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長老沒說什麼,把東西拿了手裡,默默站一旁。
“正好我出城回金陵,三位長老回神廟,我們還是一路呢,走吧!”魏帝聽今天珍珠說這幾句話還算順溜,也跟着心情不錯起來,站起來帶着三位長老往外走。
魏帝帶着三位長老出來,就看到神廟四大巫師正滿面殺氣院子裡站着,弄所有人都是一愣,神廟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大家都不知道這葫蘆裡到底要賣什麼藥,左輪紅腫着臉,悄悄往魏帝身旁靠了靠,手不自覺按了自己腰刀上。
“你們四個這是要幹什麼,對皇上橫眉冷對,沒規矩,還不退下。”珍珠看四個人樣子,就怕他們做出對魏帝不利事兒來,魏帝身邊人也都黑了臉,所以她搶魏帝沒有發怒之前,趕緊出言訓斥。
“宮主我們不是想對皇上不利,我們是要三位長老留下,他們不能回神廟!”武巫冷聲道。大家一看這可鮮,九山還有神廟人不都是以團結著稱嗎?這怎麼窩裡鬥上了,截着人不讓回神廟,這是什麼情況?這神廟長老不會神廟了,難道要鬧市中修行,鮮事兒馬上就要發生了,大家全都跟着看開熱鬧,連魏帝也站着沒說話,看看神廟到底要幹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不讓三位長老回神廟,我身邊有你們護衛就行了,不再需要三位長老了,你們讓她們三個回去吧。”珍珠着急道。這幾個人從她請世外桃源長老來那天就全都怪怪,請時候不讓請,走時候不讓走,今天這是又發什麼神經,爲什麼非要三位長老留下來呢。
“宮主。四位護法意思,是讓我們把命留下來,我們回不了神廟了。”三位長老低頭跟珍珠道。
“什麼,把命留下來,這是爲什麼,你們犯了什麼錯誤了?你們犯了錯誤自然由我責罰,那裡輪到他們四個做決定了。我說讓你們回去就讓你們回去,我看那個敢不讓你們回去,敢跟你們三個動手動腳!”珍珠瞪着眼睛看着四大護法。
神廟起了內訌,這是什麼情況。他們不是什麼都聽神女嗎?怎麼這四位大巫師不聽神女,非要殺了三位大護法呢。要了三位長老命,這個讓場人全都沒想到。魏帝也愣門口了,三位長老是珍珠請來給恆王治病,治好了恆王病可是立了不世之功,這有功當賞,有過當罰。神廟難道和外面不一樣,還是因爲她們給山外漢人王爺治好了病,所以纔要被殺死呀。
“你們幾個胡鬧什麼,趕緊讓開,三位長老給恆王治好了病,就是立了大功了。皇上都賞了,你們卻要殺她們,從我這裡就說不過去!”魏帝看珍珠反對。他也趕緊跟着擺威風,這個隊應該是沒有站錯,跟着耍威風應該不會被打臉。
“皇上你不要怪她們四個了,我們幾個確實不能回神廟!”一位長老道。
嘿,今天這事兒怎麼怎麼說怎麼不對。怎麼看怎麼奇怪呀,被殺爲殺人辯護。這是什麼情況?場人全都暈了,包括珍珠。
“宮主,我們頭來之前,四位護法大概跟您說了吧,內堂長老下山是宮主大凶之兆,神廟規矩,內堂長老下山人人得而誅之,這說就是我們。”三位長老跪珍珠面前道。
“是,我知道,可你們是我請來,你們下山時候不都是黑紗蒙面,沒有人認識你們,你們悄悄來,然後再悄悄回去就是了,什麼大凶之兆,我根本就不信。”珍珠誠懇道。
“不,宮主你必須信,神廟任何一個人都要保證您絕對安全,這個大凶之兆要不得,我們死您面前,還可以回九山安葬,如果就這麼大搖大擺回去,被人發現了,我們是要受火刑之苦,所以我們必須死。我們只求宮主把我們骨灰帶回神廟,讓我們重回九山,我們生是九山人,死是九山鬼。”三位長老說完,從地上起來,轉身看向武巫道:“武巫大人,爲九山多留幾個守護吧,不要浪費我們身上了,這沿途刺客暗衛都撤了吧。”
三位長老話讓四位大護法長長出了口氣,對三位長老躬身一禮道:“多謝三位長老深明大義,我等一定把幾位長老骨灰帶回神廟安葬!”
“陛下,我們神廟百年纔有一位神女,請您垂憐,放我們宮主飛翔,讓我們宮主爲神廟,爲九山留下血脈吧。恆王能得我們宮主青眼,還請皇上不要阻攔,黃金白銀對我們三個來說,如同糞土,如果皇上想報答我們三個,就答應讓我們宮主和恆王千歲雙宿雙飛!不然我們三個死不瞑目!”三位長老突然盤坐地上,看着魏帝道。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有答案了,魏帝已經遮遮掩掩答應了,三位長老非要他當着他所有臣子面兒,答應把自己女人讓給自己弟弟,這怎麼能行。魏帝沉了臉,張口剛要訓斥幾位長老,就看到滿院子將軍也都跪下了,只是他們什麼都沒說,對幾位長老進行了無聲支援。
魏帝心裡這個氣呀,這是全天下都來跟他說讓他把自己女人讓給恆王,怎麼弄他跟小三姘頭一樣,那個正經八百搶了別人女人人,倒理直氣壯不得了呀。魏帝看了看地上坐着三位長老,還有滿院子跪着將軍,說答應了自己這關過不去,說不答應,大家這關過不去,一時憋難受,都憋死了。
“陛下您不說話我們就當你同意了。”三位長老都是要死人了,當然無所畏懼,立刻跟了一句。魏帝依舊什麼都沒說,從臺階上下來,繞過三位長老,穿過跪着衆將,怒氣衝冠蹬蹬蹬往外走,彷彿都要踏碎院子裡青石板,就往院子外面走,他攆車就停府衙外面。“不——”魏帝沒走幾步,就聽後面響起珍珠喊聲。
魏帝趕緊轉過身來,就看到三位長老全都自刎地,血濺五步,鮮血浸溼了每個百兩黃金,可沒有人看那幾包黃金,只有盤膝垂頭三個黑袍長老。她們爲保護她們神女情願玉碎,她們爲了不讓神女有凶兆,情願自裁,她們爲了滿足神女要求,慷慨赴死,這是怎樣力量呀,魏帝看着一陣陣脊背發涼,想想就後怕。滿院子武將全都敬佩不已,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軍中講究就是忠義,這三位長老忠義,讓這些刀頭舐血,馬革裹屍人有了深深敬意,全都把頭盔摘下來,行禮,這是軍中高禮節。珍珠搖搖欲墜站臺階上,一臉悲傷難以形容,她只想皆大歡喜,不想幾家歡喜幾家愁,可後總是事與願違——此事古難全,後她癱坐檯階上。幾位大巫師飛身上前把珍珠抱起來,飛掠過衆人,去了大帥行轅方向。
魏帝看着珍珠被抱走,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深深瞥了一眼院子中衆將,出了揚州府衙,上車回金陵了。恆王這些天恢復不錯,都可以下地走了,已經不怎麼躺牀上了,本來魏帝走,恆王是要相送,只是珍珠說他沒有完全恢復之前,不要出去冒險,魏帝也就執意不讓恆王出來送。恆王屋裡坐着,聽說珍珠被抱回來,立刻急了,從屋裡出來就要去西邊查看情況,但被自己小廝死死拉住了,說他們出去探聽消息就行了,讓他們王爺安心屋裡等,要是恆王貿然出去,有個什麼狀況,他們腦袋就是被砍十次都不能被原諒。外面立刻有人跑到西院打聽情況,他們還沒跑到西院時候,外面就跑進來幾個人,都是恆王小廝,炳耀和逐日,二人一頭扎進恆王屋裡,把看到聽到都跟恆王彙報了。恆王聽了出了臉有點紅之外,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擺手讓幾個小廝都下去了。
以後日子恆王身體恢復飛,珍珠每天恆王處理完軍務之後,就來陪她喝茶下棋,彈琴寫字,兩人過很是逍遙活,可不管兩人如何親密,恆王都沒有晚上留宿珍珠房裡,也沒有讓珍珠留自己寢室,兩人這既親密又疏遠。珍珠感覺這就跟談戀愛一樣,這樣很好。只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把四位大巫師給急都恨不得替她洞房了。珍珠看着幾個下屬到處轉圈,明示完了暗示,暗示完了明示,就是不給於迴應。這四位大護法也沒了辦法,幾個人無奈想,是不是宮主還想保持自己清白之身呀,他們朝夕相處,雖然住不是一個屋子,可是是一個院子,這外人眼裡已經沒什麼清白可言了,既然都沒有清白可言了,爲什麼就不能再往前走那麼一小步,走那麼一小小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