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回到家裡,一家幾口其樂融融的圍坐在客廳裡,當中自然少不了那對不太喜歡自己的父女倆。
再次看到她,顧漢清也不再悶不作聲了。
“那個,你跟我來一下!”
直接對上藍婉玉,而且,連個名字都沒有。
顧慕寒還沒做聲呢,一旁的覃月如立馬不悅道,“跟你過去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說嗎?”。
顧漢清抿脣,回眸看了一眼妻子,又看了看顧慕寒,冷聲道,“她就這麼不中用嗎,連跟我這個老頭子說句話都讓你們護着,你們還能護她一輩子啊?”
這句話明顯就是對着顧慕寒說的,就算他愛妻心切又如何,他就是沒辦法分分秒秒陪在藍婉玉身邊,如果她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這個顧少奶奶的頭銜她也是頂不了多久的。
顧慕寒深眸只是掃過顧西念那張得意的面容,隨後對着藍婉玉溫柔一笑,“去吧!”
藍婉玉壓下心底的緊張,點點頭,跟着顧漢清去了樓上的書房。
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覃月如目光微閃,繼而對着顧慕寒道,“你不去看看?”
顧慕寒從頭到尾都沒怎麼擔心過,難道他還怕自己的父親吃掉藍婉玉不成?
倒是顧西念,這裡也沒別人了,肆意發散着自己對藍婉玉的不滿,酸溜溜地說道,“媽,慕寒都不操心,你倒是疼藍婉玉,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你女兒呢!”
覃月如蹙眉,“我不護着點,就你這個樣子,還不得把人家趕走纔是?”
顧西念聽罷冷笑,“趕得走纔是啊,她是燒高香才能黏住慕寒這樣的男人,就是我們想趕她都不會走。”
之前她說的妒語哪怕不好聽也沒有人身攻擊吧,等到這句話說出來,真的把顧慕寒給惹怒了,那張俊逸淡定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迎着她的目光,鷹眸波光暗涌。
“你說什麼?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個字,你這輩子就別回顧家了!”
聽見他吼,顧西念倒是真有點怕,立馬滅了威風。可說到回顧家她又來氣,她好歹也是顧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現在不過是嫁了出去,她這個親弟弟居然會爲了那樣一個女人不認她這個姐姐?!
真是越想越氣,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她咬牙低聲道,“還沒怎麼地就爲她說話,她是給你灌了什麼迷湯你這麼向着她!”
她的聲音不大,也就是敢自己說給自己聽,發泄一下罷了。顧慕寒與她有些距離壓根聽不見她在哼哼什麼,但看那態度倒是不服氣,那一刻,他刀刻出的棱角顯出了深不可測的凌厲和涔冷。
他用着同樣森冷的話語道,“你不把她當自己人你就滾回你沈家去,別一天到晚在這邊煽風點火。”
覃月如也是被顧慕寒這樣護着藍婉玉的架勢嚇了一跳,但好歹是大風大浪中過來的人,驚惶沒在臉上停留幾秒,立馬圓場道,“你們倆姐弟就不要吵了。”
顧西念臉上揚起一抹冷笑,帶着淒冷而嘲諷的弧度道,“誰跟他吵了,是他先發火的好不好!”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被顧慕寒罵委屈了。
覃月如內心憂嘆,看向一臉冷沉的兒子,急忙走上前來,好心安撫道,“你還不知道你姐姐,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她哪有什麼惡意啊,嘴上喜歡說這種刁鑽的話罷了,你別這樣恐嚇她,要怪你就怪媽好了,是媽沒教好她!”
聽着母親把自己都搬出來給他道歉了,顧慕寒忍住了怒氣,再看沈家麟那一臉明顯被嚇壞的神情,才轉身走出了家門。
沈仲宇在旁嘆氣,不禁數落起顧西念來,“你啊,有時候說話也分分場合,慕寒到底不是我,他不會受你這種氣的……”
“你什麼意思啊,連你也來教訓我了是不是啊?”顧西念氣急地打斷他,怒道。
沈仲宇不說話了,朝兒子招了招手,讓他到面前來,兩父子自個玩着。
覃月如坐回沙發,沒好氣地瞪着對面的顧西念,一手撥弄着佛珠,一邊語重心長道,“西念你也是的,我剛剛在樓上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告訴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對待藍婉玉,慕寒會不高興的你偏不聽,你看看,惹怒了他你又有什麼好果子吃啊?”
顧西念將臉別向一旁,萬分委屈道,“我就是看不慣那種女人,媽你知不知道,慕寒爲了那個女人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我前天去找他,問他藍婉玉的事,他爲了護她,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他居然說我們仲宇在外面有女人,他看到仲宇陪着那女人去醫院打胎,你說他離不離譜!”
“還有這種事?”覃月如心下一驚,狐疑地蹙眉。
那個小姑娘看着單純可愛,他以爲沒什麼心機的,到底她用了什麼手段讓顧慕寒這麼喪心病狂的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不會吧……”她猶豫道。
顧西念聽到母親還不信,扭過憤怒的臉,細白的胳膊在半空中不斷地飛舞比劃着,“我會騙你嗎,仲宇就在這呢,你問他是不是?慕寒跟我說這事後,我哪裡還有心情去管這個什麼藍婉玉是好的壞的啊,我第一時間就給仲宇打電話了,回去之後我們兩夫妻因爲他一句話鬧得天翻地覆,差點連沈家都給拆了,你說說,慕寒這樣貶低仲宇的人格爲什麼,仲宇好歹也是他姐夫,是一家人吧,他要把我這個家拆散是不是啊?我今天本來不想跟你說這事的,可我想起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我真的是冷了心了,我就算是嫁出去了,難道就跟顧家斷的一乾二淨了嗎?”。
“你別胡思亂想,你和慕寒都是我教出來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做得出那麼絕的事,或許他也只是聽說來的,仲宇啊,你是什麼樣的人媽知道的,媽相信你,回頭我說說慕寒,讓他不要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新聞。”覃月如到底還是相信顧慕寒做不出那種事來,忙幫他說好話。
沈仲宇淡笑,“沒事的媽,我也覺得應該是慕寒聽錯了,我沒放在心上,要不然今天也不過來了。”
“沒出息!”顧西念出其不意地罵了一聲丈夫。
覃月如看向她,嘆氣道,“你也少罵點仲宇,真是的。”
顧西念又怒,“不罵他我還能罵誰,慕寒我是惹不起了,以後他的老婆我也惹不得。呵,慕寒是我的親弟弟啊,看這個樣子,他以後就像是向着那個小妖精了。我是他姐姐,你們是他父母,我們纔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媽,你要是不找個時間跟慕寒講清楚。等到那女人嫁進來之後,我們都沒好日子過。”
不管覃月如聽到這話心裡會做什麼想,此刻的沈仲宇卻在暗自的嘆氣,他這個老婆怎麼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他現在不就是用親身經歷在告訴着顧西念,他在老婆和母親之間,其實不還是更偏向老婆嗎?
看着母親複雜的眼睛,顧西念不由揚起脣,話鋒一轉,“媽,你就真的一點看不出來嗎,那女的就是來搞顧家的錢的,你還在這裡搞什麼這套那套的。那女人拿不上臺面不說,家世差,心機重。你真讓慕寒娶了這樣的女人我們顧家就完蛋了你信不信?!要我說,雨茜多好啊,他偏偏給你找這麼個媳婦。”
覃月如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正所謂往事不可追,多說無益,眼下她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想法道,“雨茜是好,慕寒要是真的和她在一起我這個做媽的一定比你還高興,可是慕寒現在就是喜歡這個藍婉玉,你就得按照我教你的那套來跟他們相處。”
顧西念聽到這話,不怒反笑,笑得一臉鄙夷,“媽,我可沒看出來你又有多精明,我就看到你也是說一套做一套,怎麼地,還怕得罪了你那麼唯一的寶貝兒子,將來他不會好好贍養你啊?”
覃月如也惱了,佛珠往扶手上一拍,鏗鏘作響的。
她怒視着顧西念,語氣頗戾,“瞧你說的這什麼話?我怎麼還怕他不養我,慕寒不是那樣的人!”
顧西念臉上就是一副“你就是怕”的神情冷笑了聲,隨即起身,冷聲冷氣道,“寶貝我們走,你舅舅不讓我們回顧家,我們就不回,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罷,拽着沈家麟就往門口走。
“你——”覃月如氣得差點要捂心口了,這個沒出息的女兒。
沈仲宇看着顧西念不管不顧地衝出家門,臉上閃過情急和爲難,但還是選擇暫留下來陪一下覃月如。
他忙着往岳母的茶杯裡倒上一杯熱茶端過來,好聲安撫道,“媽,喝杯水。你也別生氣,西念就是這個脾氣,十分鐘之後就好了,我晚上好好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
覃月如飲下一杯茶水,怒氣消了大半,嘆氣道,“你好好說說她,讓她好好想想我今晚跟她說的話,要想顧慕寒不跟藍婉玉在一起到底該怎麼做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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