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紅花與月影吃飯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時不時的擡起頭來看君遠航。
“你也別光看着,這不是還有雞湯,盛點米飯兌點雞湯吃吧”水清雲擡起頭迎上一雙猶如深湖般幽遠的雙眼,臉上的神情不由鬆動了幾分。
讓你威脅我,讓你威脅我,我讓你看的成吃不成。
君遠航拿起碗筷在一旁盛了一碗飯,走到水清雲的旁邊坐下,不就是吃飯,有什麼不能吃的,想他四歲開始就風裡來雨裡去,還不信吃點東西還能吃死他。
夾起一個紅燒獅子頭,挑戰的看了水清雲一眼,油滋滋的咬上一口,真香。
“幼稚”水清雲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幼稚行爲,繼續吃自己的飯。
“公子,身上有傷,還是要忌些口”陳氏看不下去了,這人不知道忌口,到時候累死累活來照顧他的還得是雲兒。
“沒事,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君遠航吃完一個又往碗裡夾了一個。
“沒什麼傷,你還賴在這不走”陳氏在心裡腹誹“即然公子這樣說,那肯定是沒什麼事了,不知道公子家住哪裡,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君遠航輕輕掃了水清雲一眼“不急”
“那公子家裡都有些什麼人?”陳氏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她其實想問,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是怎麼受傷的,怎麼好端端的就跑到雲兒房裡去了。
“就我一人”君遠航扯了扯嘴角,陳氏這是要盤問家底了,只是陳氏這樣的問話方式越看越像是在挑女婿。
“那就好”原還擔心家庭裡面人物太複雜,雲兒會吃虧,現在看來倒是她多心了。
“娘,吃飯吧,你管人家家裡有多少人”水清雲幽怨的看了一眼陳氏,陳氏現在越來越像個母親了,這不,連這種盤根問底的話都問了出來。
“吃飯,吃飯”陳氏訕訕的笑着,不時還爲水清雲夾着菜。
以前是她糊塗,現在看開了好多事,才發現有什麼比守着自己女兒更讓人幸福。
一頓飯在無比溫馨的氛圍中吃完。
……
四五個人騎着馬匹疾速的朝容州方向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着短短的鬍子,身穿鎧甲,一身絨裝,剛硬的身姿無不訴說着他身份的不平凡。
“將軍,這裡距容州最多還要走一天就到了”身後的副將盧虎追上前面的馬匹大聲道。
“好,大家先在此休息一會,一會再上路”馬上的男子拉了拉繮繩,聲音宏亮有力。
他就是水溶,大晉朝現任的護國大將軍,官居一品,位高權重,手中握有三十萬精兵。
“將軍,把大小姐發配到容州是皇上的意思,你又何必非得走這一遭”盧虎見將軍找了個地坐下,也在不遠處坐下隨口問道。
“容州可不必別的地方,不過去看看,我心底不踏實”
“將軍,你不是一直對陳姨娘和小姐……”盧虎想說一直對夫人和小姐不聞不問,如今怎麼這麼關心陳姨娘和小姐的死活,
“沒什麼”水溶幽黑的雙眼看着前方。
一個癡傻的長女,一個軟弱的姨娘,他大可以不去管她們的死活,聖旨是皇上下的,他們就算是死了殘了也絲豪說不到他的頭上。
可在回京的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心裡咯噔一聲,感覺有什麼東西脫離了他的生命,跟容氏匆匆說了一句軍中還有要事要處置,便奔了過來。
“走吧,爭取明天中午之前趕到容州”水溶站起身,剛硬的臉上因爲久經風沙,顯得有些乾裂。
“是”盧虎招呼着大家動身。
盧虎實在想不通將軍此舉,一個不受器重,一無是處的傻女,怎麼突然就讓將軍改了態度,將軍還特意爲傻女跑這一遭。
難道說將軍是割捨不下與陳姨娘的結髮之情,盧虎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報”
“什麼事”容州幫的大當家劉喜鄒眉。
“大當家的,護國大將軍水溶就在關卡,他說要見三個月前被皇上遣來容州的長女”
“你說是誰”劉喜放下手中的書卷,一雙利眼看向來彙報的小囉羅。
“他說他是護國將軍水溶”
“哈哈,水溶”劉喜冷笑出聲“真有意思,傳命下去,好生招待”
“大當家的,水溶已經闖過關卡,直奔荒地方向而去”又有一人來報。
“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隨他吧”劉喜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一國之將,怎麼可能把幾個土匪看在眼裡,沒有挑了他們匪幫,說明什麼,說明水溶目標並不在他們。
轉身招來一隻鴿子,寫上一張紙條綁在鴿子腿上。
信鴿穩穩的停在君遠航的肩膀上,君遠航順手取下紙條,鴿子拍拍翅膀飛了出去。
君遠航緩緩的打開紙條,看着上面的了了幾字,笑了。
這個笑容有些陰冷,陰冷當中帶着戲謔。
水溶,你此行當真耐人尋味。
你是真正來關心你的長女,還是以此來探容州的虛實。
指尖輕輕的敲打在椅子的邊上,發出一聲聲細小的聲音,齊祥跑了過來“公子,是在叫我嗎?”
君遠航看着眼前這個憨厚的年輕男子,冰冷的雙脣向上勾了勾“告訴你家小姐,我有事先走了,過幾日再回來”
說着沒等齊祥反應過來,已不見蹤影。
齊祥撓了撓頭皮,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是身體好了?
只是這回來兩字,怎麼聽怎麼彆扭,這口氣聽着像他是小姐的姑爺似的。
中午水清雲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齊祥傻傻的站在院子裡,聽見聲響,齊祥裂嘴一笑“小姐,君公子說是有事離開幾天,過幾天回來”
水清雲看了看君遠航剛剛坐過的椅子,面部抽了抽,“回來”,他以什麼身份回來,真以爲在這住了幾天,就不把自己當外人。
“將軍,只可惜我們帶的人手不多,不然,消滅容州這些匪幫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從進容州境內開始,他們不知挑了多少個關卡才進到這容州里面。
看這架勢,容州的匪幫真不少,怪不得之前皇上派來的人都有來無回,敢情都被這些土匪們殺了。
“切忌輕舉妄動,一切小心行事”越是順利,水溶心中的疑惑越大。
容州寸草無生,過往的路人也不甚多,可容州的匪幫卻不少,他們靠什麼生存下來?看樣子,每個匪幫的人數還不少,這就更讓人奇怪。
“是”盧虎這人年紀也不大,不到三十的樣子,生得虎頭虎腦,不過一雙眼睛精明的很,看着將軍小心的態度,心裡也謹慎起來。
快到達容州荒地的時候,水溶不經意一掃,便看到路過似乎有兩處土墳,土墳的前面立着兩塊木碑。
水溶的雙眼跳了起來。
“將軍,怎麼了?”
“下去看看那木碑上刻的是什麼?”
“是”盧虎快速的翻下馬,上前查看。
“將軍,是陳姨娘和大小姐的木碑”盧虎一看木碑上的名字,臉色大變,轉頭對着水溶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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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爹找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