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月臺,曾經是風月天都的一位前輩所建,相傳那爲前輩天資平庸,苦修十數年不得成天師,後徒手搭建了這問月臺,枯坐數月,修成正果,後成就了半步一幻,傳爲佳話。
問月臺建成七百年後,被中興之主陸凡怒毀,後世很多人對此感到不解,只有知道其中原委的人都默然不語。
陸凡在雲貞的帶領之下匆匆趕往問月臺,一路上不少人也在趕向那裡。他們在議論紛紛。
“聽說青雪小姐已經去世了是嗎?”
“唉!青雪小姐是我們心中的聖女,沒想到,就這樣去了。都是烈焰天都那個妖女害死青雪小姐的!”議論的人們都是咬牙切齒。
“哼,那個妖女,罪該萬死,我們多少人都死在她的手上,把她碎屍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不需要你將她碎屍萬段,青劍大人已經將她綁在了問月臺上,聽說在拿鞭子抽她呢?那鞭子,怕是有碗口粗,這會兒,估計已經皮開肉綻了吧!”
陸凡身體一僵,頓時腳下的天歌踏月劍急射出去,趕往問月臺。這一刻,陸凡甚至不敢去想,墨舞已經遭受怎樣的折磨。
問月臺,屹立在傲月殿北方的浮島之上,陸凡曾經不止來過這裡,找尋那位前輩的足跡,當穿過了那古樸的問月之門,背後彷彿如一輪明月冉冉升起,風月天都,從來都不缺美麗的月亮,可是陸凡此刻沒有心情來欣賞如此的美景。
他落在問月之門前,舉目望去,這裡已經圍滿了人,在陸凡看來,幾乎有名望的人都在此處了。
陸凡上前,粗魯的推開了當前的幾人,和雲貞一起擠到了裡面,陸凡四面環視了一下,頓時心裡就涼了半截。
白玉柱上,墨舞一身血跡,被綁在那裡,似乎已經奄奄一息。而青劍正手執長鞭,似乎打累了,在怒斥墨舞。周圍的人眼中無不是露出痛恨的目光,在陸凡看來,他們的眼神要是能殺人的話,墨舞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墨舞衣裳破碎,被青劍的長鞭鞭笞的體無完膚,殷紅的鮮血沿着雪白的白玉柱滑落下來。林雪雁似乎有些看不過了,她小聲道:“劍,算了吧!何苦如此折磨她,給她一個痛快吧。”說完,她不忍心在去看墨舞的樣子。
青劍拋下了長鞭,恨聲道:“她害死了我們天都這麼多人,更是害死了雪兒,我怎能讓她如此輕鬆的去死!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他抽出了腰間的匕首,道:“我要一寸寸的挑斷她的經脈,我要她生不如死!”青劍的聲音如九幽之下的冤魂,令人從骨子裡發寒。
墨舞此刻已經醒來,只是她的眼中沒有痛苦的神色,而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憑被青劍的長鞭打的皮開肉綻。她也絲毫不皺眉頭。那一刻,她輕輕的張口,吐出一口血沫,卻是輕輕的唱起來:“盼你暮暮又朝朝,任風任雨咆
。心可比日月昭,滅紛紛擾擾,歷幾番浪濤……”
陸凡在這一刻呆住了,怔怔的看着白玉柱上的女子,她所唱的,正是那一首夢迴了百次的銷魂謠!
一曲又一曲銷魂謠,哪方的可曾聽到……
當多少年後,再一次聽到這一曲銷魂謠,可知又是物是人非?
那一刻,青劍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在他的眼中,只有憤怒,只有恨意。
墨舞閉上了雙眼,輕輕的吟唱,似乎是太虛弱了,她的歌,總是斷斷續續,如杜鵑啼血,聲聲若泣。
陸凡的心,在那一刻彷彿碎了一般,他已經失去青雪了,又怎能再一次失去,失去墨舞,他真的就失去了所有!那一刻,陸凡動了,他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師傅!不要啊!”陸凡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青劍雄軀一震,愕然回頭,怔怔的盯着陸凡。
一旁的明夕月皺了皺眉,在場的二幻天師,除了雲貞和陸凡,就只剩自己了,她擔心陸凡要是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自己怕是阻擋不住,於是冷喝道:“快!攔下了!”
說時遲那時快,明夕月身後飛出了六人,這六人都是女子,將陸凡團團圍住。
“師傅?”雲貞詫異的看了一眼明夕月,不知道自己的師傅意欲何爲。
明夕月也看了一眼雲貞,頓時眼中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繼而看向陸凡的眼神中的冷意更加的深了。她冷冷道:“陸凡,我敬你是一代城主,不要在這件事情上,弄得身敗名裂!”
“哼!”陸凡冷哼一聲,卻看向六位女子中的領頭的那一位,道:“玉雪,難道你也要攔着我?”
明玉雪被陸凡一瞪,頓時沒了氣勢,低頭道:“陸師兄,不要逼我,我……我……”
陸凡沒有耐心與她廢話,怒道:“要上,你們一起上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攔得住我?”
明玉雪有些猶豫不定,也就在這時,人羣中站出了一些人,他們轉身,衝着在場的所有人大喊道:“我們支持城主大人。”
陸凡怔了一下,凝神看去,卻見這些人,正是以郭敖和雨化蝶爲首的江寧部衆,也有着隱月堂的弟子,不論何時,他們都和自己站在一起。
“是啊!是啊!俺們支持城主大人,誰要是和城主大人過不去,就是和俺牛莽過不去,跟俺牛莽過不去,就要問問俺手中的斧頭!”說完,他揮了揮手中的大斧頭,頓時一衆風月天都紛紛後退,牛莽出了名的暴脾氣,風月天都可是路人皆知。
雨化蝶一身戰袍,長袍飛揚,紫薇仙劍在她手上閃現,一股絕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竟是初入三幻的修爲!不知不知覺之間,她已經成長到了衆人都要仰望的境界
!
“陸師兄,你放心的過去,誰要敢阻攔,我幫你攔下!”雨化蝶眉間帶着一絲哀怨,更多的,卻是堅決。
陸凡愣了一下,繼而鄭重的點頭,穿過了衆人的阻攔,朝着坡上的白玉柱走去。雲貞想了想,跟了上去,雨化蝶想要阻攔,雲貞冷冷看了她一眼,雨化蝶頓時猶豫了,雲貞轉過眼神,穿過了衆人的屏障。
明夕月瞪了明玉雪一眼,道:“他已經過去了,怎麼,你還想攔着我們?”
雨化蝶沒有說話,而是揮了揮手,身後的一衆人退到一邊,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她也不想內訌一場,這樣開心的只會是烈焰天都。
隨着陸凡過去,衆人的目光再一次匯聚在高臺之上。
青劍拿着雪亮的匕首,冷冷的看着一步步走上來的陸凡,那一刻,他笑起來,笑聲中盡是瘋狂!林雪雁看向陸凡的眼神中,也滿是寒意。
“怎麼?你想阻止我?”青劍寒聲看着眼前的弟子,這個自己最小的,也是最出色的弟子。
陸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的跪下,跪在了那一輪明月之下,跪在了青劍的面前,他的聲音,如穿越了千萬年,堅決的說道:“不肖弟子陸凡,懇求師傅,饒過墨舞一命……”說完,他的頭深深的埋在了地上……
夜色,如此的安靜,陸凡甚至能聽到青劍那緊促的呼吸聲。
墨舞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靜靜的凝望着那個跪在青劍面前的男子,那一刻,她會心的笑了,只要他來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青劍的呼吸聲變得緊促,但是很快,又平靜了下去,他靜靜的說道:“我的兩個女兒,都是因你而死。”
陸凡身軀一顫,那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欠青城一條命,也欠青雪一條命,他欠着青家的,實在是太多,多到一輩子也還不清……
但是下一刻,他還是將腦袋埋在地上,低聲懇求道:“求師傅網開一面,饒墨舞一條性命,陸凡願做牛做馬,償還師傅的恩情……”這一刻,陸凡都覺得自己的無恥,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懇求,可是他不得不懇求,墨舞危在旦夕,他已經失去了太多,而墨舞,是他心中最後的溫暖……
“小凡……”墨舞的聲音緩緩傳來,陸凡愕然擡頭,看到一身血跡的墨舞,他的內心在顫抖,墨舞笑了,沒有因爲滿身的傷痕而悲傷,她笑了,笑的那麼開心。“你能來,我已經滿足了,墨舞死不足惜,畢竟我犯下滔天的殺戮……”說道這裡,墨舞眼中閃過一縷痛色。
“不!不!你不可以死!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求求你,不要死!”陸凡驚叫一聲,繼而對着青劍,磕頭如搗蒜。
“嘭!嘭!嘭!”聲聲入耳,陸凡撞碎了地面,鮮血長流
。
可曾記得,那一年,我磕碎了額頭,只爲留住你的溫暖。那一刻,不在乎世俗的羈絆,只爲了求得她的一絲生機。
陸凡的心,此刻已經碎了,他只想着救下墨舞,失去她,他就失去了全世界!
青劍沉默了,呆呆的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子,那個名動天下的二幻天師,那個呼風喚雨的風月城主!那一刻,他猶豫了,曾幾何時,眼前的人,自己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曾幾何時,自己也恨過他奪走青城的性命。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像今日這般。
恨!痛徹心扉的恨!恨欲狂,那一刻他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天人永隔的泱泱長恨,心上的重門早就留下了一寸餘痕,此刻,這樣的恨,爆發出來,幾乎要淹沒天地!
“此妖女殺我天都子弟,更是害的我的女兒身亡,就算是殺了她,也難解我心頭只恨,你問問他們,他們會怎麼做!”青劍怒吼一聲,指着下方的一衆天師,風月天師們一起高喊起來:“挫骨揚灰!挫骨揚灰……”
陸凡驚駭的擡頭,雙眼中滿是絕望。青劍冷冷的瞪着陸凡,道:“我會通知長老堂,今日開始,罷黜你風月城主的身份!現在,你滾吧!我來結果這妖女!”說完他擡腳一腳踢開陸凡,陸凡呆呆的摔落在塵灰之中!眼看着青劍漸漸的靠近墨舞,那一刻,他腦中一熱,天歌踏月劍在那一刻沖天而去!,風馳電掣間,一劍擊飛了青劍手上的匕首。
“什麼!”青劍大驚,只見眼前光華一閃,繼而“嘩啦啦”一聲,綁住墨舞的鐵鏈在這一刻被斬斷,陸凡身影如幻影,接住了重傷的墨舞。
“你!”青劍驚駭的倒退了一步,只見陸凡抱着墨舞,緩緩的落下來,他雙手顫抖,輕輕的撫摸着墨舞身上的傷,不由得淚流滿面,合着額間的鮮血,流淌下來。
“風月天都,這就是風月天都嗎?你們自稱是風月的子民,你們總是以正義,正直自詡,可是今日你們所做的,我卻看不出你們的正義和正直在哪裡,不過一羣欺世盜名之輩罷了!”陸凡哽咽的說道:“舞兒雖然是烈焰天都之人,但是比你們所有人都更像一個風月天師!她善良,她懂得犧牲,懂得奉獻,而你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陸凡近乎西斯底裡的咆哮起來。
在場的所有天師,包括青劍在內,都一齊怔住了,這時陸凡突然抱起墨舞,小聲道:“舞兒,我帶你走!帶你去再也沒有悲傷的地方……”說完,他祭起天歌踏月劍,想要帶着墨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充滿了傷痛的地方!
墨舞怔怔的望着陸凡,十幾年來,時間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他依舊是當年相遇時的模樣,只是十幾年過去了,他的心,早就不同了吧!想到這裡,墨舞小聲的嘆道:“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陸凡堅定的摟緊了墨舞,那一刻,他不再畏懼,而是堅決的面對了眼前的一切
。
青劍怔了一下,繼而大怒,吼道:“陸凡!你反了嗎?”
陸凡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青劍,繼而緩緩跪下,道:“師傅,陸凡不肖,懇求師傅,饒過墨舞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青劍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怒吼道:“不可能!這妖女,必須得死!”說完,青劍一躍而起,一掌劈下來,直劈向墨舞的額頭!
倉促間,陸凡突然擡手,體內的風月之力在那一刻急速的凝聚,竟然在片刻間疊加起來,隨手拋擲了出去!
月華閃!
青劍驚怒的大喝一聲,倒飛出去,落到地上,連退好幾步,繼而吃驚的盯着陸凡。
陸凡也怔住了,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青劍更大的怒火,但是,他也堅定了決心,不論如何,都要救下墨舞!
然而,青劍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時,竟然再也沒有了怒氣。冷冷道:“風月天都門規第一條,不可對師長不敬,你不但頂撞我,更是向我出手了,按照門規第一條,當廢除修爲,逐出天都。”
陸凡雄軀一顫,那一刻,他緩緩跪下,小聲道:“師傅,您的恩情,陸凡無以爲報,只願來生做牛做馬,再來報答師傅的恩情。”說完,陸凡抱起了墨舞,朝着問月門走去,頓時有人拔劍,擋住了陸凡的去路。一時間,劍拔弩張。
“不要攔他!”青劍冷喝道:“陸凡,你聽好了,只要你走出這個問月門,你就不是我青劍的弟子,從此以後,風月天都將與你不死不休!”
陸凡身影頓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還是動了,朝着問月門走去……
哪怕與天下爲敵,也要救下懷中的女子!
陸凡毅然的朝着問月門走去,踏出此門,從此以後,天涯海角,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可是?他不會後悔。
然而,那一刻,陡變突生!
風乍起,雲微動,整個天地間的風月,在那一刻,竟然倒轉上九天,凝聚成了一劍,指在了他的眉心!
月夢琉璃!就那麼的,停在了眉心!
“貞兒!”明夕月大驚,不料雲貞會在這時衝出去。然而云貞沒有理會自己師傅的驚呼,。
“回頭!”月夢琉璃劍停在了他的眉心,雲貞眼神冷淡,寒聲道。
陸凡俊眉一挑:“憑什麼?”
雲貞身軀一顫,繼而冷冷道:“就憑我是七劍之首,當年蕭師兄說過,七劍之人,皆聽我號令!”
陸凡詫異的看了一眼雲貞,如此蹩腳的理由,可不是雲貞的風格。但是那一刻,他不想爭辯,他苦笑一聲,反手一挑,天歌踏月劍發出一聲哀鳴,沖天而上,繼而倒插在自己與雲貞之間
!
“你!”雲貞大吃一驚,橫劍胸前,連連倒退,眼神中少有的出現了慌張的意味。
“從今日起,我陸凡從七劍中除名!”陸凡鄭重的說道,天歌踏月劍還在低鳴,似乎在哀嘆,似乎在惋惜。陸凡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天歌踏月劍,但是終究還是移開了目光。
“你!”雲貞連連倒退,眼看就退到了問月門邊,再退一步,陸凡就要跨出問月門,那一刻,雲貞的心,莫名的一顫,繼而道:“你不可以走!”
“爲什麼!”陸凡冷冷的說道。他的逼問,似乎要將雲貞擊垮一般。
“因爲……”雲貞的眼神突然變得迷惘,忽而,有變得堅定,她鄭重道:“因爲沒有你的地方,就不是風月天都!”
寂靜……
雲貞給出的評價,實在是駭人聽聞,但是想來,也只有這一對男女,才能撐起這風雨飄搖中的天都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陸凡也呆住了,雲貞繼而道:“當年的你,就懂得了風月的真諦,那就是無爭無慾。所以,當年的你我的第一戰,你選擇放手……”
陸凡驚住了,沒想到當年的一戰,雲貞竟然還記得。
“那時的你,纔是真正的贏家,只有你纔是真正的風月天師!”雲貞堅定的說着,琉璃色的雙目變得迷惘,忽而又變得堅定。“只有你,纔是真正的風月天師,所以你不能走!沒有你的地方,就不是風月天都!”
陸凡怔了一下,繼而大笑起來:“你好記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就讓我將風月天都帶到天涯海角……”說完,陸凡並指成劍,冷冷道:“你!出劍吧!”
雲貞嬌軀一顫,最終,還是要兵戎相見的嗎?但是雲貞畢竟是雲貞,那一刻,她擡起了手,璀璨的光華在她的手上凝聚。“當年的一戰,是我輸了,今日,我就來領教一下,你這個掌握了風月真諦的人的劍意,看我能不能留下你!”
陸凡冷笑,正欲出劍,但是就在那一刻,他身軀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繼而放下了手,朗聲道:“雲貞,你錯了,風月的真諦不知是無爭和無慾,它還有着更深的真諦,那就是——守護!”
那一刻,陸凡放棄了抵抗,抱着墨舞,沖天而上,迎着雲貞的劍意,沖天而去!
雲貞雙目含煞,冷喝一聲,她的背後宛如升起了一輪明月,一劍斬下,便成了世間的神蹟!
陸凡哈哈哈一笑,迎着雲貞的劍意,沖天而去,那一刻,他的身上,泛起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竟然比雲貞的劍芒還要純粹,迎着雲貞的劍,逆天而上。
兩道光芒相撞,神光耀世,所有人都紛紛的扭過頭去。雲貞和陸凡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
光華轉瞬即逝,當人們再一次睜開雙眼時,只見雲貞失神的站在原地,在她的身後,在問月門的後面,陸凡抱着墨舞,靜靜的站在那裡。
陸凡張開了手,手掌中間是一枚戒指,陸凡怔了一下,就在剛纔,雲貞將這枚戒指丟給了自己,正是霖仙芸棲身的戒指。
陸凡沒有回頭,剛纔那一戰,雲貞沒有擋住自己,他已經走出了問月門,從今以後,他不再是風月弟子,從此以後,他將浪跡天涯……
“啊——”陸凡仰天長嘯一聲,直衝九霄。雲貞靜靜的轉身,呆呆的凝望着陸凡的背影,那一刻,他踏月而去,帶着懷中一抹嫣紅,飄然而去,從此天下雖大,已是陌路……
…………
玄月殿,望月臺。
臺上一道雪白的倩影傲立在月色下,明夕月緩緩來到臺上,看着那一道白色倩影。她微微搖頭,嘆道:“孽緣,孽緣啊……”
白色倩影似乎聽到了什麼?緩緩轉身,露出絕美的臉,月色下,盡是迷惘。
“師傅……我……”雲貞欲言又止。明夕月搖了搖頭:“貞兒,從今日開始,你就是風月城主,幾千萬風月子民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你又怎嫩兒女情長?”
雲貞臉上露出一縷沉痛的神色,明夕月臉色一冷,寒聲道:“記住,你是風月城主,他是風月叛徒,你們之間,再無可能,我勸你最好斬斷情絲,否則終有一天,你修煉的《絕情仙錄》會反噬你,你若失去修爲,我們這個天都,就真的沒有希望了,你好自爲之……”明夕月撂下這幾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雲貞一臉茫然,轉而看向了天上的月色,喃喃自語道:“斬斷情絲嗎?難道真的要這樣嗎?”可是?明月依舊,無人可以回答。
“從此天涯已陌路,半生風月盡長歌……”
(第五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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