏初螢下意識問道。心中不免感慨,盟主就是老了,雖眼光犀利處事果決,但少了年輕人的魄力,心中明明千百個願意,卻又要當一朵白蓮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惜沒有那敢作敢當的魄力。
不羈寒的性格,爲自己留有太多餘地,卻讓下面的人拿捏不準,以至於讓一些本想擁護不羈寒做一番大事業的人猶豫不前,畢竟搞不好就成了替死鬼。
夏初螢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還是推他一把。“大多時候,成功是要用血肉鋪路的。”話已至此,也算是個不羈寒一個大大的臺階。
果然,聽了夏初螢的話,不羈寒“恍然大悟”,徹底決定自立成帝。
夏初螢想到大婚職業那一日,不羈寒對她深刻說的一番話,再見今日這虛僞扭捏,暗中無奈暗笑。但同時,卻又覺得這樣能挑出缺陷的人才是真正真誠的人。
與盟主相比,不羈燕和三夫人,卻是可愛的詭異。
……
立什麼國號,由什麼人來推舉進諫等等,夏初螢不想參與,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只覺得依舊很疲憊。
於是,初螢稱自己身體不適便告了辭,當出了廳堂緊閉大門時,秦詩語等人圍了上來,簇擁着夏初螢回滿堂院。
還未走太遠,便聽身後有人呼喚,初螢回過頭來發現,竟是不羈卿。
不羈卿小跑而來,俊美的面容笑容爽朗,消瘦的身材步伐輕盈。
夏初螢忍不住道,“你最近身體恢復得真不錯。”有感而發,實在是在不羈卿身上找不到一絲孱弱的影子。
不羈卿笑着點了點頭,雖跑了一段距離,但連大氣都未喘,“是啊,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我在軍營期間,很多外族兵士不服我,我便與他們一同操練。本是抱着一顆必死之心,卻沒想到身子恢復得越來越好。”
夏初螢驚訝,“真的?那真是太棒了!”
不羈卿道,“一晃又好久未見,剛剛你說身體欠佳,難道真的病了?”說着,俊美的臉上滿是擔憂,絕不參假。
初螢撲哧一笑,“沒有,我健康得很,只不過不想參與接下來的討論罷了。”
“爲什麼?”不羈卿陪着夏初螢,向滿堂院而去,“難道有人爲難你了?”說着,語調變了變。
初螢搖頭,“沒有,誰敢爲難我啊?我背後可是有三公不羈卿撐腰呢。”打笑着。
不羈卿自然是聽出其中的取笑成分,卻又拿她沒辦法,“我今日的一切都要歸功於你,甚至於……”聲音頓了下,輕聲道,“我的命也可以給你。”
初螢眨了眨大眼,“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是能煲湯喝還是當珠寶裝飾在頭上?”
夏初螢的問題還真是讓不羈卿愣住,好半晌才輕笑出聲,而後慢慢收斂了笑容,一雙精緻美眸滿是認真,淡淡看向夏初螢,“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拿到、幫你辦到。”
初螢的心一下子揪住,剛剛從怪夢中脫離出的冷靜逐漸消失,一顆心又開始瘋狂跳了起來,“我到了。”好在,滿堂院與龍盟堂的距離不遠。
夏初螢靜靜站在滿堂院門前,沉默了好半晌,不羈卿有種被送客的感覺,“不請我進去坐坐?”
夏初螢猛然再次想起那怪夢,面色一白,看向不羈卿的眼色滿是慌亂。“抱……抱歉,我突然覺得有些暈,先回去休息,我們改日再聊。”說着,趕忙轉身快步回了房間。
“公主。”不羈卿神色擔憂,但夏初螢對他卻絲毫沒理會,轉眼之間,已消失在宮殿門口。
秦詩語也是不解公主爲何突然神色大變,急急上前,“抱歉,三公大人,今日您還是先請回吧,看來殿下確實身有不適,待殿下狀況好一些,奴婢定會派人知會三公大人。”
不羈卿面色凝重,遠遠望着夏初螢身影消失的方向,過了好半晌,才微微點了下,頭,“好,辛苦秦管事了。”而後,慢慢轉身離去。
秦詩語不解地看向夏初螢消失的方向,而後更不解地看向不羈卿消失的方向,眉頭擰緊,爲何她在兩人身上看出了一些曖昧,不,是比曖昧更復雜的東西。
“彩蝶,你知道殿下和三公之間發生了什麼嗎?”秦詩語問。
彩蝶自然想不到夏初螢的怪夢與不羈卿的關係,只以爲三人之間有着三角戀情。搖了搖頭,“不知。”答應過公主不能外泄。
秦詩語無奈點了點頭,“好,如果一旦發現了什麼,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說着,便急急追着夏初螢而去。
秦詩語入了院子,衆宮女太監們這才趕忙回了自己崗位,各忙各地,只有彩蝶,仍站在原地,擡眼遙遙看向不羈卿的背影,那消瘦的身影無比落寞,讓人憐惜,但又如何憐惜?
感情這種事,本就難說,並非誰先喜歡上、誰付出的最多,最總便是贏着。
三公不羈卿對公主夏初螢的感動,從崇拜到感激再到如今的迷戀,彩蝶也算是見證人,回憶起公主與四公在一起的歡樂場面以及夜晚兩人同榻而眠的曖昧一幕,她也只能暗暗祈禱,希望三公能快快脫離情傷而振作罷。
不羈卿的院子,重新命名,爲思卿院。
可以說,滿是女氣,但人就是奇怪的動物,當某人爲弱者時,哪怕顧忌所有人的情緒努力做到最好,人們仍可以在那人身上挑到無數毛病;但當某人爲強者時,哪怕其明顯做得不對、做得不妥,人們仍然努力幫其辯解、對其寬容。
正如如今的三公不羈卿。
思卿院,若放在幾個月前,衆人非笑死不可。但幾個月後的今天,人們只認爲這院名出自三公的名字,結合其重新失名又取的往事,這思卿院被理解爲三公對從前恥辱往事的反思與牢記,更是對未來自己的一種警鳴。
而事實證明,衆人真的是自作多情了,不羈卿的院名意爲——思念佳人,夏初螢,僅此而已。
碩大的書房,滿是令郎滿目的寶物,有些是盟主贈送,有些是大公、二公贈送,有些則是一些小部落首領贈送。寶物大多被隨意堆在一旁,說明主人根本不在意這些虛榮。
不羈卿恭敬站在一旁,椅子上則是坐着一名婦人。
“母親,孩兒發現,公主對我有些防備。”不羈卿道,垂下的眼簾遮住淡淡悲傷。
“哦?”因爲不羈卿突然轉換的話題和態度,三夫人一愣,而後面色微變。“爲什麼?”按照常理,這個時候,夏初螢應該對不羈卿十分在意、喜歡纔是。
“不知道,我真的懷疑,中斷的夢境並非蠱術的問題,而是有人從中干擾,我更懷疑,有人守在夏初螢身邊阻撓那蠱術的實施。”不羈卿道。
三夫人面色凝重,“孩子,今夜你再試一次,爲娘派人盯住滿堂院。”
不羈卿失笑,“盯住有什麼用?據我所知,每日夏初螢入睡,都有一名貼身宮女在旁守候,也許是那些人干擾也說不定。”
三夫人冷笑一笑,“這個好辦,不就是那幾個宮女嗎?”說着,眼中閃過陰毒的寒光。
“母親,這件事便到此爲止了罷。”不羈卿道,“有句話說的好,欲速則不達,夏初螢今日已經開始對我防備,以她縝密的思維,哪怕是一一排查,終會有一日發現金梳,那樣的話別說蠱術前功盡棄,怕是我以後,也再無機會。”
三夫人卻突然大笑了起來,面容上慈祥不再,越來越陰冷。“孩子,今日在龍盟堂,爲娘以爲你脫胎換骨大徹大悟,但如此看來,卻略有稚嫩。如果你想要夏初螢有何難?直接控制了就是。”
不得不說,就連不羈卿也是嚇了一跳,“什麼?村寨蠱術之神奇,竟能直接控制人?”若是如此,還用什麼戰爭?直接下了蠱就是。
三夫人搖頭,“蠱術當然不能真正控制人心智,但有些毒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不控制夏初螢,完全可以控制她身側的宮女,孩子,你的學習,纔剛剛開始。”
------題外話------
親愛的們,這幾天更新會少一些,原因在上一章題外話有解釋,但請親愛的們別擔心,下個月會多一些更新,即便不是萬更,也會少於五千字,非到萬萬萬萬萬不得已(例如病得昏迷),不會斷更。
這些,丫頭髮誓。
這幾天委屈大家了,丫頭心裡難受,抱歉了!麼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