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羊擔心的憲兵隊並沒有出現,那rì用吃食跟潰兵們置換了彈藥之後,劉山羊就做好了被教導總隊的憲兵帶回去關押的打算。軍隊私下交易武器彈藥那可是違反軍紀的事情,要是被教導總隊那幫傢伙知曉了此事,一直不被他們待見的劉山羊決計落不了什麼好。在提心吊膽又過了幾天,平安無事的劉山羊開始擔心起越發混亂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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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淳化鎮方向過來的潰兵越來越少,74軍已經依照南京衛戍司令部的命令分派了51師進駐淳化鎮,可劉三營的心中卻隱隱感覺不妙,具體的他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很不好。南京城裡幾乎每天都有慰問團去淳化鎮慰問51師,可堅守在兩條公路交叉位置上的二連卻無人問津,甚至於淳化鎮的51師接連收到肉食、香菸之類的慰問,而二連的伙食還是自行解決,這使得唐城腰帶夾層裡的金條又少了一根。
“麻子,麻子,給我幾張紙,乃求的鴨子頭不能多吃,我這肚子難受的緊”從機槍巢裡鑽出來的楊豆子從麻子臉手裡搶過草紙,直奔陣地側翼的一塊野地,那裡是下風口,不至於在他方便的時候薰着班裡的弟兄。小心的避開其他弟兄製造的那些排泄物,楊豆子找了一處靠近灌木的地方蹲了下來,楊豆子是二班出了名能吃能拉的貨,可他同時也是二班裡腦子轉的最快的一個,就憑着幾場仗都毫髮無傷的活了下來,二連的老兵們也都高看他一眼。
本想着哼個小曲的楊豆子剛找好了調門,卻突然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四肢着地的趴在了地上,就連屁股都沒來及擦就把褲子悄悄的提了起來。楊豆子剛抽出從不離身的短刀,從他身後的暗夜中就撲出一個黑影,直接就把剛有反應的楊豆子給壓在了地上。楊豆子想喊,可壓在背上的傢伙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根本就喊不出聲,想要用力的甩脫身上的傢伙,卻被人直接坐在了腰眼上,自己根本就使不出氣力。
“媽的,是小鬼子”被搶走了短刀的手無意識的亂扒着,楊豆子忽然摸到了身上那人的鞋子,狗rì的穿的是牛皮軍鞋。二連在上海和rì軍交戰的時候,楊豆子也親手用刺刀挑死過rì本兵,知道他們穿的都是牛皮軍鞋,**嫡系的88師中也有穿皮質軍鞋可那是高幫的大頭軍靴,不是rì軍這種半腰的牛皮軍鞋。
楊豆子胡亂撲抓的手揮舞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幫助自己的物件,使勁了全力的掙扎也不能掙脫背上的那人,就在楊豆子頭暈眼花全身無力的時候,他的手指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是手榴彈,楊豆子摸到了自己腰間的手榴彈,cāo你姥姥的,死了就死了,總不能還拉扯上那麼些弟兄們的xìng命。
楊豆子在失去最後意識之前,憋着氣擰開了手榴彈的後蓋,抽搐的手指只是輕輕一勾,暗夜便冒出一縷不被察覺的白煙。“轟”的一聲巨響,炫目的火光中夾雜着灼熱的彈片,直接把楊豆子和他身上的那個rì本兵撕扯成了碎片,陣地側翼的這塊野地被火團瞬間點亮。
“有鬼子,有鬼子”打着瞌睡的麻子臉和二班長彪子被爆炸驚醒,看着野地裡那一片被火光照亮的鋼盔,不由分說就連續的就先扔了幾顆手榴彈過去。野地離着麻子臉和彪子的jǐng戒哨位不過十幾米遠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對於像他們這樣的老兵根本就不算什麼。“轟隆!轟、轟”投擲過去的手榴彈依次的爆開,暴露在火光之下的那些rì本兵瞬間就被全部罩進了濃煙與揚塵裡,連續閃動的爆炸火光中可以看到被炸飛在空中再撕扯成幾塊的身體。
“噠噠噠噠噠噠”戰壕裡二班的機槍手扣下了輕機槍的扳機,飛蝗般火紅的彈雨撲向滿是火光的野地,把那些漏網的rì軍盡數擊倒在火焰裡。“轟”“轟”灌木中的rì軍開始用擲彈筒轟擊二班的的輕機槍陣地,忍受着那些灼熱的空氣逼進肺部的窒息感和滾燙的泥沙劈打到身上帶來的火辣辣的痛楚,耳朵裡嗡嗡作響的機槍手在心裡大聲地吶喊着,手裡的輕機槍卻一直沒有停止shè擊,直到延伸的彈雨將隱蔽在灌木中的rì軍擲彈兵打的不出聲了爲止。
“彈夾,彈夾”被泥沙迷了眼的機槍手在身前沙袋上沒有摸到背用彈匣,便側頭大聲的喊了起來,還是聞訊趕來的三辦證邱建功及時塞過去兩個備用機槍彈夾。“噠噠噠噠”換好了備用彈夾的機槍手朝着自己認爲可疑的地方連打了幾個點shè,發現對方沒有再還擊了這才鬆開了緊頂在肩頭的槍托。從野地裡突然迸發的爆炸,到麻子臉和彪子投擲手榴彈開始,一直到對方偃旗息鼓不再還擊,這整個過程也只不過短短的兩三分鐘,快的有點讓二連不敢相信。
“各班的班長清點自己的人數,受傷的都吱一聲”輕聲吩咐幾句,拎着20響駁殼槍的劉山羊摸到了麻子臉身邊,這裡是距離野地最近的壕溝,便於劉山羊的判斷和觀察情況。不大會的功夫,一臉焦急的碾子摸了過來,“除了楊豆子,其他的弟兄都在,有三個受傷的都是輕傷,都是流彈擦傷,問題不大”二連雖說只有一個救護兵,可照顧三個輕傷員還是綽綽有餘。
“狗rì的吃貨,不叫他吃他偏吃,結果就吃壞了肚子,這他孃的是趕着找死”眼中擎着淚的麻子臉忍不住罵了出來。二連剩下的人本就不多,大家的關係都處的很好,尤其是喜歡抽菸的麻子臉和貪嘴的楊豆子。既然現在就只少了楊豆子,那剛纔野地裡突然響起的爆炸就不難判斷,一準是去拉屎的楊豆子被rì本兵給抓了,跑不脫的楊豆子就拉了手榴彈和他們同歸於盡。
被爆炸和槍聲驚醒的廚子得知楊豆子是因爲拉肚子才被逼和rì本兵同歸於盡的之後,懊悔的恨不能立馬就死了算了。要不是他今天回城買糧的時候圖便宜,買回來一些飯館便宜處理的鴨頭鴨爪,楊豆子也不能貪嘴吃的拉了肚子。如果不是因爲拉肚子,或許楊豆子就不會被rì本人按住,那楊豆子也就不用和rì本兵同歸於盡。
野地裡突然起了風,一股被火燒熟的肉香味飄了過來,期間還夾雜着幾聲痛苦的**,冷了臉的劉山羊搶過麻子臉的步槍扔給廚子,指着戰壕外面那片火星點點的野地沉聲說道,“楊豆子就死在那邊,我們的兄弟已經死了,可外邊還有受傷沒死的鬼子兵,你敢不敢出去把那些小鬼子都宰了給楊豆子報仇?”廚子想說自己不敢去,可擡頭對上劉山羊那雙帶着殺氣的眼睛,話到嘴邊的廚子又把話嚥了回去。
兩腿打顫的廚子不敢說自己怕了,楊豆子那個吃貨也是他的兄弟,給兄弟報仇是應該的,如果他現在不敢出去殺掉那幾個已經受傷的rì本兵,以後在二連,他可就再也擡不起頭做人了。
“讓九斤去,二連就只有九斤還沒有殺過rì本兵,這次就當是給他一個機會,省的他再遇上rì本兵的時候會慌了神。”廚子已經擡腿準備翻上戰壕,唐城及時的把兩腿打顫的廚子拉了回來,衝着劉山羊點了點頭,唐城給九斤低聲囑咐了幾句,然後看着九斤從戰壕裡翻了出去。
唐城不是想把九斤置身在危險之中,可九斤既然選擇了要爲村子裡的鄉親們報仇,那他就要有隨時面對死亡的覺悟。劉山羊看似強橫跋扈外加不講理,可劉山羊絕對不會眼睜睜的自己人陷進危險之中,既然劉山羊敢叫廚子翻出戰壕去清理那幾個受傷的rì本兵,那也就是說那幾個rì本兵是已經喪失還擊能力的,這樣的機會拿來給九斤練膽量卻再合適不過。
“噗”翻出戰壕的九斤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一個前刺,就把手裡的槍刺扎進了一個rì軍傷兵的胸口,然後用腳擦着那rì本兵的屍體,略顯笨拙的把沾了血的刺刀拔出來。“噗”又是一個,四個還沒死的rì本兵被九斤幾息之間用刺刀盡數扎死,壕溝裡的老兵們都看傻了,這他孃的還是平時那個憨厚的九斤嗎?這貨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呀。
戰壕裡的一衆老兵集體扭頭看向唐城,九斤可是他帶來的,要說知道九斤底細的就只有唐城自己。“你們別看我,九斤是我半路上遇上的,喬裝滲透的rì軍小隊殺光了他們村子裡所有的人,只有他一個人恰好外出逃過一劫,我原先也不知道這傢伙殺人有這麼順手。”唐城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大家解釋着,自己卻突然在腦海裡想起了那道劈向自己的刀光,如果自己當時不是慌亂中摔倒了,也許九斤就把自己砍成兩截了。
“打掃戰場,把還能用的東西都拿回來,rì本人的屍體就扔在那裡喂狗”在野地裡搜尋了半天的劉山羊拎着楊豆子的德式鋼盔回來了。野地裡到處都是被彈片削成了碎片的血肉,劉山羊找不到楊豆子的屍體,只好把他的鋼盔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