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正考慮是不是要回神廟時候,事情就又找上門來。這天她吃過早飯正看書,擡手喝茶時候,發現茶碗兒里根本就沒有水了,這是什麼情況?神廟服務向來標榜都是六星級,她如果願意完全可以做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果大家有默契話,她連話都不用說,想要什麼立刻就能有什麼,今天這是怎麼了?珍珠擡頭看向一旁站着武巫,今天是他當值,他好像出神兒,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紅絲和松花一旁看着,剛要上前給珍珠倒茶,就被珍珠眼神兒制止了,她們有些不解看着武巫,要說四大巫師裡誰伺候好,那非武巫莫屬了,這也不是說其它幾位伺候不好,只是武巫尤其用心罷了。
珍珠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武巫。武巫是武功高強武者,對周圍環境是很敏感,別看他出神,但他第六感告訴他,屋裡這一刻太安靜了,而且好像大家都看着他。武巫回過神兒來,看到滿屋子人都看着她,宮主也正用審視目光看着他,武巫臉紅了,剛纔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事兒。“宮主又什麼吩咐嗎?”武巫輕聲詢問道。
“武巫,我茶沒了。”珍珠輕聲道。“哦,哦,宮主請稍等,請稍等,馬上就來。”武巫立刻端了茶碗兒往外走,然後捎帶看了紅絲和松花一眼,看這二人好像正有些擔心看着他。武巫很把茶端過來,看珍珠喝了一口茶。又去看書去了。就低頭想了想。然後擺擺手讓屋裡伺候人都出去了。武巫看大家都出去了,就跪下了。珍珠眼睛沒立刻書本兒,“怎麼了馬秀山,你哥哥又讓你託人帶話兒了吧?”
武巫很是驚訝擡頭看向珍珠,匍匐地道:“宮主英明!”“說吧,這次是什麼事兒。”珍珠把書輕輕放到一旁道。武巫是負責她安全,就像所有人一樣,有身份有地位有錢人。一般對自己命看都比較重,何況珍珠這個死過一次了,對自己安全看尤其重,就像武巫說,因爲他特殊貢獻,神女一般都是很關照,這就包括寵幸,而他對她一直是情愫環繞。珍珠對武巫也是一樣,出了不能寵幸他之外,別方面還是很關照。
“宮主。是是我哥哥,我也不知道他要跟您說什麼事兒。他沒跟我說,他要來覲見您,親自跟您說。可他也知道,因爲上次他擅自做主事兒,神廟人都有些不高興,所以所以他這次不敢貿然而來,讓我先跟您說說”
“本宮同意了,過兩天本宮就回神廟,到時候讓他上山說吧。”珍珠沒等武巫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我早就知道馬家莊大概有話要跟我說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送了價值連城賀禮和年節禮給神廟,捐五百兩銀子,神廟都要有表示,馬家捐了價值連城寶物,本宮卻什麼表示都沒有,你覺得這正常嗎?我想把馬家這個人情給你,武巫你明白嗎?我可以給你任何寵幸,唯獨不包括寵幸你,你明白嗎,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珍珠放棄了尊稱,用平等口氣和武巫說話。武巫眼泛淚花,他明白,他什麼都可以理解,作爲神廟神女沒必要跟他解釋這個。
“宮主,哥哥,哥哥已經來了金陵,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隨時都能來覲見宮主。”武巫道。“哦,看來這件事還很着急呢,那好吧,你去傳話兒,就說本宮有時間,他隨時可以來見本宮。”珍珠道。武巫立刻鬆了口氣,站起來要去傳珍珠法諭,可他還沒出去,外面就說坤寧宮那邊傳大夫了,傳是兒科聖手,而且都傳了去,看樣子好像是大皇子又病了。
“人吃五穀雜糧那有不生病,既然大夫們都去了,我們就不要摻合了,有皇后,我們也插不上什麼手。”珍珠想了想道。“有她我們才應該去,誰知道這次又有什麼幺蛾子。”蠱巫憂心道。“有了上一次事兒,我想皇后不會再胡來,她並不是個笨人,我想她不會再重蹈覆轍。”珍珠道。珍珠堅持不要插手,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遵從珍珠決定,但對她決定持保留意見。
珍珠身邊人聽她,但是有一個人卻不聽她,她們話音才落,五福就來了,說魏帝宣她去坤寧宮去看看大皇子,視大皇子情況,讓珍珠自行決定是不是把大皇子帶回神廟養病。這就等於告訴珍珠,讓她進宮把大皇子給接出來。“宮主,您看看連皇上都信不過那個女人,你憑什麼相信她。”蠱巫嘟囔道。
“皇上信不過她是對自己不自信,我信得過她是因爲她只剩下大皇子了,大皇子再有個好歹,她就真一無所有了。”珍珠笑着道。“大皇子都病了,您還笑得出來呢。”紅絲一旁腹誹想,沒敢說出來。
珍珠知道魏帝緊張大皇子,對皇后疑神疑鬼,她想起那個古怪精靈粉嘟嘟小男孩心裡也是一片柔軟,按她少保身份,就是每天都去看看大皇子,也是可以。但是鑑於自己身份敏感,只要大皇子沒事兒,她一般還是對那孩子敬而遠之,沒得讓別人心裡不舒服,讓自己不自,自己對大皇子關注少了,對那孩子可能有好處。這次大皇子從神廟回來,神廟大皇子身邊兒安排了兩個武藝高強女弟子,美其名曰幫着大皇子參禪,其實就是保護大皇子安全。皇后聽了沒說什麼,把人留下了,還賞賜了不少東西,皇后有這個雅量,珍珠何必再畫蛇添足,留下那兩個人,大概就是皇后後底線了,對此珍珠倒是很識趣兒。
既然五福是代表皇上來傳旨,珍珠收拾了收拾,換上朝服,就跟着五福去了坤寧宮。離着坤寧宮還有一段距離,就看到坤寧宮前世人來人往,大家全都表情嚴肅,來去匆匆,外面聽差小太監比平時多了好幾倍,院子裡鴉雀不聞,只有來來往往腳步聲。
這時候天已經不冷了,大家都穿着夾衣,權貴妃帶着幾個後宮嬪妃都坤寧宮外面,臺階上站着,看到珍珠來了,權貴妃幾步走過來,皺着眉道:“王將軍來了,進去看看吧,好端端不知道怎麼又病了。”
珍珠站住纔要和權貴妃搭訕一下,歡喜就從裡面跑出來,見了珍珠深施一禮,道:“皇上知道王將軍來了,請王將軍趕緊進去呢。”珍珠跟權貴妃點了點頭,趕緊往裡走,一邊往裡走一邊心裡打突突,這次究竟得是什麼病,怎麼這麼大陣勢,要是很嚴重病,怎麼自己事先一點兒消息都沒得到,難道真有什麼大變故不成。珍珠想到這裡,臉也變了色,加腳步,跟着歡喜到了坤寧宮暖閣裡,只見幾個御醫都跪地上,魏帝坐大牀上,正緊張看着幾個御醫輪流把脈,皇后坐一旁椅子上不停用手帕拭淚。
“珠兒你讓你人過來看看大皇子這是怎麼了?”魏帝看到珍珠進來了,趕緊招手讓珍珠過去。劉皇后趕緊站起來,上前幾步,拉住珍珠手道:“王將軍,這幾天大皇子一直都好好,吃什麼都香,每天都是申時末就上牀安歇了,本宮本宮每天都是親自看着他睡了才離開,只是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大早晨就懶懶不想起牀,我以爲小孩子春困就沒催着他起來,沒想到早膳時候也不想起來,也不想吃東西,我才”
珍珠擡頭看了看劉皇后一臉着急惶恐樣子,着急跟自己解釋,生怕自己不相信,就安撫拍了拍皇后手,讓皇后不要着急,自己這就上前去看看。珍珠掃了一眼周圍,看神廟那兩個女弟子不遠處站着,臉色平靜,安靜站一旁,看着屋裡人來人往。看來這兩位真是道行挺高,修煉可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坤寧宮都亂成一鍋粥了,這倆人還看西洋景兒呢。神廟兩個女弟子感覺到了珍珠目光,趕緊匍匐行禮,珍珠沒有去看大皇子,而是來到這二人跟前道:“大皇子到底如何,得是什麼病?”
“回宮主,這時節冷熱不均,大皇子昨天可能有些貪涼,我等護衛不力,大皇子感染了些風寒,着了些涼,休息休息應該就沒事兒了。沒想到皇后看大皇子總懶懶不想起牀就慌了神兒,我們說什麼她都不信,把所有人都驚動了。”一個女弟子道。珍珠聽了懸着心也跟着放下了,轉身都到大皇子牀旁,魏帝趕緊站起來給珍珠讓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