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蓬蓬裙被泥濘沾染,臉上也都是泥土。
她害怕、無措,像被困在牢籠裡的雀兒,看起來可憐極了。
岸上面是一羣拿泥扔她的小孩子,嘴裡還說着傷害她的話。
我救下了她。
我知道她,顏家的大小姐,顏晚。
父親是贅婿,在顏夫人去世後,顏氏更名慕氏。
我曾在宴會上見到過她,像個小公主一樣,熠熠生輝。
明明是那麼光亮的人,此刻卻被欺負的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子的她,像極了爸爸的私生女!
不知爲何,我起了憐憫心。
我帶她離開了那個土坑,告訴她,以後我會保護她。
她小小的一隻,笑起來美麗極了。
她會跟在我身後,喊着我少安哥哥。
所有世家都曾開玩笑,她是我的小媳婦。
對此,我笑笑,未曾在意。
顏晚是妹妹,就只是妹妹。
父親私生女,我卻是不想承認的,可她依然存在,不可磨滅。
可我不待見她,我心中的妹妹,只有一個顏晚。
即便當初救她,是因爲她的處境讓我想到了那個私生女。
時間推移,母親和父親的關係愈發不好了。
除了一個江阮阮外,父親在外還有其他私生子和私生女。
母親將所有的怒火都衝江阮阮發了。
有些人,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是罪過。
因爲,她是小三的女兒。
又一年冬天,她被母親趕出家門,大雪嚴寒,我回家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
這個妹妹,我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我抱着她回去了,小小的一隻,軟軟的,跟個小兔子一樣。
她醒過來的時候,侷促慌亂的樣子讓我啞然失笑。
父母忙着生意,家裡很多時候都只剩下我跟她。
我比她大八歲,早已學業完成,開始上手公司的事情了。
可也許是那一年冬天的靠近,她格外親近我。
我們關係緩和,我開始習慣有這樣一個每天抱着我胳膊撒嬌的妹妹。
因爲江阮阮的身份原因,母親用股份威脅父親,只要她活着,就不能公開江阮阮的身份。
所以,人們只知道江家有個私生女,卻從未有人見過她,知道她。
二十三歲那年,我跟同學國外旅遊,一場意外,差點死亡,導致體弱。
“哥,吃糖,就不疼了。”
那溫熱的小手拿着一顆剝好的糖,放在了我嘴邊。
騙小孩子的鬼話,我深知是假的,可在那一刻,裝作信了,吃了那顆糖。
出院後,是她牽着我回到江家的。
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那自掌心傳來的溫暖,糖果帶來的甜,都讓我對這個妹妹不再排斥。
我們的關係愈發近了。
當我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然踏進了深淵。
慕向東就是那時候抓到了我這個把柄。
那是一個雨天。
江阮阮跑了,找到她的時候,她躲在飯店車庫的角落,渾身發抖。
“江少安,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對我做的那些事告訴爸爸……”
“我是你妹妹,你怎麼能對我做這些……”
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