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這個人真的太寂寞了,也許是我現在的內心世界是出於一個空蕩、無所牽念的狀態吧,陳敏麟離開北平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就是這三天裡,我感覺我好想衰老了不少,而且我原本僞裝出來的毛病。
現在也在一步步的真實的侵蝕我的身體,也許我出於我在北平的一切事物上對於陳敏麟的依靠吧,也許是我惦念他是否回到雲南之後能把需要辦的事情辦好,總而言之,我此時此刻的心非常的亂。
“咳咳”,咽喉的毛病讓我不斷的咳嗽,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態勢,小鳳仙每每見我如此,都會透露出極爲關切的眼神,並同時爲我送上一塊手帕還有用來漱口的清水。小鳳仙在這一段時間裡。
強行的斷掉了我的茶葉還有咖啡的供應,她還曾學着那些將軍們的樣子,對我命令道:“我告訴你,蔡鍔將軍,爲了你的身體着想,爲了我能夠對天下人交代,爲了你那個被你氣走的夫人能夠不來找我拼命,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能夠遠離那些有可能對咽喉產生不好效用的食物、飲料。”
“從今天開始,無論是菸酒,還是茶葉咖啡,這些但凡是有可能刺激到你咽喉的東西,都不可以沾染了;希望你能夠理解這一番苦心,當然了,同時也要求你務必嚴格執行,不然你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不會再理睬你了。”
雖然小鳳仙之前的話說的有模有樣,而且看起來還比較硬氣,但是到了後面她還是改不了小女人的那副語氣,雖然我很清楚她對我的用心,而且我也能控制住自己對於咖啡什麼之類的嗜好。
但是她說的這些話,還是讓我覺得有些不適應的,哪怕是我明知道她是爲了我好,但是還是無法接受她這樣的方式,不過我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傷害一個女人的心,很有可能就是你不經意的一句話。
這麼說倒不是我現在開始重視女人了,或者是我從來都是對女人持有尊重態度的,只不過就是在很多時候我覺得女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流方式上,是存在很大差異的,而這樣的個差異也就決定了我對她們的態度。
小鳳仙見我咳嗽,不由的端過一杯白水來,而後又對我關切的問道:“將軍之身體,以不如前,雖然鳳仙知道將軍此時必然心事嘈雜,可是將軍啊,還是要以身體爲重啊;大丈夫處世立功名不錯,可是要沒有了身體,那又拿什麼來立功名那?”
我不由得笑了笑,卻並沒有對她說什麼,其實說起來,小鳳仙越是對我這樣,我對她反而越沒有了所謂的虧欠感,倒不是我這個人心狠臉皮厚,實在是因爲在一些時候,一些事情上,對方的行爲會不自覺的改變一個人的感覺與看法。
不說我和小鳳仙之間的事了,還是說一說近來發生的一些大事吧,或許還不能稱之爲大事,許也就是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罷了。雷振春、江朝宗、陸建章,此三人短短時間內已成了魔鬼一樣的東西。
陸建章在湖北以此爲中心點,進而以漣漪波紋狀,向鄰近各省地區展開血腥的殺戮與鎮壓。如果說陸建章屠殺是一些與袁世凱政、見不和的政、客、軍官的話,我也沒有必要說這麼多了。
反而是被他所屠殺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無辜的百姓,以及工人、學生。其實說起來這些事按道理講雖然道德上是陸建章做的欠妥,但是從責任上來說,其實陸建章做的也沒有什麼錯。
有這樣的一個詞,叫“莠言亂政”,說的就是朝野上的一些人在不瞭解真實情況的前提下,或是與之不相干的情況下,對於時時政務大放厥詞,或者是隨意抨擊、批判,當衆或是私下裡辨明對錯是非。
當然了,這些其實也沒有大的問題,關鍵在於他們“辨明是非”之後,竟然還要再一次把自己的觀點,那些不明所以,對錯不知的觀點以及看法,散播到市井當中去。這也就成了陸建章屠殺他們的唯一也是最有力的理由了。
其實問題的看待是存在多面性的,換一種角度來說的話,即便是這些不相干的人他們討論也好,或者是散播自己的看法也好,實際意義上其實都只不過就是爲了維護自己的生活、生存罷了。
而且從一定意義上來講,他們的討論、散播也能在一定層次一定程度上推進國家的發展以及歷史的進程;但是怎麼說那,這就是角度不同與所處位置不同的問題吧,他們認爲自己的做法是正常不過的。
而且因爲與他們的和生活息息相關,所以這也是必要的,可是在陸建章甚至是一些角度站在袁世凱這一側的人來說,他們的做法就是不對的,甚至可以定義爲犯上作亂也好,定義爲叛亂躁動也罷。
總而言之,他們的做法對於掌權者沒有一個好的幫助與苗頭的話,那麼他們就該死;至少我看的以及我瞭解到的信息中,其答案就是這樣的。
陸建章在湖北以及其周圍鄰近省份展開大肆的殺戮,殘暴的武力鎮壓,這一切還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也許這也是他唯一的選擇,而且因爲他所面對的層面不同,陸建章所面對的是老百姓、工人、學生,這樣的大衆羣體。
而且還都是對於政、治問題不怎麼了解的羣體,所以他必然的要把自己的血腥手段擺在他們的眼前,讓他們知道如果繼續下去的後果是什麼,雖然這樣看起來是陸建章這個人非常的嗜血、殘暴。
但是實際上,說起來,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假如他對於這個羣體使用暗殺的手段的話,不說能不能準確的打擊掉根源問題,恐怕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那麼他現在能夠取得成績,肯定也是絕不會出現的。
而江朝宗與雷振春二人的手段作法正好與陸建章的相反,陸建章大肆殺戮,造足了聲勢,而江、雷二人則是小心翼翼,輕易的絕不出手,可是一旦此二人出手的話,必然又會多了一條冤鬼!
江朝宗是京畿警察廳長的位置,同時袁世凱還在私下裡任命他爲京畿特訓總務公署署長的位置,這個所謂的特訓總務公署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暗殺組織,江朝宗擔任的這個署長的職位。
也不過就是負責調度、指派這個機構內部的暗殺人員進行殺戮的頭頭罷了,說起來這個總務公署的性質有點類似於明朝時期權傾朝野的東廠,而且從根本上論起來,其實這兩者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要是非要說出一個區別的話,也許就是東廠從上到下基本上都是由太監組成的,而這個總務公署卻不是這樣罷了。
江朝宗自從任職了這個總務公署署長的位置以後,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擬定暗殺名單,當然了因爲機構的職權不同,所以江朝宗擬定的暗殺名單上面,全部都是政、府機構內的人員。
值得一說的是,江朝宗這個人其實或許他真的就就在“暗殺”兩個字上,有特殊的天才能力,雖然我不曾見到過他的暗殺名單而且也有幸運的沒有成爲過他暗殺名單上的一員,但是我卻聽說了江朝宗的一些暗殺手法。
其實暗殺兩個字非常容易理解,單從字面上解釋不過就是在暗地裡或者是解釋爲不爲人所知的,去殺掉其他人。但是僅僅就是這樣的簡單的兩個字,也未必有人就能夠達到江朝宗的這個層次。
據說,江朝宗的暗殺手段千奇百怪,槍擊、車禍、毒殺、自縊等等,一切的一切,幾乎都能成爲他的暗殺手段。我就聽說過這麼一件事,那就是有一個劉姓的政、府職員,因爲在政、見上與袁世凱一支有所不合。
很不幸的,他就成爲了江朝宗暗殺名單上的一員,這位劉姓職員雖然職位不高,而且手中沒有什麼權力,但是因爲其家族的一些勢力,所以他還是能夠在一定意義上取得話語權的。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成爲將江朝宗暗殺名單上的一員之後,在短短的五天時間內,就神秘的人間蒸發了。那個時候還沒有人意識到他可能已經成爲了刀下冤鬼,直到前幾天的時候。
從玉泉山往北、京城裡送糧用的水道上,出現了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經過相關部門鑑定之後,最後得出的結論這具屍體的主人,就是這位劉姓職員,而且從屍體的鑑定結果來看,這位劉姓職員並非是死於溺水。
而屍體之所以會出現在水道上應該是死後被拋屍於此的,這位劉姓職員喪命的原因是一根從他天靈蓋透入腦髓的細長鋼針,而且那根鋼針上還檢驗出劇毒的成分。而且不單單如此,這屍體的上面還有兩處槍傷。
經過鑑定得出的結論,這兩處槍傷應該是與死亡日期相同的時候留下的。雖然單單這麼看起來這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換一種方式想一想的話。既然已經選擇了用鋼針了結他的性命,那麼又何必再用槍擊那?
而且還拋屍玉泉山水道,從北、京城到水道可是有着一段不近的距離的,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那?要是說害怕屍體被發現的話,雖然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即便是真的有這樣的因素的話。
那麼直接埋起來不是比投入水道更爲穩妥嗎?還有就是即便是投入水道的話,那麼也應該選擇下游的位置,而看樣子這具屍體當時拋屍的位置應該是在水道的上游的;無論是江朝宗也好。
亦或是他手下的那些專職暗殺的人員也好,無論是誰,就是一個天橋賣藝的恐怕也不會犯這種方向性的錯誤不是嗎?但是無論如何,屍體的身份辨別出來之後,那麼其他的問題也就算不得問題了。
或許真的要追根溯源的話,也許真的能夠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明顯的,相關單位是得到過特殊關照的,他們是絕不會深究下去的,而且說起來,即便是他們沒有得到過特殊的關照,想來應該也是不會深究下去的。
畢竟,在這樣的“紅色”時光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