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發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喬大強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停止了抽搐,此時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杆刺透脖頸的尖銳骨箭至今還卡在他的口腔中。
三名建築隊的德拉瓦印第安僱工和一名英格蘭移民受傷。傷勢最重的那個德拉瓦印第安小夥的肚子直接被一根骨箭刺了個窟窿,正一臉蒼白地縮在木屋邊發抖,如果不出意外,他也挺不到第二天。
樑豪軍等穿越衆都呆呆地圍在喬大強的屍身前,誰都沒有勇氣或者想到去處理面前不幸的同伴。
“剛纔只是一小撮佩科特人在偷襲,用不了半天,他們的人數會增加到至少兩百人。”何順一咬牙,伸出手,抹下了喬大強死不瞑目的眼簾,然後摟緊了自己的小妻子,語氣低沉,“佩科特人的村落離我們只有幾公里,而我們的船卻要明天才能趕到。”
“何順,你剛剛說他們會派200多個人過來攻擊我們?”
“是的。”
“爲什麼你會這樣認爲?”樑豪軍好奇的看着何順。
“因爲印第安人只有認定你是敵人就會不死不休的,他們剛剛那麼多人進攻我們沒有擊敗我們,因此他們回去肯定會再拉一批人過來和我們打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必須守住圍牆!”何語將手槍彈夾抽出檢查了一番,又插回了槍套,對着四周的警備隊士兵吼了一聲,“堅持到明天中午,我們就撤回船上!”
“就這樣辦吧。”樑豪軍和何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布萊斯特先生,你們趕緊用石頭把圍牆開口都堵上,加固一下西面和南面的木牆!”看到樑豪軍、何順同意自己的意見後何宇站了起來,指了指一臉驚恐的英格蘭牧師,“我們還有90多號人,通力合作的話還能活着上船。”
“上帝啊,這些該死的野蠻人……少尉先生,您能保證明天我們都能安全上船嗎?”布蘭斯特在胸前不住地畫着十字,其他的四周的英格蘭都默默地檢查着手裡的火繩槍。
“布蘭斯特先生,只要碼頭還在我們手裡,就沒問題。”
說着,何宇幾步走到正蹲在地上認真整理喬大強屍首的何順面前,也俯下身來,看着靠在何順後背面色發白的娜答,微微嘆了口氣:“娜答,德拉瓦的兄弟們也要堅持下來,希望你能讓他們爆發出足夠的勇氣。”
看看丈夫,又看看何宇,最後再看看四周二十來個或負傷或坐着休息的同族青年,娜答慢慢點頭道:”老公……夫君我會的。“
除去少數幾個帶有弓箭外,大部分德拉瓦印第安僱工除了建築工具都兩手空空。於是何宇將原配備給英格蘭人的二十幾杆鐵矛發了部分下去。
德拉瓦人本就是天生的獵手與戰士,如此犀利的武器一到手,個個都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開始按照娜答的翻譯服從何語的指揮調派。
地理老師應俊達等文弱青年和何順夫婦被何語宇制留在了一座完工程度最好的木屋裡,並將整個隊伍裡唯一一把現代手槍塞到了何順的手裡。
“何宇啊,你看不起哥們兒幾個?”應俊達扶了下自己的眼鏡,靜靜地看着面前年輕的警備隊軍官,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現在可是危險的時候了,而且曼哈頓社區都讓我們學會使用燧發槍和火繩槍。”
這可不行,我是軍人,你們可是整個曼哈頓的珍貴人才,雖然我這人平時說話有點自傲,但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我該幹什麼。”何宇咧嘴笑笑,曾經的偵察兵退役士官此時的表情居然還有點調皮,“你們就放心吧,外面那些雖然是新兵,好歹也訓練了兩個月了。”
”如果你們撐不住的話怎麼辦?“何順問道。
”你們可要相信我們啊,如果我們實在頂不住你們再來幫忙抵抗吧,但我認爲不會有那個時候的。“何宇微笑着說道。
“得了,你就別逞強了。就二十把前膛燧發槍外加三十來杆火繩槍,能頂過幾百號佩科特人?給我們找幾樣武器來!”何順冷冷一聲,也不等對方回答,就回頭扶住了娜答的肩膀,將手槍遞給小妻子,語氣又特別溫和起來,“娜答,你就呆在這裡,如果……你就順着河往南走。”
娜答慢慢理解着丈夫的話,突然丟下手槍,死死地抱住青年的腰,怎麼都不放。
門開了,去而復返的何語這次提來了兩把火繩槍和兩把伐木斧,然後對着另外兩位地質勘探員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們兩個就堅守在這裡,如果我們頂不住了,你們就帶着娜答離開。”
說完,將火繩槍一人一把發給了何順和應俊達。
佩科特人的大規模進攻比何語想象得還要早,僅僅兩個小時後,大約兩百名佩科特印第安戰士就從三面圍了上來。
可能是嚐到了之前弓箭偷襲的甜頭,佩科特人只是躲在樹林邊緣,借住樹木和大石的掩護往西點鎮裡射箭。遠遠的距離外加嚴正以待的防禦,印第安人簡陋的木弓這次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圍牆後的英格蘭人和穿越衆們都將身體死死藏在掩體後面,握緊了手裡的武器。樑豪軍拿着火繩槍揹着消防斧,呆呆地看着天,身邊一名年紀還不到18歲的英格蘭少年正握着一杆鐵矛瑟瑟發抖。
“激勵瓦拉,基拉瓦拉!”
外圍一陣呼叫,然後上百名佩科特人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從樹林裡一涌而出,三面衝向了木牆柵欄。
“全體都有!瞄準!”
何宇親自指揮的警備隊士兵齊齊轉過身,將燧發槍架在了木牆柵欄的橫木上,透過準星,對準了北面快速逼近的亢奮的二十來個佩科特人。而負責西面防禦的英格蘭人也在布萊斯特牧師的指揮下,紛紛舉起火繩槍站起了身,用更爲大膽的方式排開了陣仗,畢竟這裡進攻的印第安人最多。
手拿弓箭和鐵矛的德拉瓦族印第安戰士則在何順和應俊達等人的火繩槍配合下,專門對付進攻兵力第二多的南面。
“開火!”
“fire!”
漢語和英格蘭語幾乎同時響起,黑火藥燃燒噴射的火光伴隨着一連串轟鳴齊齊而出,北、西兩面木牆同時出現一排白色的硝煙。
北面,距離不過五十多米的佩科特印第安人衝鋒隊伍頓時出現混亂,三個佩科特印第安人的身體被高速出膛的鉛彈打翻在地。
第一個佩科特人被子彈擊穿幾乎沒有任何防護的胸部,碰到骨頭的同時鉛彈發生了變形,然後在01秒的時間內炸出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創面,整個胸腔如同一口煮沸的鮮辣湯火鍋,不斷地往外噴灑着鮮紅的碎屑。
第二個被直接擊中了頭顱,被顱骨改變了彈道的鉛彈將一大片頭蓋骨都敲碎了,然後只剩下小半個腦袋的佩科特人又往前衝了好幾步才蹣跚跌倒。
第三個則被命中了右肩膀,整條右臂都在一團血霧中分拆成兩節飛上了天。創面肌肉的末梢神經應激收縮還沒有讓這個倒黴者第一時間感覺到疼痛,在奔跑了一陣後才發出刺耳的尖叫倒在地上打滾。
被如此血腥的迎頭一擊打懵了的北面的佩科特人,進攻的人潮頓時一緩,居然個個都帶着驚恐的目光爬在了地上,打量着瞬間死去或哀嚎打滾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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