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扭回頭看着前方的戰場,追擊而來的幾個日本兵已經中彈倒下了超過一半,唐城知道其中有骰子和巖龍兩人的多數功勞。“殺給給”另一個日軍的三角隊形出現在唐城他們的側翼,隨着日軍軍曹的喊叫,從側翼飛來的彈幕橫穿叢林,把離着麥克不遠的兩個潰兵擊倒在地。唐城大驚,隨即喊叫道,“跑啊!快跑!”
這次留在最後負責斷後的是骰子,大家都已經跟着唐城逃離,可骰子手中的狙擊步槍仍瞄着日本兵,啪的打出一槍,骰子這才毫不猶豫的拎着槍轉身逃跑了,同時還從陣亡的潰兵身上摘下來一條彈袋。唐城一行人再度倉惶逃離,日軍的擲彈筒和歪把子在追擊中都無法大展拳腳,但是挨日軍步槍的精準射擊中,又一個倒黴蛋倒下,不過骰子也擊殺了他們兩個日本兵。
唐城在狂奔中瞪着林子盡頭透出的一點微光,不明就裡的麥克始終跑在最前,已經撕扯開了衣袖在他身上如同張開的烏鴉翅膀,一堆被恐懼左右的傢伙追隨在唐城身後盲目的奔跑着。眼見着麥克是衝着那點亮光去的,唐城隨即使出掙命的力氣對麥克大叫:“別跑出林子!你他媽的那是去找死!”
可惜麥克早已經跑的失去了理智,絲毫沒有聽到唐城的喊叫,仍是直直衝着那點亮光衝去。身後日軍射來的子彈繼續哇哇大叫的日本兵像獵手家中圈養的獵犬一樣,鍥而不捨的墜着唐城他們,追的他們像被牧羊犬咬到的羊羣一樣在林子裡玩命的狂奔。
大家緊隨其後跟着麥克跑出了叢林,並且弄明白了麥克爲什麼亡命地跑向他正跑去的地方。唐城看到的亮光並不是什麼光亮,而是突兀出現在另一塊林子中的火光,唐城拼勁力氣大喊:“別往有火的地方跑!你們嫌小日本槍打得不夠準咋的?”唐城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在衝麥克喊叫,可惜一點兒用也沒有,麥克已經毫不猶豫跑向不知所以然的火光。
看到了火光,麥克一邊哇哩哇啦的喊叫着一邊加快了速度,“八嘎!”奔跑中的麥克忽然看着林地邊的灌木響了一下,露出一個身上纏滿了枝葉的人。纏滿枝葉的鋼盔下更是露出一那張日本式的驚奇而憤怒的臉,已經停下來的麥克和這張日本式的面孔互相瞪視着,足足沉默了有好幾秒,麥克這纔想起來去拔腰間的短槍,然後那名日軍掉頭想鑽回隱蔽他的叢林。結果慌亂轉身的日本兵腳下一滑,整個人摔翻在灌木中,稀里嘩啦一陣響,從灌木中伸出的一截刺刀扎進剛剛取出手槍的麥克的胸口。
“啊”胸口中刀的麥克斜斜倒下,幾乎奔跑中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麥克中刀後的慘叫聲和叫罵聲,只可惜並沒有人聽得清楚他喊叫的內容。用刺刀刺中麥克的是日軍,在對面那塊林子裡點火的也是日軍,不過日均的數量不多,就只有五六個的樣子。眼見着麥克中彈倒下,把喬治扔給侯三扛着的唐城立馬衝了過去,在失去了羅伯特之後,唐城不想失去只相聚沒幾天的麥克。
麥克中刀到地,灌木中的日本兵衝下站起,揚起手中的步槍準備再次刺向麥克,卻聽得“啪”的一聲槍響,唐城親眼看到那日本兵經過僞裝的鋼盔上騰出一團血霧。被骰子開槍擊中頭部的日本兵仍保持着想要下刺的動作,莫約能有一秒鐘左右之後,才直挺挺摔進灌木中。奔跑中的唐城也發出了喊叫,只是帶着顫音的叫喊聲快把自己給嚇着了,“日軍!有日軍!”
唐城從沒有奔跑的如此瘋狂,已經到提了步槍的唐城像是一頭會輾碎一切的犀牛,隨後跟上的骰子還沒從見一個人這樣抓着槍管倒提着步槍打衝鋒。離着最靠近自己的那個日本兵還有一截距離,唐城就已經甩出了手中的步槍,脫手而出的步槍飛旋這正砸在那日本兵的脖子上,步槍砸中脖子和那日本兵的脖子發出的咔嚓聲聽的唐城忍不住一陣汗毛倒豎。
不等被步槍砸斷了脖子的日本兵倒下,空着手的唐城已經順勢抽出了別在腰帶上的駁殼槍,雖說駁殼槍裡只剩下了最後的十幾發子彈,但也足夠射殺這幾個日本兵所用。譚飛終於有了一次和日本兵對陣拼刺的機會,只可惜他找的目標似乎並不是很好對付。沒等譚飛刺出自己的刺刀,他的對手就已經挺身刺出,譚飛只能上挑刺刀進行格擋,卻被對方一個旋身用槍托在大胯上砸了一下。
“我來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衝過譚飛身邊,無聲地把自己的砍刀劈砍進那名日本兵的後腰,那是巖龍,也只有他喜歡使用砍刀對敵。“啪啪啪啪”緩過勁的唐城接連開火,如此近的距離對於唐城而言簡直就像吃飯一樣熟練簡單。在唐城的認知裡,可沒有日軍推崇的什麼狗屁武士道精神,他只要能殺了對手,什麼辦法和手段都能用上。
只一個照面,在林子裡點火的幾個日本兵盡數被殺,中彈的麥克也被救回,還好子彈只是擊傷了他的左臂,並不是什麼致命傷。悄沒聲地去抄起那幾個日軍留下的武器,唐城他們中丟棄了武器的潰兵再次有了武器,雖說幹掉了這幾個日本兵,可需要他們面對的形勢依然嚴峻,因爲追着他們衝出林子的日本兵就要追來了。“走啊,接着跑,離開這。”胡亂撿起一支步槍,又從日軍腰間的彈盒裡抓了一把子彈,唐城再次第一個蹦跳着向林地深處衝去。
不止唐城一夥人在林子裡被追擊的像喪家之犬一般,多數被日軍逼進林子的潰兵都在玩命似的奔逃着,沒有人在乎身後追着多少日本兵,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跑,盡力的跑。
但來自身後的子彈始終沒有停止過,奔跑在彈雨衝擊中實在是需要勇氣的,剛剛越過一截樹藤的一個潰兵就被打得仰天摔倒。又一個試圖縮躲在在灌木中的傢伙被打成蜂窩。再看背後,日軍的機槍此時也加入到追擊中,加強了火力的日軍更加的從容,而唐城他們只能用身體穿越日軍的封鎖火力,越來越多的潰兵死傷在日軍的火力下。
唐城和侯三擡着麥克藉着一處稍爲低窪的灌木苟存,當又一個潰兵企圖爬向他們卻在彈雨中安靜之後,縮躲在這片灌木後面的就只有唐城他們一夥人。唐城死死揪住要出去和日軍對射的骰子,一邊瞪着也快要忍不住的巖龍,有膽起身找日本兵麻煩的傢伙已經悉數變成屍體,唐城不想骰子或者巖龍成爲下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骰子掙了幾下沒掙開之後纔回頭,回頭時也就愣住了,然後推着唐城一頭扎進灌木後的小低窪裡,把本來就窄的地盤全部填上了人。被骰子壓在身下的唐城努力的用眼睛瞪着骰子,“你他娘抽的什麼風,快把老子給壓死了。”骰子沒有說話,只能用手勢跟唐城比劃這機槍開火的架勢,不用骰子開口說,唐城也知道日軍前移的機槍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
“噠噠噠噠噠噠”聽着日軍機槍的射擊聲,果然是離着自己不遠,被骰子壓在身下的唐城慢慢摸出一枚手雷塞給了骰子,然後無聲的比劃了一番,接過手雷的骰子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骰子拉掉手雷的拉環,然後把自己從臥姿調整成跪姿,再在身下唐城的鋼盔上磕擊過之後,一揚手扔了出去。“轟”硝煙在不遠處炸開,而手雷的殺傷碎片不僅飛在日軍中間也飛過灌木從骰子身側飛過。
日軍的機槍停止開火,壓力驟減的潰兵們跑的更快了,死活不放棄的日軍也追了下去,倒是躲在灌木後面小窪地裡的唐城他們反而是落在了兩隊人馬的後面。唐城自是不信日軍沒有發現剛剛投擲過手雷的自己這夥人,可事實證明,追擊的已經陷入瘋狂的日軍還真是沒有留意位處側翼的他們。
“走,往西走,伏擊咱們的日軍一定是從孫布拉蚌過來的,走高黎貢山的路可能行不通了,咱們去印度邊境。”唐城已經猜到剛剛配備了75山炮的日軍一定是來自孫布拉蚌的,原本繞過孫布拉蚌日軍的計劃已經行不通,現在只能按照麥克的建議去印度邊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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