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光茫穿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暖洋洋的,應是初升的太陽。
離塵緩緩睜開眼,映入眼中的依然是封閉的空間,在他身下依然是冰冷的地面,他依然是圍欄裡的“小綿羊”。
他揉揉眼,轉向身旁看去,一個清秀的小女孩端坐在哪兒盯着封得只剩條條縫隙的窗戶愣愣發呆。
也許她也渴望外面的陽光。
小女孩似乎發覺有一雙眼睛注目着她,她別過頭見是離塵,清秀的面孔綻放淺淺的笑容,說道:“你醒了。”
那笑容似初晨的陽光,充滿了溫暖。
“你常睡懶覺嗎?”望着離塵睡眼惺忪的模樣,雪兒接着說道。
離塵透過窗縫得見太陽升的老高,在小小山村時他常常睡懶覺,每日清晨都是爺爺把他從牀上揪到地下他才濛濛醒來,因此爺爺常說他睡的跟死豬一樣,雷打不動,人喊不醒。
這時聽雪兒這麼說,他難免有些尷尬,抓了抓後腦勺,道:“也不是啦!”
離塵望了望身旁,不見阿九身影,便問道:“阿九呢?”
不待雪兒回答,離塵眼珠一轉四處張望,直到目光轉至一處定了下來,那是一根支撐房屋的柱子,在那房柱下獨坐着一個小男孩,幾抹陽光照了進來,照在他的身上,雖然有些稀疏,但還是給他添加了幾絲暖意,他一動不動地望着地面,地面上也就是些鋪墊的乾草,也沒什麼可看的,可他卻看得癡迷。在他所處的位置陽光相對屋裡其他角落來說也算得上稠密,然而卻沒一人和他呆在一起,取那微弱的溫暖。也許因爲他破爛的衣服沾着乾枯的鮮血,看上去有些駭人,這才使得其他的孩子都不願與他一起。
雪兒順着離塵的目光看去,道:“多照陽光,對他傷口復原好些。”
離塵點點頭,一陣默然。
“咯”地一聲作響,兩扇門打開,一陣風從屋外吹來,有些涼。
“韓總管,都是剛剛運到的,絕對能讓你滿意。” 一名紫色方臉的大漢笑盈盈地引領着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名韓總管揹負雙手神態高傲,身旁的漢子點頭哈腰言行舉止盡顯奉承。想來那名“韓總管”的身份不小。待大漢說完,那韓總管從鼻中“嗯”了聲,算是應聲。隨着兩眼打量着屋內的小孩,屋內小孩們見他目光襲來,忙把頭低下生是懼怕於他。
離塵見那名韓總管目光襲來,他下意識地擋在雪兒身前,將她遮在身後。
看了會兒,韓總管一隻短粗短粗的肥手申出寬大衣袖,指了幾個小孩,那幾個小孩都有一共同之處,年約七八歲,離塵十歲左右模樣,到不在其內。
點了過之後,那名隨從進來的紫色方臉漢子招了招手,幾名大漢頓時從屋外涌了進來,紫色方臉大漢分別指了指那幾個被韓總管點到的小孩,道:“統統帶走!”
如狼似虎的大漢,伸着魔爪抓向凡被點到的小孩,哭叫聲頓時在這空間裡震耳欲聾。那些被點到的小孩們恐慌,害怕,掙扎不已,奈何那些大漢身材魁梧,抓個小孩如探囊取物,很是簡單。
屋裡很是吵鬧,那名韓總管皺起眉頭,顯得厭煩,轉身便要出去,就在這時,突然一個男孩爬上前來,抓住他的衣角不放,一臉諂笑道:“大爺,算上我一個吧!”
韓總管被肥肉夾住的小眼睛的睜開一條縫,瞟了瞟小男孩,眼前這男孩是又瘦又黑混身髒兮兮的,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氣味,足似個小乞兒,韓總管心裡一陣厭惡,狠狠將袖子一甩把瘦男孩掀翻在地,不再多看一眼。
一旁的紫色方臉大漢指着那倒在地上的瘦小男孩向韓總管陪笑道:“韓總管,你看這個半價帶走,如何?”
瘦小男孩連忙爬了起來跪在那兒道:“是啊!是啊!大爺,我能挑水劈材,洗衣做飯,什麼重活累活髒活我都能幹!”
韓總管斜了一眼瘦小男孩,便直徑往屋外走去,連個態度也沒表示。
紫色方臉大漢吃了一鱉,轉頭對着瘦小男孩,重重哼一聲,適才的笑臉變得狠辣起來,向前一腳踢在瘦小男孩肚子上,將瘦小男孩踢翻在地,一口唾沫飛了過去,“半價都沒人要,沒用的東西。”
紫色方臉大漢踢完追趕而出,屋外隱隱傳來他的聲音: “哎!韓總管,你小心小心,這兒有個坑,慢點兒.....”
瘦小男孩蜷縮在地上抱着肚子,黑色的臉龐都變得蒼白,這一腳顯然不輕。好一會兒瘦小男孩才緩過來,臉色變得常態,不過他又流露出沮喪之色。想來那瘦小黝黑的小男孩是因沒有被帶走而感到喪氣。說來真是奇怪,別的孩子被選都是又哭又鬧的,這男孩到是人家不找他他反而還往上蹭。
不過看他那樣子,也許真是沒人要吧!
關了許久的門又打開了,兩名漢子擡着一個籮筐走了進來,筐上散發着淡淡白色蒸汽,是一筐饅頭。
“ 開飯了。” 丟下籮筐,兩名大漢退了出去,門關了,鴉雀無聲變得熱鬧非凡。
小孩們一擁而上爭搶了起來,幾個個子稍大的孩子顯示出在兇狠大漢面前沒有的威武,一連搶了多個抱在懷裡大口大口的吃着,一點兒也不爲他人着想。
眼瞅着快被搶完了,離塵才加入這混亂的局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搶到了一個。 他正捧着饅頭回過身來,準備咬上一口,卻一個不經意看到了那嬌小的身影。
雪兒獨坐在那兒,雙手抱着收縮的膝,低垂着頭,眉梢間顯露出憂鬱的神色,望着地下怔怔發呆,也許她自知搶不過,便不願湊這“熱鬧”,然而她這頓怕是要餓肚子了。
離塵望在眼裡,不由心中難過,盯着手中饅頭一個,回頭再瞧那籮筐已是空空如也。心中不免懊悔,若知道多搶兩個也好。要說離塵出生世外,與世隔絕,受那純樸的小小山村影響,心性自是善良,也是心存善念生怕搶多了別人沒有,若不然多搶兩個也是可以的。
離塵走了過去,坐落在雪兒身旁,將饅頭遞到雪兒面前,雪兒見面前突現一個饅頭,不由一愣,她擡起頭來,眼眸裡有着微微的淚花,正見離塵面帶微笑盯着她看,雪兒怔了怔,半響過後,才輕聲道:“你不吃嗎?”
離塵搖搖手中饅頭,露出憨憨的笑容,道:“我吃了。”
雪兒盯離塵細細瞧看,只瞧他雙脣泛白枯燥,口中難以掩飾地乾嚥口水,心知他說謊。又看了一眼離塵手中的那一個白饅頭,心想若是自己吃了豈不餓了他,如此一想便轉過頭去淡淡說道:“我不餓。”說罷便把頭埋頭雙腿上,不再搭理離塵。
自從昨晚被關到這兒,離塵就曾見過雪兒,這期間便沒吃到什麼東西,直到現在纔有得饅頭吃,捱到這時自己一個男孩子都飢餓鹿鹿莫不要說她一個小女孩家家,難不成她知道我是說謊才故意說不餓。
離塵默默坐在雪兒身旁,捧着饅頭。 過一會兒,雪兒擡頭見離塵還將那一個饅頭捧在手中,她道:“你怎麼不吃。”
離塵一臉認真地道:“我吃了,真的,這是留給你的。”
雪兒雙眸微動凝視着離塵,神情顯得嚴肅,質問道:“真的嘛?”
離塵被雪兒瞧的心虛,挺是難受,心下一想豁出去了,他鼓起胸膛用手拍了兩下一副響噹噹模樣,道:“男子漢大丈夫,餓一下又死不了。”
雪兒望着離塵掛着稚氣的臉龐,小小的身子,明明是個小娃子,卻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雪兒笑自己,離塵只感覺莫名,道:“你笑什麼啊?”
雪兒收住笑臉,道:“你這麼小,怎麼會是男子漢呢?”
離塵欣然道:“當然是了,我是一個男孩,在女孩子面前就一定要像個男子漢一樣。”他說完這話將饅頭強行塞進雪兒手裡,催促道:“你快吃吧!這大白饅頭可要熱呼呼的纔好吃,一口咬下去又柔又軟,那滋味可好了,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咬下去就根肯木頭似的。就說有一次吧!我和爺爺到鎮裡趕集......”
雪兒望着身前這個天真無邪的男孩,他自行其說,說得津津有味,說得眉飛色舞,忘乎所以,甚至忘了他這話的含義是要人家趕緊吃饅頭,卻渾然不覺地說着不着邊際的廢話。 廢話?她卻不覺得他說的是廢話,反而覺得很是動聽,從來沒有人這般對她說話,她聽得入神,似癡似醉,甚至連呼吸都放慢了,生怕驚擾了他。
“從那以後......” 離塵突然停了下來,看到雪兒呆呆盯着自己,才恍然恍悟自己失態了。抓撓着腦袋對雪兒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我......”
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什麼,直急的臉上一陣通紅,隨即唉了一聲改口道:“你快吃了吧!涼了真的不好吃了。”
雪兒眼角帶笑地注視着離塵,只覺得他幾分可愛,幾分憨氣,在這屋裡壓抑沉重的心情不由散發幾許,臉上掛起淡淡的淺笑。
離塵見雪兒對着自己笑心裡更是慌了神,那嬌嫩小巧的美麗面孔讓他不敢直視,他別過頭不敢在瞧她一眼,但眼角還是忍不住瞥她一眼,只是一瞥,他卻看得那麼仔細,只瞧她皮膚白嫩,身材雖還是孩子的嬌小卻是曼妙,一雙明眸的大眼,眸中似有一潭清水,盪漾着波光。
離塵心裡不知用詞彙形容雪兒,只覺這女孩是他從未見過,那麼漂亮的女孩。
雪兒將饅頭撕成兩半,將另一半遞了過來,道: “一人一半,一人一半飽。”
離塵望着雪兒手中的那一小半饅頭,突而怔住,默默唸道:“一人一半,一人一半飽。”
直到雪兒將饅頭塞到他手中,他纔回念過來,斜視着雪兒不知覺地將手中的饅頭放在口裡輕輕咬了口,饅頭已冷,可他卻覺得那麼香甜可口,便不像他所說那般咬如木頭。
雪兒也默默啃了起來,這饅頭仿如人間美味般,兩個人就這樣小口小口的啃着,慢慢品品嚐着這帶着絲絲甜意的味道。
然而這一幕正被那名瘦小男孩見到,瘦小男孩兩個小眼珠四處一轉,目光落在一邊牆角一個男孩身上,許是那男孩個兒高大便沒有敢和他爭搶,也沒有人能搶得過他。在剛纔爭搶饅頭時最兇的是他,搶得最多的也是他,這時他懷裡還抱着五六個饅頭,手中還拿着一個大口大口的吃着,絲毫不在乎別人的怒視。
瘦小男孩來到那男孩面前伸出一手,冷冷道:“拿來!”
那男孩擡頭看了瘦小男孩一眼,站了起來,相比之下他比瘦小男孩還要高出一頭,顯然他自認身材高大有持無恐,毫不把眼前這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放在眼裡,將咬了一半的饅頭隨意丟到地上,撈起衣袖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口氣不好地道:“小子,你再說一......”
他“遍”字還未脫口那名瘦小男孩的拳已迎他而去,擊打在他的太陽穴上打斷了他的話,突地受此一擊高個兒一頭栽倒地面上,瘦小男孩順勢騎了上去照着頭就猛揍,又快又狠。 躺在地下的高個兒個頭比瘦小男孩大,力氣自大上幾許,雖然瘦小男孩先發制人,可因實力太過懸殊,那能壓抑住在下方的高個兒,高個兒一聲大吼震臂而起發起威來,反之,瘦小男孩就被高個兒壓在地下。
高個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痛自然不用說,此刻站了上峰,自不會讓那瘦小男孩好受,拳如雨下,登時打得瘦小男孩鼻口流血,神智不清。高個兒卻未收手如發瘋一般毆打瘦小男孩。
屋中的小孩們突見此變故,環圍在外旁觀,若這時,圍觀者中無人相救,只怕瘦小男孩就要被高個兒打死了。在這時,有一個小男孩衝上前緊緊抱住高個兒,大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要打死人了。” 但高個兒彷彿失去理智般,雙臂一震將離塵掀開,反手便是一拳。 啪! 那一拳打在離塵臉上,離塵沒有知覺地向後倒去,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漸漸模糊,漸漸看到了黑夜,看到滿天的星星在一眨一眨的閃爍,耳際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到最後平靜的沒有一絲的雜音。
忽然一絲溫暖包裹着他,很暖,很暖,就像他蓋的那牀小棉被一樣溫暖,他感到一隻手在撫摸着他的臉龐,是那麼的溫柔,是爺爺嗎?他猜想着,只有他的爺爺纔會趁他睡着時偷偷捏他的臉龐。 難到我又回到小小山村了嗎?
他沉睡着,依戀着這感覺,他怕他睜開眼他依然還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屋裡,他好怕,好怕!
可是,他還是醒了,一聲如殺豬般的嚎叫把他驚醒了,他緩緩睜開眼,迷離恍惚間,一個女孩浮現在他的眼前,似相識又有些模糊,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帶着哭泣而焦急的聲音呼喚着他的名字。
“離塵!”
“離塵!你快醒醒啊!”
“離塵.....”
離塵突感鼻子火辣辣地痛,疼痛的感覺讓他加快了清醒,眼前的人影漸漸看清了,是雪兒。雪兒兩眼通紅,淚水磅礴,一隻衣袖擦拭着他的鼻子,每擦一下衣袖上就多添了一道血色,顏色鮮紅而豔麗。
“我,我怎麼了。”
雪兒聽到離塵的聲音,抹去眼中的淚花,欣喜道:“離塵,你醒了。”
離塵從雪兒懷裡緩慢地爬起來,眼前一切,是那麼地讓人意外,而驚愕。
在場中,那名高個兒此時正躺在地下,用手捂着右耳,捂着耳邊的手上滿是鮮血,痛苦的翻打着滾,哀聲嚎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在高個兒身旁有三個人,一個是那個瘦小男孩,瘦小男孩吃驚地望着他的對面,在他對面是一個穿着血衣的男孩,是阿九,阿九木呆地瞧着在地上的翻滾的高個兒,他的身上滿是鮮血,不知是傷口掙裂流淌出來的,還是沾染了別人的,臉上也有血,好像是噴灑上去的,一點一滴,他的口中咬着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那模樣看上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阿九旁是個白淨男孩,離塵便不認識他,也不知爲何那男孩臉上也受了傷。其餘的小孩躲在遠處,驚恐地盯着阿九。
離塵有些迷糊,他昏了的這一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離塵走了過去,來到阿九身旁,叫喚道:“阿九。”
阿九毫無反應,呆呆地盯着地面上的高個兒,離塵輕輕搖了搖阿九肩膀又叫了聲“阿九”,阿九轉頭癡傻地望着離塵,隨即噗一聲,將口中的東西吐了出去,他低頭一看,一見自己吐在地的東西,嚇得他自己連連後退數步。
離塵目光落在地下,那血肉模糊的東西是一隻耳朵,一隻人的耳朵,他又瞥向躺在地下捂着一隻耳朵的高個兒,他明白了,定是阿九見自己被高個兒打了便上前幫忙,廝打中一時將高個兒的耳朵咬了下來。
他上前去扶住阿九肩膀,阿九恐慌不安,語無倫次地道:“我,故意,不是故意。”
離塵溫聲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
雪兒走了過來將阿九拉到一個角落,那角落處的其他小孩恐慌地紛紛躲讓,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瞧着阿九。
雪兒將阿九安坐在地上,阿九仍然神智還未恢復,對着雪兒慌聲道:“我不是,不是,有意的。”雪兒望着慌亂的阿九,也不知說何話安慰他纔好。
離塵走向那高個兒,高個兒還躺在地上,也不在痛而翻滾,只是趴在那兒低聲悽吟,離塵蹲在他的身旁,好聲問道:“你還好嗎?” 那高個兒擡眼見是離塵,目中兇光大現,“滾開”一聲怒喝,隨着一腳狠狠將離塵蹬倒在地,他一手捂着耳朵,目光中滿滿是無盡的恨意,兇狠惡毒地掃視着他們幾位,恨道:“我一定會報仇,我要讓你們死......啊!”
倏然,在一旁的瘦小男孩上前就狠狠踹了高個兒一腳,只踢得那高個兒一聲慘叫。瘦小男孩驚人的舉動,把離塵嚇了一跳,連在一旁的那名白淨男孩也被驚嚇得一哆嗦。
許是聽聞到屋裡的嚎叫聲,幾名大漢從屋外闖了進來,一聲大喝:“幹嘛呢?“ 那名帶頭大漢,正是那昨晚鞭打阿九的兇狠大漢,那大漢的殘忍兇暴自不用說,兇狠大漢快步走來,瞥了一眼躺在地下的高個兒,又看向對面的瘦小男孩,瘦小男孩臉上有着淤青掛着血痕,兇狠大漢心中自是認爲高個兒的傷是瘦小男孩弄得,揮起長鞭就朝瘦小男孩身上抽去,喝罵道:“你小子皮癢癢了是吧!”
那名瘦小男孩到有些骨氣,兇狠大漢連連打了數鞭連看的人都感到心驚肉跳,可他硬是吭也不吭出一聲,只是將身子捲縮在地下任大漢長鞭抽動。
只感滿意後,兇狠大漢才抽回長鞭轉而往那趟在地下的高個兒身上揮去,罵道:“那麼大個兒,還被人打成這熊樣,沒出息的東西。”
他一鞭抽了上去,打得高個兒痛上加痛,鬼哭狼嚎。
兇狠大漢收回鞭子朝周遭的小孩一望,小孩們的身子突地一縮,不寒而慄,大漢揚起手中長鞭,惡狠狠地道:“誰他媽的要還敢再鬧事,可別怪老子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