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一召和尹萬金在怪物大口中來回晃盪, 無法平穩。這大怪物已經憤怒到發瘋的地步了,合不上嘴巴也要殺死兩個人。
二人被晃得頭昏腦脹,尹萬金大聲說:“老賭鬼, 咱們要不先飛出它的嘴巴再說。”
“好!”裘一召說。說完兩個人倉惶飛出洞口, 落到了一片草地上。
兩個人飛出來才知道這怪物遠比他們想的大太多。那怪物見到他們落在了眼前, 馬上移動着身體奔過來, 用前面兩隻腳踩他們。別看這怪物體形大顯得笨重, 但是行動起來速度卻很快。裘一召和尹萬金還來不及出招,就被先發制人了,還是隻有躲避的份兒。
“守財奴, 咱們想辦法弄死它才行啊。”裘一召說。
“你說的容易,現在還不是被它追得跟兩條喪家犬一樣, 怎麼弄?”
裘一召狠狠地說:“媽的,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我們兩個人幹不過一個畜生,說出去丟人不丟人, 我和它拼了!”說完這句話,裘一召化出兵器猛地向上一躍,站到了怪獸腦門上。
怪獸立刻搖頭晃腦,裘一召拿着大刀在怪獸的腦袋上牟足力氣使勁砍。砍了半天,白費力氣, 那怪獸的身體堅硬無比, 根本傷不了它分毫。所幸的是, 裘一召的這一頓操作, 讓這怪獸腳下分了神, 給尹萬金以喘息思考的餘地。
尹萬金大腦急轉,然後對裘一召喊道:“哥, 別砍了沒用。你弄瞎它比較容易。弟弟我在下面打斷它的腿。”
裘一召聽了這話,立刻一刀砍向怪物的眼睛。眼睛還是比較脆弱的,頃刻,怪物的一隻眼睛就流了血,壞掉了。它疼得立刻大聲吼叫,然後顫動着身體。裘一召不敢耽擱,怕遲則生變,立刻飛身用刀又毀了另一隻眼睛。
這大怪物壞了一對招子,憤怒,慌亂,發巨狂。此刻在地面的尹萬金看準了這怪物的後腿雖然粗壯,但是好像比前腿看起來柔軟,主要作用是支撐。
尹萬金抽出自己的劍,使出平生最大的法力向那後腿橫着斬了過去。本以爲不會那麼容易,誰知這傢伙此處還真是個軟肋。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赫然入耳。折了!
這下這怪物可是徹底爆發情緒了,行動已經癱瘓,雙眼失明。兩位將軍本以爲可以鬆口氣,哪知道,這怪物還有後招。
只見從它張開的大嘴裡,出來兩條巨大的猩紅的舌頭,攻向兩位將軍。
“這怪物怎麼有兩條舌頭?”裘一召問。
“你傻呀,嗓子那裡還有小舌頭,只不過這傢伙的兩條舌頭都巨大。小心吧,這貨比我們想的要難對付的多。”尹萬金提醒道。
說話間,這兩條舌頭就分別纏上了兩個人。一個拿刀砍,一個拿劍斬,兩條舌頭被砍得血/肉/模糊。舌頭很長,斷了一節又一節,可攻擊力卻絲毫不減。這舌頭纏住人了就會發力裹緊,進而讓人喘不過氣,可裘一召與尹萬金的刀劍也快,未及它把自己勒死,就把裹住自己的那一段給砍落了。
“我倒是想看看它這舌頭究竟能有多長,還砍不完了不成?”裘一召說。
兩個人都是這麼想的,就不斷地揮舞刀劍,等到真的砍到嘴邊的時候,那兩條舌頭確實縮了回去。
兩個人打得着實很累了,就站遠一些休息。沒過一會兒,那怪物嘴裡忽地又伸出兩條舌頭出來,場面再次恢復到之前的打鬥狀態。
“老賭鬼小心,這舌頭是新長出來的。”尹萬金說。
“沒完沒了了。”裘一召無奈地說。
尹萬金:“這麼打下去,你我都得被它耗死。”
“守財奴,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
“我在想啊,凡是什麼野獸啊,修真的精怪啊,都是有命門的。這傢伙的真正命門在哪裡啊?”尹萬金說。
“肯定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想想看,它的什麼部位一直處於安靜狀態的?”
“沒看出來。先把這煩人的舌頭斷了吧。”
裘一召:“斷了還長,要斷就得徹底,徹底把根斷了。”
“那咱們得再次把這外部的舌頭毀得差不多了,然後進它嘴裡,趁着舌頭未長出來的時候,連根拔掉。”尹萬金說。
“就這麼幹了!來吧!”裘一召一邊說着,一邊飛快地揮舞着手中的刀。
這樣耗了不少法力,這怪物的舌頭再次被削斷到嘴裡。兩個人趕緊追着舌頭一路狂砍,跟着到了舌頭根部,連根拔起,把個怪物疼得來回翻滾。這和小山一樣大的怪物翻騰起來可不是小事,幾乎等同於山崩地裂。
兩個人在嘴洞裡沒辦法,各自找了個支點固定自己。也不知道翻騰了多久,怪物翻滾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至徹底不動了。
裘一召和尹萬金都被晃得天昏地暗,差點過去了。終於盼到不晃了,兩個人緩了好久,看對方終於不重影的時候纔開始說話。
裘一召:“真的,老萬,這畜生再晃下去一會兒,我就得在陰曹地府等你了。”
尹萬金:“我也快了,幸好它完蛋了。誰能想到它的舌頭是它的命門。”
裘一召:“緩得如何了,有力氣嗎,能飛嗎?”
尹萬金:“可以了,可以了,我們去拿鑰匙。”
尹萬金說完,飛身到了鑰匙片那裡,心裡還感嘆着怪物晃得那麼猛,這鑰匙竟然沒掉,也是奇蹟。然後,取下了那鑰匙。
“咱們趕緊出去吧。”尹萬金說。
二人剛要飛身出去,忽然一股很大很強的風自嘴洞的外面吹了進來。這風力很強勁,他們根本抵擋不住這股力量。被吹回來的時候找了支點撐住自己。
“怎麼回事?”尹萬金說。
“不知道啊。”裘一召大聲回答。
外面的衆人一直看到這裡,時刻捏把汗。本來大家都以爲怪物死了,拿到鑰匙很容易,沒想到一個又一個出乎意料不斷地跟着。
“這是,這是風銜口?”楚懷風看着楚青城說。
楚青城點點頭。謝百花和塗九郎馬上過來,九郎問楚青城:“那會怎樣?”
楚青城說:“這風是古仙籍裡記載的,破不了。如果能想到辦法逆行出來,或可保住一命。但是普通仙術法力都是不成的,在我們地居天沒人可以抗衡。”
謝百花說:“那豈不是,他們就出不來了嗎?”
楚青城說:“兩位將軍,破陣一定要迂迴要智取,尤其是這種複雜的大陣。裘將軍和尹將軍或許可以想到辦法,我們且看看。”
楚懷風接着說:“風銜口陣法裡的風是不會停的。風陣的目的是把二位將軍吹入怪物的腹部,那裡一定是陣眼,入陣眼就是死局。這一關很絕,那怪獸其實不是看管鑰匙的,是守陣的。它活着,鑰匙拿不走。它死了,風銜口陣法開啓,無休無止。”
這下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而此時裡面的那兩位似乎也琢磨出一點路數了。
那怪物的舌頭被拔掉了,嗓子那裡是個黑漆漆的洞口。這風肯定是想把他們吹進去鎖死在裡面。而此時他們沒有辦法做任何的還擊,只能被動地支撐自己不被刮進去。
“這樣挺着不行。我們早晚都會因爲力竭而進去的。”裘一召說。
“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就算我們現在活動自如,請問,和風怎麼打?或者我們怎麼能逆風飛出去?這風是陣,破陣的辦法唯有讓風停下來。”尹萬金說。
裘一召:“昔日我們對抗天庭之前,也研究過不少陣。依我看,破風先破陣眼,很明顯,陣眼就是那怪物的腹部,陣眼破了,風自然停了。”
兩個人正說着,風的力量猛地加大了,他們再也支撐不住,被吹飛了,直接奔着嗓子那裡的洞口而去。
“快想辦法!!!”裘一召喊到。
到了嗓子那裡,他們把住了一處,但是風越灌越大。萬般焦急下,尹萬金念起了咒語。
這咒語一出,只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由遠方慢慢傳來。外面的人也聽見了,然後,他們看見漫天的金銀錢幣密密麻麻從各處飛來琉璃頂,飛進琉璃幕裡,再飛進風銜口陣內,一直飛一直飛,填向了怪物的腹部。
“好個尹萬金!將出奇招!”俞少陽說。
其他人都看呆了。天哪!這尹萬金到底是多有錢啊?這天下銀錢都聽他調遣啊。
楚懷風說:“風銜口萬一變陣的話~”
“會怎樣?”謝百花問。
“無底洞。”楚懷風說。
楚懷風猜對了,這風銜口的陣眼真的就變成了無底洞,錢是源源不斷地來,但是洞也不斷地增大。這樣較量下去後,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了,結果慢慢明朗,無底洞就是無底洞。
眼看着風又大勢而起,尹萬金的臉色變了,他好像下了最決絕的心,對裘一召說:“老賭鬼,今天我誓要血刃了陣,你拿着鑰匙出去。記着,下輩子把欠我的錢還清。”說完後,他一把把鑰匙塞到裘一召手裡,然後自己立在了風裡。
裘一召大喊:“你要幹嘛?不准你自己去,老子發誓和你死磕到底,你知不知道?我到哪裡去還你錢?你知道的,我裘一召從來有債必還的。”
尹萬金不再說話,勉強支立在風裡,咬破手指念血咒。
外面的人情緒馬上沸騰了,俞少陽,薛沉璧,謝百花,塗九郎,石撿忍不住往裡衝,誰知道碰到琉璃幕猛地被彈了回來。而這時也來不及了,尹萬金咒語念罷,立刻化身爲一個很大的金元寶,死死地堵住了怪物嗓子的眼,然後,風停了。
“守財奴,老萬。你,你爲什麼?”裘一召哭喊着跑過去摸那個大元寶。
一個聲音發出來:“快出去!”
裘一召這纔看着他然後轉身飛身往出趕,而這時,洞口慢慢發生了變化,這嘴巴失去了最後的力量就要合上了。裘一召見勢不妙,急忙加快速度,可惜到了嘴邊的時候他已經出不去了,情急之下,他猛地將鑰匙碎片用法力順着縫隙彈了出去,而這時,嘴已經閉上了。
鑰匙碎片落在了俞少陽腳下,裘一召和尹萬金則永遠留在了風銜口。九郎揮拳砸地,百花捶胸頓足,沉璧掩面紅了眼眶,其他人都陷入了難過之中。俞少陽咬着牙青筋暴出,他撿起那個鑰匙片,心裡暗暗發誓:等我找出誰是幕後黑手,我定要血刃了他爲兩位將軍報仇雪恨。
楚懷風看向俞少陽,知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悲憤,忽失兩位將軍,如斷少陽左膀右臂。他拍着少陽的肩說:“事有因果,相信兩位將軍一定能轉生到一個好的地方,我們定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