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珊珊看着這麼多人有些怕了,而且做了虧心事,非常不安,她最害怕被孟長溪盯着,好像隨時能被一口咬死似的。
顧珊珊打退堂鼓了,但是薛雲靜卻沒有退縮的意思,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仇恨燒灼着她的內心,尤其是看到顧格非護着孟思源,完全沒有爲她說話的意思,心中的恨意已經切斷了退路。
“蛋糕裡爲什麼不可以放杏仁呢?我覺得放了杏仁的蛋糕纔好吃,你不覺得嗎?”
顧格非緊擰着眉頭,孟思源父子倆杏仁過敏,不是什麼秘密,只要稍微查查就能知道,已經無需多問,看薛雲靜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顧格非心中盈滿怒意和痛苦,“如果你想要報復衝着我來就好了,不要碰思源。”
薛雲靜臉上神色變了變,突然大笑起來,半晌才止住,“真是天意!我沒有要害你的思源,我只想讓他痛苦。”薛雲靜說的咬牙切齒,“顧格非,顧寧纔是顧家的血脈,你應該疼的是他,而不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顧格非心徹底冷了,原來薛雲靜針對的不是孟思源,而是孟長溪,她並不知道孟思源也對杏仁過敏,卻陰差陽錯的害了孟思源。“他只是個孩子。”
“顧寧也是個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
這一刻,顧格非恨薛雲靜,更恨自己,他看着孟思源寒潭一樣冷漠的眼睛,悔意像潮水一樣襲來,他再次擡起頭,對着薛雲靜堅定的道:“長溪也是我的親骨肉,是顧家的血脈。”
薛雲靜嗤笑,“自欺欺人有意思嗎?你認他顧家可不認他,他始終是孟家的血脈,是別人家的孩子!”
“長溪不是別人家的孩子!”顧格非鄭重其事的樣子讓薛雲靜一愣,“他是我的孩子,是我顧格非的兒子,我對這一點無比確信,他是顧家的長子,身體裡流着顧家的血。”
薛雲靜瞪起眼睛,“你在說什麼胡話,他出生的時候不就已經證明了是孟思源的兒子嗎?”
“在dn上,他也是我的兒子。”
“什麼?!”薛雲靜震驚的張大了嘴,難以置信的看向孟長溪,她有限的腦容量已經快被顧格非繞暈了,這怎麼可能呢?孟長溪怎麼可能同時有這兩個人的血脈呢?!可是,猛然間,她竟然真的在孟長溪身上看到了顧格非的影子,尤其是那張脣形完美到極致的嘴,跟顧格非簡直一模一樣!
“不可能,難道你要告訴我孟思源一個大男人會生孩子?!多麼可笑,想騙我也要想個好一點的藉口啊。”
“都別說了!”這時,約書亞突然站了出來,人們見到他在電影裡一騎當千的狠戾勁,現實中發火的樣子其實更滲人,他隔開顧格非和孟思源,“這已經屬於犯罪了,如果我判斷的沒錯,攝影棚裡想要害思源的也是你們吧。”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顧格非和孟長溪都吃了一驚,居然還有這件事!
薛雲靜有點沉不住氣了,稍微冷靜了一點,她開始有點後悔了,她或許不該這麼魯莽的就對孟長溪出手,“我不知道你在說——”
然而約書亞已經不想聽她的辯解了,約書亞擡手打斷了她,“夠了,你的話留着說給警察聽吧,這兩件事我們會追究到底。”他轉頭看着顧格非,眼中嘲諷毫不掩飾,“顧先生,麻煩處理好你的私事,思源和長溪是我的親人,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他們,也包括你。”
約書亞不用把話點明,顧格非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瞭解了一切,他在說,你顧格非就是個爛人,渣男,離了婚還拖泥帶水,自作多情,可笑,無恥!甚至牽連到了孟思源父子,害得他們因爲你的關係受到了傷害,都是你的錯,你還想復婚?!門都沒有!
被‘情敵’看低,顧格非卻無法反駁,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惹的禍,欠的債,是他的報應,然而卻讓孟思源父子替他承受了下來,他愧對孟思源和孩子!
“思源……”
“顧格非事到如今你還要熱臉貼冷屁股嗎?!”薛雲靜冷笑,“孟思源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這個男人,比你年輕,你拿什麼跟人家比啊!”
薛雲靜看起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她瘋狂的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賤,離婚了又去倒追,然而人家已經不稀罕你了。”
她笑着笑着又沉靜下來,滿臉苦楚,擡頭看着顧格非,“格非,我問你,在你心裡,愛的是我還是孟思源?”
顧格非已經不再憤怒了,自責讓他更徹底的反省了自己,被薛雲靜這麼問着,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很在意孟思源,甚至是喜歡,但是孟思源一貫的冷漠,讓他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他喜歡高高在上,自我意識裡,孟思源也應該對他的喜歡積極迴應,然而什麼都沒有。
無法在對方面前掌握壓倒性的控制權,這讓他很煩躁,所以他開始暗示自己並不喜歡孟思源,慢慢的這種暗示甚至欺騙了他自己,終於,他失去了孟思源,這一刻,也是他後悔的開始。
顧格非看着孟思源冷漠的側臉,十幾年的錯過不是他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但是從現在開始,他希望他能知道他的悔意和心意。
“從始至終,我最愛的都是思源,以前是我自己欺騙自己,直到失去思源我才知道,他是我最應該珍惜的人。”
薛雲靜看着顧格非,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似的,半晌,她突然跳起來,衝向孟思源,被顧格非攔下後,仍舊面目猙獰不罷手,顧珊珊嚇得哭了,看着薛雲靜氣暈過去,才反應過來,跑上前去抱住了薛雲靜。
鬧劇終於結束了,顧格非卻萬分疲憊,他懷裡還抱着薛雲靜,眼睜睜看着孟思源跟着別人離開,無力阻止,連叫住孟思源都無法做到。
出了酒店大門,孟思源實在支撐不住了,雖然身體不那麼痛苦了,但是仍舊不是很好受,加上剛纔,怒意幾乎淹沒了理智,憤怒加速消耗着他的體力,能走到門口,已經是在逞強了。
閉上眼的時候,他還緊緊握着孟長溪的手,他的兒子,誰也別想動一根汗毛,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孟長溪動歪念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