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美德與罪惡
秘書的尖叫，引來周圍員工的注意，眼下是敏感時期，聖歌公司的員工們，對於怪物這個詞格外敏感。
聖歌獵殺者能製造失格怪物的情報，已經在聖歌公司上層傳開，加上昨晚突然出現，串在聖歌大廈的蒼蠅王，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出現在辦公室的怪物，是不是聖歌獵殺者的襲擊。
有些反應快的員工，已經躥離了工位，飛快跑向電梯，反應慢的，也都鑽到辦公桌下方。
一時之間，整層樓亂做一團。
這就是聖歌公司管理層的反應速度。
吳常聽着外面的動靜，臉色尷尬地向堵在門口的警衛們說道：
“誤會，這是我的能力，並不是失格怪物。”
他正準備解除能力，讓外面舉着高能武器，神經緊繃的警衛們放心，便看到莫克從警衛之中硬擠了進來，說道：
“先別取消能力！”
莫克和吳常說完，轉頭朝着外面揮了揮手，說道：
“這是公司最新研究的技術，別看到什麼都大驚小怪，都回去吧，這兒沒你們事了。”
驅趕走衆人，莫克關上辦公室的門，他望着巨大的暴食蟻，問道：
“它不會攻擊我吧。”
吳常搖頭道：“不會。”
莫克觸摸着暴食蟻，感受手中真實的觸感，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肖恩，這是你靈能激發手術後獲得的能力？”
正常來說，完成靈能激發的第一時間，就要記錄獲得的能力，並參與靈能激發部的測試。
但這一次的手術太過特殊，是舒爾茨主刀，手術過程又太過漫長，舒爾茨和吳常都十分疲勞，急需休息，靈能激發部哪敢攔下吳常先做測試。
這讓包括休斯和莫克在內的很多人，只知道吳常的靈能激發不尋常，卻不知道有多不尋常。
莫克本來是想恭喜吳常升爲九級合夥人，眼下看到吳常的能力，頓時被深深吸引。
“不愧是休斯都無法處理的複雜天賦，它就像真的一樣。”莫克感嘆着吳常的能力，
“肖恩，你的能力可以詳細和我說說嗎？”
吳常一副沒心機的表情，直爽道：
“靈能激發手術之後，我發現腦海中很多記憶變得格外清晰，我越是集中精力，腦海中的記憶越是生動形象，就像真的出現在我眼前一樣。”
“等我回過神來，腦海中想象的東西，居然真的出現在辦公室。我正在測試能力的使用方法，結果就發生了剛纔的事。”
莫克似乎想到什麼，“肖恩，只要出現在你腦海裡的，什麼都可以凝聚出來嗎？”
吳常搖了搖頭，“也不是什麼都可以，至少要我見過，而且對它的細節有一定了解，至少要像失格怪物檔案中那麼詳細。”
莫克繼續問道：“你可以操縱你凝聚出的東西嗎？”
吳常：“當然。”
他先是將暴食蟻體型縮小，然後操控暴食蟻像人類一樣站起來，朝着莫克微微鞠躬。
莫克：“它可以持續多久？”
吳常說道：“我沒有測試過。”
莫克眼睛一亮，終於拋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那你可以凝聚出我嗎？”
吳常在莫克追問時，已經猜出對方的想法，但他還是疑惑道：“莫克先生，您這是要做什麼？”
莫克臉色凝重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在莫克眼中，肖恩是根紅苗正的自己人，所以並沒有隱瞞，將他爲了找出聖歌獵殺者，和中情局合作直接說了出來。
“雖然中情局的人和我保證，說那名特工絕對可信，但我對他仍有懷疑。所以我想讓你凝聚出一個我的替身，去和對方接頭。”
莫克看向身邊暴食蟻，感嘆道：“你凝聚出的東西，比真的還真，如果和我接頭的特工就是聖歌獵殺者，一定會忍不住對我的分身動手。”
吳常皺起眉頭，說道：
“有一個問題，我凝聚出的東西只能模仿外觀，無法模仿行爲，如果對方是特工，很快就會看出問題。”
莫克笑道：“這件事不用擔心，肖恩，你放鬆。”
莫克將西服上的一顆釦子扣上，吳常看到一股帶有神性的力量散發而出，覆蓋向他凝聚出的暴食蟻。
吳常沒有阻攔那股力量，任由莫克施爲，能力鑽入暴食蟻后，暴食蟻竟然做出和莫克相同的動作，開口說道：
“和我想的一樣，你凝聚的東西太過逼真，可以被我用能力操控。”
吳常盯着莫剋扣上的那顆釦子，問道：“它是？”
莫克說道：“原質武裝，它可以放大我的能力。”
吳常試探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莫克摘下鈕釦，交給吳常。
「道具名稱：心靈共振」
「道具類型：副本道具」
「道具等級：A」
「道具技能：靈光放大器」
「技能說明：完成靈能激發手術，獲得靈光天賦的目標使用時，可增強靈光天賦的效果，並根據靈光的強弱，令靈光凝聚出神性。」
「道具技能：精神控制」
「技能說明：對目標發出一道精神攻擊，精神攻擊的強度取決於使用者的靈感，若精神攻擊衝破目標的意志屏障，則完全控制對方。」
「備註：當目標爲玩家時，精神攻擊的效果減半。」
單從道具能力上看，心靈共振的效果並不強，精神控制看上去唬人，但綁定的屬性是靈感，荒界的絕大多數玩家，都不會在靈感上投入多少屬性點。
加上對付玩家時，精神攻擊效果減半，便說明它的效果只適用於攻略副本時控制副本位面土著，更顯雞肋。
心靈共振能被定位爲A級，根源恐怕在一技能的轉化神性效果中。
和神性沾邊的能力，評分就低不了。
吳常把玩幾下，便還給莫克。
“既然莫克先生你有辦法，那確實值得一試。”
莫克望向吳常凝聚出的暴食蟻，說道：“現在我們需要解決的，就是它能夠持續多長時間，和它能夠離你多遠的。肖恩，事關聖歌公司，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
吳常點頭道：“那是我應該做的。”
經過一系列測試，兩人對吳常覺醒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
吳常凝虛爲實製造出的造物，持續時間與他的靈感掛鉤，由於他靈感過於強大，最開始凝聚出的東西，直至最後都沒有消散，續航不需要擔心。
造物的數量，和分配給造物的力量有關，也與他的意志有關。
每五十點意志，可以多製造出一個造物，但兩個造物，會平分造物能力的上限。
他此刻有176點意志，足以同時製造出三個造物，不過當着莫克的面，他稱自己的能力上限只有兩個。
至於莫克最關心的距離問題，造物一旦被造出，只要吳常不解除能力，造物就是單獨的個體，和本體之間沒有距離限制。
確定吳常的能力後，莫克對吳常的能力十分滿意，他讓吳常凝聚出他的分身，然後用精神控制操控分身，提前去和雷蒙德碰頭。
臨走前，吳常詢問莫克，如何才能獲得屬於他的原質武裝。
莫克告訴他九級合夥人的原質武裝，都是根據各自能力量身打造，要先制定出多個方案，再篩選和培育原材料，就算一切順利，有現成能用的原料，前前後後下來也要兩三個月。
吳常聽後嘆了口氣，他留在聖歌公司的時間，恐怕是等不到他的原質武裝了。
莫克還以爲他着急，還開解道：
“有些時候，等的久不一定是壞事，也許要不了多久，原質武裝的工藝就會迎來再次升級。”
莫克說完，便帶着分身興沖沖離開。
吳常獨自坐在辦公室中，翻看着莫克的檔案，莫克爲了讓他凝聚分身，將自己的情報寫的十分清楚。
因爲吳常提到細節越多，越有助於他凝聚造物，莫克害怕光是普通照片和文字不夠詳細，要不是他極力阻攔，莫克差點當場給他拍一組全裸藝術照。
看老男人的裸照，晚上會做噩夢的。
由於莫克關注細節的做法，他提交的檔案十分詳細，吳常從裡面看到一份手術檔案。
莫克家族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難以治癒，當初聖歌公司收買他的條件，便是用聖歌公司的黑科技，爲莫克根治他的心臟病。
治療方法，便是將莫克的心臟改爲半機械式，好處是它的效果可以永遠一直強勁，不用擔心再出問題，壞處是，如果因爲某些東西，他心臟中的機械區域出故障，他就會當場昏迷，甚至有可能陷入生命危險。
吳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思考該怎麼合理的讓雷蒙德知道這個情報。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突然靈感一動，察覺到出了問題。
他看向電腦上的監控視角，發現他一直監視的飛光和千葉，動作有些怪異，開始停下慢悠悠準備着什麼。
是他們碰到了問題，還是他們對監控做了手腳？
不管哪一種，都值得他親眼看看。
當然，是親眼，而不是親自。
他激活凝虛爲實的天賦，一團淡不可見的黑影出現在他眼前。
這團黑影，正是他在沉默航線副本時見過的影，影的能力，是他見過的玩家中，最適合隱匿潛入的。
爲了增加影的能力，他將影的體型縮到最小，細節還原也縮到最小，全部上限都用來還原影的能力。
他擔心影的能力瞞不住，還在用想象凝聚影時，加入部分靈體的特性，以及社交恐懼症。
就這樣，一團近乎透明，能完全融入影子的模糊存在，出現在吳常面前。
他操控着陰影向監控中飛光等人所在的區域趕去，他們出現的位置，是安全部的信息中心。
影的特性中加入了靈體，這讓它不僅能在的影子中快速穿行，還能直接穿牆。
兩種能力加持下，影子很快來到監控中展現的區域。
現實之中，本該出現在這裡的飛光和千葉消失不見，可監控之中，兩人還在謀劃着什麼。
他們果然對監控動了手腳。
吳常切換了附近幾個攝像頭，從中沒看出異常，那他可以確定，飛光和千葉沒走遠，應該就在附近。
他操控影子轉了一圈，果然讓他發現異常，攝像頭範圍內，一處地板被特殊的道具切開，虛掩着蓋在原處。
影子穿過地板，來到一間存放服務器的房間，在這裡，吳常看到飛光和千葉。
吳常皺起眉頭，他們想要黑進聖歌公司的服務器，直接尋找情報？
在聖歌公司位面，聖歌公司的網絡安全說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聖歌公司作爲領先時代的軍火販子，但凡網絡安全拉胯一點，早就被黑客輕鬆攻破，竊取走所有秘密。
管理局關於聖歌公司的免費情報提到過，聖歌公司的網絡安全稱得上荒界第一，使用了某種黑科技加密，不僅能防止入侵，還能飛速鎖定黑客的具體地點。
有過好幾個黑客專精的玩家，在聖歌公司副本栽了跟頭。
飛光和千葉，哪個長得都不像黑客，不會是來送人頭的吧。
吳常的疑惑沒持續多久，很快他就看到飛光和千葉的真正依仗。
只見他們佈置好準備工作，將特殊的電腦接入服務器後，又拿出一張合同。
搖人！
隨着合同激活，他們準備的電腦活了過來，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一行行代碼飛速跳動。
吳常能夠看出，活過來的電腦帶上了神性。
有一名激活了神性的黑客，降臨到這臺電腦上。
嘶，這還沒看到BOSS，飛光等人就搖了兩次人，鐵甲團背後的組織顯然下了血本。
聖歌公司的網絡安全黑科技，多半和失格怪物、原質武裝類似，含有稀薄的神性。
稀薄的人造神性，碰上正派神性，結果自不必多說。
如何攻破荒界最強的網絡安全防火牆，讓理界的黑客上不就行了？
不出兩分鐘，活過來的電腦就攻破了服務器，接到管理層後臺操作系統，屏幕上顯示的權限等級，竟然是九級！
通過九級權限系統，電腦很快鎖定一個目標，它的屏幕上彈出一個導航窗口，示意飛光和千葉順着他的指引走。
這一次，有電腦的幫助，飛光和千葉彷彿開了光學迷彩，吳常從監控系統中完全看不到兩人存在，甚至通過靈感都察覺不出異常。
如果不是他用影子一直跟着，恐怕真會以爲兩人憑空消失了。
在電腦的指引下，他們先是登上電梯，一路來到聖歌大廈90層。
電腦用權限刷開90層盡頭的隱藏房間，帶着兩人進入其中，吳常操縱着影子跟在他們後面。
隱藏房間中，擺着一臺巨大的電腦，電腦前的屏幕上，實時滾動着員工的信息。
在電腦的操控下，吳常發現隱藏房間內的電腦，記錄了全世界所有聖歌公司員工的信息，這些信息從小學開始，事無鉅細，包括曾在論壇上發的回覆，登錄過的網站，甚至每個網頁瀏覽的時長和重點。
這些信息被全部匯聚在一起，並根據他們最近在聖歌公司的表現，進行實時道德評估，將他們的道德傾向區分爲美德和罪惡。
隱藏房間內的電腦會根據道德評估的結果，篩選出需要特別關注的員工，然後通過數據庫，爲他們匹配合適的業務，加班強度，應該做的工作，以此來極端化選中目標的美德或罪惡。
一旦道德評估過於極端，滿足某個分數，被特別關注的員工，就會進入下一個步驟。
吳常在美德的資源庫中，看到了鄒氏兄弟的檔案，其美德爲勤奮和堅韌，美德綜合評分爲90。
同時他還在特別關注的員工中看到了法雷爾，傾向爲罪惡，評分爲285，而法雷爾剛加入聖歌公司時，罪惡值是68。
看着這臺計算機，吳常突然感到一陣窒息。
他當初進入法雷爾怨念的事後，看到隨着年齡的提升，法雷爾身上的惡不斷增加，尤其在加入聖歌公司之後，彷彿聖歌公司在刺激着他身上惡的增長。
眼前的場景，證實了他當初的猜測。
聖歌公司中的所有員工，他們的善惡觀念，情緒狀態，其實都被一張暗中的大手操控着。
無論他們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心情或興奮或低沉，生活或順利或糟糕，你以爲是自己做出的選擇，實際上早就有人預定好了你的未來，將你推向他們想要的結果。
與此同時，飛光手中的電腦又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