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倘若作爲真正的夫妻,老婆和老公魚。水之歡本是人之常情。
可關鍵他們不是真夫妻啊!
“啊呀……”他突然輕呼一聲。
“怎麼了?”她擰眉,詢問道。
他蹙着眉,指了指背後肩胛處,仍用紗布包紮着的槍傷,“我的傷,又疼了……”
“哪裡?”她趕忙轉到他身後,心絃一緊,“呀,流血了……該死,你沒換藥嗎?”
看着她一臉焦急的樣子,他卻笑得格外開心,“一路飛車,急着過來見你……”
“你這個人……”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別亂動!醫藥箱帶了嗎?”
“帶了……”他一邊說着,嘴又朝她湊了過去……
她頓時滿頭黑線,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一掌拍飛他,“言天錦!你給我正經點!藥箱呢!”
“車裡。”
“車子呢?”
“樓下停車場。”
“那我現在下去拿……”她說着就起身穿大衣,伸出手瞪着他,“車鑰匙給我!”
他眸眼一閃,乖乖將衣服口袋裡的車鑰匙遞給她。
“別得意,一會讓你嚐嚐姑奶奶的厲害!”轉身就出了酒店房間。
*
夢小雅直接來到酒店旁邊的大型停車場。
天色已經黑了。
她打開手機,尋着言天錦的車子,車牌號碼她很熟悉。
不一會兒,便找到了他的車輛,快速從後備箱裡提出一盒醫藥箱來。
正往回走的時候——
恍惚之間,一個人影好像閃過。
她心神一緊。
拉緊了大衣,快速返回原路。
每走兩步,她就回頭張望一下,總覺得有人跟着她似的,卻又看不見是誰……
拎着醫藥箱,她匆匆回了酒店。
這才鬆了一口氣。
轉身進了電梯……
她卻不知道,方纔跟在她身後的人影,這時已出現在酒店門口,張望,依依不捨地張望……
*
夢小雅回到房裡。
言天錦依舊悠然自得地側臥躺着,美男出浴那般,瞟着夢小雅,滿意地笑了笑,“不錯,看來蠻惦記我的。比預計要早兩分鐘回來。”
“惦記你個大頭鬼!我是害怕有人跟蹤我,才急忙跑回來的……”她拍了拍心口,心有餘悸。
他神色頓時一凜!
“有人跟蹤你?”
“……不確定。”她噎嚅了一聲,提着藥箱走過去,“趴下吧,我給你換藥。”
這次,他沒有異議,乖乖照做。
只是眉心依舊緊擰着,“你仔細回想一下,真的沒有人跟蹤你麼?”
她搖搖頭,然後打開藥箱,取出小剪刀,替他剪開舊紗布,“我在S市又不認識什麼人,幹嘛要跟蹤我?”
他頓了頓,眸光拂過一抹異樣,半晌才道,“以後沒什麼事,不要隨便出門。就算要出門也多找個人陪你。”
“那隻好找雲不凡了!”她隨口哼哼。
當紗布揭開的那一刻,他肩胛處的傷口呈現在她眸底。
她清楚地看見彈孔被縫過的疤痕,雖然已經結痂了,卻還是觸目心驚……
心臟冷不丁地跳漏了一拍。
想起當日在沙巴的情景,她的眸子不禁柔和下來……
卻沒想到,他竟然說:“如果在危險關頭,雲不凡能夠保護你,我沒有異議。”
她愣了一下,噘嘴嘲諷道,“替妻義務第一條不是說,對你以爲的男人要像冬天一樣冰冷嗎?”
取出碘酒,給傷口消毒。
“噝……”他冷抽一聲,“那是最好!總之,我不許你拿性命開玩笑!”
她手指一頓,“言天錦,我一小老百姓的,能跟什麼人結仇啊!哪來那麼多人吃飽了跟蹤我?真是的……”
雖然嘴上唸叨着,可她的心卻暖烘烘的。
言天錦皺着眉,趴在枕頭上,一言不發。
他不想嚇着她,‘映’工程失火併不是一次偶然!
他不知道未來要面臨什麼,但他會窮盡一生來保護這個女人……
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幫他換好了藥。
“歡兒……”他輕喃着,語氣裡有絲眷戀,有絲疲憊,“到我懷裡來,好不好……”
她收拾好醫藥箱,洗了手。
最終只能是無奈地躺回了他的身旁。
關了燈。
黑夜,籠罩着屋子。
能聽彼此勻淺的呼吸聲。
依偎在他寬厚的懷裡,她的心才漸漸緩和下來。
腦海裡回想着這些年來的一幕一幕。
身邊這個男人,曾給過她無數的傷害。卻又在最緊要的關頭,救她於苦海。
“歡兒……給我……”他的手又不安分起來……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
“我不管,我要你履行替妻義務第三條……”他開始威脅。
她真想劈死他!悶悶吐道,“……知道了!”
“那還不快……”他聲音立馬興奮起來,雞賊得厲害!
“我再快也沒你‘快’啊!”她沒好氣的意有所指。
“小壞蛋……”他笑得特痞氣,“刀磨一磨就快了……”
“去你的!”
“來,寶貝兒……我是刀,你是磨刀石……”他循循善誘。
“誰……誰要磨了!”她氣喘。
……
窸窸窣窣。
乒乒乓乓。
咚咚鏘鏘。
許久之後——
“該死,女人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跟條死魚似的!”
最終,雙方折騰下來。
以墨爺失利告終。
“唉……”他沉嘆一氣,放棄進攻,隱忍着身體的疼痛,在她側邊躺了下來,將她緊緊摟入懷中,“睡吧。”
她有些意外,“言二墨……”
本想說什麼來着,卻被他急忙阻止了,“再不睡,我就改變主意……”帶着恐嚇的意味。
“……”她乖乖閉嘴。
本想說,讓他注意一下傷口,別壓着了。
被他這麼一吼,她可不敢再在老虎嘴上拔毛了。
嘴角不經意揚起一抹弧度,他最終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意願。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吧?
閉上眼睛,聽着他有些紊亂的心跳,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墨爺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聲,不禁長嘆一氣。
滿以爲這替妻義務第三條,能爲他帶來福利。
卻不想,這纔是折磨的開始啊……
溫香。軟玉在懷,看得到卻吃不到!
從幾何時,他發現自己,竟然根本狠不下那個心……
特麼!
漫漫長夜,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往下跳啊!
*
翌日,清晨。
夢小雅早早便起來了,神清氣爽。
一邊拾掇,一邊朝還賴着不肯起的男人說道——
“等會不凡會來叫我,你識相點,不要被他發現了,嗯?”
“嗯……”墨爺悶悶應了一聲。
窩在被窩裡,滿臉倦意,就連瞪這個女人都懶得花力氣。憑什麼她一晚好眠,他卻煎熬到天亮?
“還有喔,沒事不要亂打電話給我!我工作的時候可沒時間應酬你。”她又交代道。
“嗯……”墨爺幽怨地瞟了她一眼,他就這麼招她嫌麼?
“對了,等會兒你自己叫酒店的人送早餐吧。我一會和不凡下去吃……”她對着鏡子塗口紅。
就像畫家那樣勾勒描繪着紅脣,一層一層又開始撩。撥着他……
“……”他低嘆,折磨又再開始。有些癡迷地看着她畫口紅的樣子,“有時間跟他去吃早餐,爲什麼就沒時間陪我吃?不是答應過我,要對我以外的男人像冬天一樣冰冷麼?”
“別鬧了。”她畫好口紅,回頭瞥了他一眼,“你就小家子氣吧!我這是去工作。況且,上次在民政局,雲夫人不是說得一清二楚了麼?我夢小雅再沒男人要,也不跟人家的媽搶兒子啊!”
說着,她走過去,將外套穿上。
“真的?”他眸光亮晃晃的,因爲她的這句話,前一秒還死狗樣兒的墨爺,頓時又生龍活虎起來,一副‘早知道于慧心這麼管用,老子早就搬她出來了’的表情。
“還煮的呢!”她無奈地朝他翻個白眼兒,“你要是將對付我身邊男人的那點兒心思,花在孩子們身上,我就燒高香還神了。別忘了給孩子們去個早安電話,我先走了。”
“……”他依依不捨地望着她,從幾何時,這女人走得比他還瀟灑了?
就在她要走出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折返回來,“對了……”
他眸光一亮,“改變主意和我共進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